没人敢动! 果然就如伍朝乾所言,他们多多少少都从狂神之力这件事上获利,随着伍朝坤垮台,新王登基,利益消失导致心里落差太大,自然不会拥立新王。 “是!我是从先王那里获得了不少钱粮。” 那妇人眼见伍朝乾将她扒得一干二净,索性全部承认了下来。 “但是,燕正城自从先王即位以来,饮食无忧,安居乐业,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能否认吗?” 伍朝乾摇头道:“我不否认,我弟朝坤在治国这方面远胜于我。” “那你为何还要杀了他,自己做王?” “狂神之力泯灭人性,不杀他没法向土珍村千百村民交代。” 高钟秀冷哼道:“向土珍村交代?土珍村说到底也只是附庸于燕正城的一个小村落罢了,像这样的小村子一年不知道要消失掉多少,他们得以在蜃星苟活都得感谢燕正城。古有死士,养着的那一天便是用来送死的,土珍村也是一样。你还要向土珍村交代?要是有一天燕正城毁在你手里,九泉之下,我看你要如何向历代燕正王交代?” 陆由听在耳朵里,直气得牙都要咬碎,他一个局外人尚且如此,鸣珂该气成怎么样? 陆由急忙对身旁紫发丽人说道:“鸣珂,你当她是放屁好了。这种人心里阴暗得很,我相信大多数燕正城的百姓还是有良知的。鸣珂…鸣珂?” 陆由转身看去,身侧的鸣珂早已泪流满面。 晚年的陆由回忆起往事,他说或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他第一次决定将蜃星的命运扛在肩上。 不得不说,高钟秀被选作代表确实是有原因的。她总是将争论的话题上升到燕正城的存亡上来,伍朝乾只要否认辩解那便是不在乎燕正城,自然而然就落了下风。 伍朝乾良久之后才勉强回道:“我只相信天理昭昭。若燕正城行得端正,自有神明保佑燕正万古长存;若像伍朝坤那般灭绝人性,自有…自有天收。” “哼哼!好一个天收!”高钟秀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先王好端端地在王宫内躺着,是天降神雷将他劈死的吗?还是地生业火将他烧死的?都不是…是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辈闯入王宫将他残忍杀害的!你跟我说这是天收?我只见过弱小的人被杀死,没见过强大的人被天收。若是真有天谴的话,我高钟秀现在就想试试!” 没想到这高钟秀还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快步向伍朝乾走去,士兵正要走上前来制止却先一步被伍朝乾劝退了。 陆由心想也是,这高钟秀虽然口齿伶俐,但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百姓而已,伍朝乾好歹一介修士,没道理会怕一个普通人。 她走上来又如何,她掏出匕首又如何,她刺向伍朝乾又如何… 什么?刺中了? 鲜血飞溅出来!高钟秀匕首直直插入了伍朝乾胸口之内。 全场哗然!连瀚玉及士兵们都愣在原地,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结果。 陆由向二女问道:“这…我们要下去帮忙吗?” 词祛摇摇头道:“你也看出来了吧。很明显伍朝乾是能第一时间躲开或者制服那嘴贱女人的。” “大叔他是…故意的?” 瀚玉离得稍远,便喝令周围士兵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弑王的恶贼拿下!” “退下!都退下!我并无大碍。” 伍朝乾说完这句继而转向满脸惊恐的高钟秀。 “你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 高钟秀似乎没想到一击就能刺中,眼见自己杀了人她还有些害怕,此刻见伍朝乾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心里负罪感顿消,又变得嚣张起来。 “我想证明什么?我想证明你的天理昭昭,自有天收都是放屁而已!我以下犯上,罪大恶极。但是若你不杀我,我便仍可以活得好好的。天理在哪里?报应在哪里?哈哈哈…” 陆由长叹息一声,哪来的天理报应?不过是制衡每个人心中恶念的说辞罢了。 这一次,又是高钟秀赢了… 吗? 轰!一阵雷鸣声! 晴日响雷!天生异象!高钟秀头顶上空一小片紫气开始积聚。 广场之上现出千姿百态的众生相来,士兵们惊叹,官员们俯首,百姓代表心中有愧,人人惊恐,尤以高钟秀最为严重,她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得颤抖,片刻之后又从身下流出骚臭黄水来,与刚才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 雷云的紫色越发浓郁,随后一道紫电迅速劈下,目标直指高钟秀。 对于伍朝乾或者陆由来说,这道雷电不能算快,想避开还是相当轻松的。但是对于高钟秀来说,这道雷电着实避无可避。 “啊!!”一声惨嚎,高钟秀疾雷入体,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如同针扎,痛不欲生。 第二道,第三道…雷云中接二连三地劈下雷电,高钟秀惨叫声不断,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皮肤也变得焦黑溃烂。 陆由也没细数高钟秀吃了几道雷电,总之她的叫喊声越来越无力,身躯也逐渐不再挣扎,灵魂似乎已到了鬼门关口。 但报应就是报应,罪孽偿还干净了报应自然会停止,雷云未消只能说明… 罪孽深重。 “喝!” 伍朝乾高高跃起,以拳作枪,猛力击打在雷云之上。 “我燕正子民罪不致死!天理报应…不如就此散了吧!” 雷云受击后,雷元素四溢出来,天空的紫色逐渐消散,不一会便恢复了天朗气清,风和日暖。 高钟秀一息尚存,眼看着自己被伍朝乾所救,不由得落下泪来。 伍朝乾忙令左右将高钟秀带走医治。临走之时,伍朝乾对她说道:“我弟朝坤违背人伦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伍朝乾本着良知也能做到。请你,也请在场的各位一同监督。各位怀中的匕首请好好保存着,若我伍朝乾未能做到,甘愿被各位的匕首穿心而死。” “吾王千古,天佑燕正。” 百姓代表尽皆臣服,遂行跪拜礼,久久不愿起身。 陆由长舒一口气,登基仪式的暴乱终究还是没有发生,不然免不了血流成河。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紫发女子说道:“鸣珂你是否做得太过了一点,我也只是让那女人摔了一跤而已。若是没有伍朝乾出手阻拦,你真想杀了那嘴臭的女人吗?” 什么天理报应…终究还是事在人为。 鸣珂原本就对那女子诋毁土珍村人怀恨在心,一听她想感受天谴,那还不简单。 鸣珂腰间各元素武器齐全,雷劈土掩,火焚水淹,想感受哪种天谴任君挑选,来个全套也绰绰有余。 她此刻脸若冰霜,泪痕还挂在脸颊。 “不行吗?她不是想要天谴,我成全她而已。” “可是…就像伍朝乾说的,她罪不致死啊!” 鸣珂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那你想怎么样?给她报仇吗?正义使者!” 词祛也在旁边起哄道:“怎么着?这就叫快意恩仇!我们雇佣兵做事,就是这样!干得漂亮鸣珂,我看得真爽!” 陆由无话可说,反正人也没死,给她点教训也好,为这种人出头伤了与鸣珂的感情着实不划算。 登基仪式继续进行,陆由站得两腿酸软,听得云里雾里,口干舌燥又饥肠辘辘的时候,仪式终于结束了。 全场再次行礼之后各自散去。太阳高悬头顶,时间已到正午,陆由三人准备找个地方解决午饭,正欲离去之时,有清晰女声从身后传来。 “三位留步。” 陆由三人闻声回头,竟是刚才崩溃在台上的瀚玉,她脸上阴郁未消,对着陆由等人才勉强撑起一丝微笑。 “瀚玉姐!”“瀚玉将军!” 三人见到瀚玉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们此番一定要来参加登基仪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向瀚玉道谢,伍朝乾新王登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瀚玉重伤初愈,又作为将军之一,事情自然也是多如牛毛。三人只有趁着这登基仪式才有机会见见她。但发生了刚才那种事情,三人商量过后还是另寻时间再找她好了。 没想到瀚玉却主动找上了他们,他们仍是低估了这女子的刚强。 “三位请留步!”瀚玉再次重复道。 词祛先一步走上前,紧紧攥着瀚玉柔手,倒把瀚玉吓了一跳。 “瀚玉妹妹,我这张嘴臭得很你莫怪啊!那时我确实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前的战斗全靠你护着我们家鸣珂,不然我就算赶到也为时已晚了。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福陵佣兵团的事情只管开口,给你八折!八折优惠!” 瀚玉一听大喜。打折什么的都是小事,能得到一个佣兵团的支持,对如今动荡的局势来说,再好不过了。 “过去的事词祛团长不必在意,全力保护鸣珂姑娘是我王命在身,你的感谢我受之有愧。” 鸣珂也走上一步说道:“瀚玉将军!无论你受了何等军令,鸣珂的命始终是你所救。雇佣兵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说再多感谢也是虚话,此后有机会用得上我,自当赴汤蹈火。” “不止鸣珂!”陆由也补充说道:“算我一个!呃…要不…把104小队全算上吧!哥哥应该不会反对的,哈哈!” “哥哥?”瀚玉忽然想起自己此番是为传话而来,差点误了任务。 “三位,吾王有请!” 广场上一片空旷,官员已尽数散了,百姓代表也仅剩了寥寥几人,伍朝乾仍旧站在与高钟秀对峙的地方,甚至连胸口的匕首也不曾取下。 瀚玉带到话后就匆匆离开了。三人快步来到伍朝乾的身边。 “大叔?你胸口的伤不找人处理一下吗?” 伍朝乾背对着三人也不回头说道:“对比人民的伤,国家的伤来说,我这个伤不算什么…它提醒我距离和平安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有您在真是燕正城之幸!”三人异口同声道。 “别恭维我了…简简单单的登基仪式搞成这样的闹剧还受恭维,多讽刺啊!还是说事情吧,找你们是有点私事!” “私事?” “嗯…有一个人想见你们!” “谁?”陆由在燕正城认识的人并不多。 “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