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千盼万盼教主来(一)
云鸣凤青吟剑泛着寒光直指仇少岳,心中激动说了那几句话,仇少岳对面听了,顿时恼羞成怒,哪里肯容他说完? 左手疾点,封住司徒钥身上几处要穴,随手丢在一旁,身子跳起,尖声嘶吼道:“住嘴!住嘴!你给老子住嘴!老子叫你他娘的住嘴!小杂种!你作谁小爷?啊……气煞老子也……” 他本来已近疯狂,几句怒骂,疯狂之意更甚,阴测测的双眼陡然变成通红,看起来真如嗜血狂魔。 云鸣凤此刻武功已高出仇少岳不知凡几,虽然未曾正面交过手,然则自打一见此恶贼,他便已然觉察到了敌人的实力,更何况此贼曾去到过云剑山庄? 依他度测,若是敌人未曾刻意隐藏实力,在他面前将不堪一击,是以,他心中十分的不屑,心道:“好一个狐假虎威的纸老虎,都到了这时了还装甚么大尾巴狼,哼!别以为叫的声响,小爷便会为你吓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 他面上全是冷笑,带着玩味之意,不疾不徐道:“呔!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不!你这老蠢货,小爷眼中你连禽兽也还不如,何谈狗乎?” “啊……气煞老子也!来人!来人……”辱人不成反遭辱,惹得仇少岳更是怒上添怒,抓狂嘶吼。 云鸣凤本来说话也不这样,他性情憨厚,虽然有时也很豪迈,终究还是心善之人,平日与人说话,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这时对待仇少岳这杀父仇人,又是武林内乱的罪魁祸首,那自也没甚么好说的了,说这些话时自然而然便已脱口而出,也不须去思考。 这倒非是说他口舌变得伶俐了,实则,这些念头早已在他脑中不知转过了多少回,这时自然说出,自也不须思考甚么。 仇少岳气得亡魂皆冒,他却突地坏坏一笑,接着又道:“嘿嘿……狗类忠心,以你这万恶的蠢货与之相比,却也太抬举你了,你说是也不是呢?” 仇少岳已然在咆哮:“小贱胚!你……你骂谁连狗也不如?去你奶奶的!我……老子……” 云鸣凤坏笑依旧,续道:“嘿嘿……此地有这么多人在,小爷自顾骂人,也没提谁名儿,旁人心中明白如镜,自是不答话,哈哈……” 说到这时,自己也觉终于逼得这阴险恶贼气急败坏,总算是先出了口恶气,心中真个开心不少,终于畅意大笑。 仇少岳越听越恼,双手乱舞,嘴中喝叫不停,不住呼叫来人,来人……快与我杀了这狗杂种,快…… 此刻,场中乱战已然开始,却哪有人来应他,简健有心巴结,连叫义父,答应不迭,却也愣是抽不开身过来,反倒是因这一分神,竟致得他自己险象环生,若不是旁边有教众支援,只怕早已丢了命去。 便这么一会儿,仇少岳声音已然变得更加的尖锐刺耳,激斗的双方都听得心中烦躁难安,云鸣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不愿放过,笑过一阵续道:“……也对!谁坏事做绝谁自己心知肚明,那还有甚么好说的了?似你这般寡廉鲜耻,勾结域外强盗,出卖良心,出卖灵魂,情愿给人当狗之辈,骂你都算好的了,小爷心中恨不能将你剜心剖腹,看你的心究竟都黑成了甚么样了……” “住嘴!小畜生!老子叫你闭嘴……”最后一字尾音拖的老长,叫声又是尖锐异常,场中回音不断,有那么一刻,场中不论敌我,都觉耳膜一震,手中不由自主一滞,脑中极不舒服。 云鸣凤眉头一皱,收起了嬉笑之色,心道:“逗弄几句也就算了,我方人人都在拼命,随时都有人员伤亡,我却在此与这恶贼干耗,唉……” 心中暗叹,旋即肃容,眼见得仇少岳鬼哭狼嚎,不由有气,暗暗用上了五分内力,断喝道:“够啦!你也给小爷闭嘴罢!就你这样的还嫌委屈?先抛开你我两家私怨不说,单只你勾搭我大中国境外妖人为祸武林,你便不能算作是个人,四条腿的畜生也比你好上了千万辈,你这般的名族罪人就该要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啊……小杂种欺我!老子……老子哪里有错?是你们逼我成这样的,都是你们逼的……对!对……就是你们逼我到这地步的,该死!通通该死!嘿嘿……通通该死……” 也许,色厉内荏,说的想必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吧?莫看他叫唤得凶狠,不断蹦跶,却也还是没有出手,因为他心中是真正的骇惧,骇惧的无以复加,他惜命,真个是愈老愈是怕死,打心底的怕死。 慕容合鹤虽然也还没动,虽然站在他身旁不远,却也只一动不动看着,面无表情,眼神似已空遂,至于他心中在想甚么,却是不得而知。 “哈哈……马老二,你看,我就说罢!还不晚哩,正好打架……” “呵呵……你说的不错马老二,这回又是我猜错了,大不了待会儿杀敌我假装输与你便是,少杀几个也不会死人的……” “你确定你真这么想么?这可不像你马老二的作风啊,呵呵……难得啊难得……” “甚么?甚么难得?你说清楚些……” “甚么难得你不知道么?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我故意装糊涂?你马老二甚么时候竟转了性了?”这声音一听便是马春元的,句句惊奇,好似真的见了甚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一般,连连几个问题抛出,自己旋即又忍不住,不待马秋元问,自又抢着回答道: “你说这次算你猜得错了,你说了个算字,那便明显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可是你又不与我争,你平常都不是这样的,不争个面红耳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儿也不含糊的,呃!就是这么多罢!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我想要说的是甚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你不和我争,那便就是大大的反常,而且你明明还是心中不服,这话嘛!自然也不是诚心诚意说的,所以说我很好奇你是不是转了性子了,你容我好好瞧瞧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叨叨起来个没完,马秋元自然要好一些,一直以来都是,这时自也懒得与他争,只道:“好啦!别闹!老大不小的了,唠唠叨叨个没完,你怎么不去当和尚了?” 马春元一听不乐意了,情不自禁又辩道:“怎么唠唠叨叨便要去当和尚了?岂有此理,难道说你要你大姐活守寡?或者说是要我嘴里淡出鸟来?” 马秋元这次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你当了和尚天天有念不完的经书,念完这本念那本的,不就能一直说个不停了么?你说我这法儿好是不好?” 马春元又辩:“念经书又甚么好玩,枯燥乏味,我还是情愿与你在一起斗斗嘴,那才叫一个美呢!呵!” 本来说到这,他是要笑的,“呵”字刚出,眼珠儿骨碌一转,心中想到了甚么,忽而面色大变,哭丧着脸道:“呜呜……敢情你这是拐着弯儿说我话多,烦了你了是么?呜呜……我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你要我去当和尚,那不是表明了不想再和我一起了么?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呜呜……” 若不是眼中没半滴眼泪水流下,只听他这声音,还真只道他哭了呢!其实,也只还在争辩,不过伤心倒是真有的,他说时倒不觉怎样,但真正一想,竟还真的被自己的话给吓住,呜呜的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生怕马秋元给自己说的厌烦了,要他自己一人去做和尚,或者是直接撇弃他跑了。 他兄弟二人心意相通,马春元再想甚么,马秋元自然知道,怕他真的想得岔了,不由又回过头来劝他道:“好啦好啦!我就随口一说,又没真叫你去当和尚,也不会撇开你自己跑的,安心啦!啊哟!我也真的怕了你啦!” “真的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不许骗我……”说到这一顿,好似又想起了好玩的事儿,诞着脸道:“呵呵!要不我们拉勾,都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也不会变的……” …… 说起来就是没完,这就是他俩兄弟性格,说话语气自然一如既往的快绝,每说得几句便又近了很多,不用看也知是急冲冲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