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伦盘坐于蒲团上,面向供桌上的福德正神土地公。 孙享伏在庙门口,仰望满天星辰,在一个方向,原本贪狼的星辰乌云散去后露出一轮皎洁残月,这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土地庙了。 可住宿还是得到定安客栈,土地庙内方丈半夜三更会来勒令,忽然一枕清风,吹进庙内,吹过李不伦的发梢也吹灭了供桌上的香烛。 缕缕香气,与清风在银须飘洒的木塑雕像体表抚平过去,李不伦缓缓睁开双眼,精神好上了许多,抬眼见到供桌上的香烛熄灭,身后又有清风不断涌入,是风童子来了。 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行到门外时道: “风童子,可否捎我一程,吹往石河镇。” 风童子常常吹往庙宇神龛,何处皆可去得,没有人能拦截住它们,何处皆是风雨,也能寻到它们身影。 “好的。” 很快,庙内的清风吹出门外,李不伦听到了风童子的应答,回头扫了一眼,供桌上熄灭的香烛,已然不知何时出现的方丈重新点燃。 粗布袈裟,也未见到其头顶上有戒疤,但是油光锃亮,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李不伦点头应好,和尚方丈只修佛法,塑造佛陀金身,亦可飞升极乐,神佛并起,仙道从流,异邪对立,临走之前太岁犬记下了福德正神土地公的模样,清风将他们吹远。 终于不算太晚的落在了石河镇的街道上,一片人及地貌,石河镇离着定黄县有几十里的路程,同样也隶属于定黄县,方圆几十里的地形便是如此,几个乡镇相隔较远。 外出之人大部分现在都回来了,李不伦向着清风抱拳致谢,他瘦削的脸颊动了动,嗅到了聚兽楼里的香味。 那点魂魄的抽痛,头脑清明了,也不胀痛了,该去聚兽楼大吃一顿,李不伦的造化灵物与造化妖物在体内与他一样要吸收养分,育兽房膳房里的膳食数量有限,今晚他要晚些回去,扭头说道: “走了,张师妹还有灵龟,三婆婆的药膳只有一份,咱们晚点回去,照样能吃到三婆婆的药膳。” 张竹怡答应下来,一并往聚兽楼快步行去,今日获得了半只祸厉,李不伦吃肉,她能分一口汤喝,也是几百枚灵石,完全没帮上什么忙。 出一趟门就有如此收获,两人皆是心中欢喜,在聚兽楼,吃完一桌酒席,张竹怡盘腿就地运转体内养生功,她吃得满脸潮红,口里香辣四溢,得加快修炼才是。 李不伦抿着一口茶水,养魂安神,此茶喝得他浑身舒畅,眉头又是紧锁,一声太极黄袍漆黑斑驳,洗是洗不脱的,这身衣裳算是废了,得重新换上一件,他看着桌上的碗碟,陷入沉思。 酒过三巡,他们来到育兽房。 房内善堂每人一天早晚各有一餐,三婆婆的药膳里有血气,这是孙享已经知晓的。 三婆婆技高人胆大,孙享也没想到这膳房里还有人将邪物的血气做成药膳,他有点看不透婆婆了,走进膳房内,这个时候育兽房的弟子,早已回到了各自的栖息地修炼。 “三婆婆,看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 李不伦笑着说道。 三婆婆的捣药棍自行旋转着。八仙桌上空无一物,八个圆凳锁在八仙桌内,膳房里只有三婆婆婆在灶台里添着柴火,那柴火看上去与木炭无异。 三婆婆的身子动了动,从灶台后方站起来,布满褶皱老脸上被柴火堆烘烤的出现了一丝红晕,搓着手,很冷的样子。 颤颤巍巍的抓起骨白色捣药棍,看着李不伦从门外走到面前,李不伦的手上赫然是那半只祸厉。 祸厉的黑尾恰恰摇摆起来,没了半截的身子,却只是止住了血,还能活蹦乱跳,张竹怡纳闷。 “这灾物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动。” 李不伦回道: “师妹,你忘记了我的造化功,这是造化异物,只要还剩下一块肉,我都能让它活蹦乱跳。” 张竹怡登时反应过来,太岁犬呆住原地。 李不伦又说道: “三婆婆,这是今日我在南关岭,与只粗毛猩猩作为开始,在土地庙外面找到的祸厉。” 他一字一句说的十分详细,三婆婆连连点头,身子活动起来,面色才恢复如常。 “好孩子,你是想卖血,还是卖肉?” 三婆婆问道。 李不伦抚摸着祸厉的尾端,道: “都不是,我想让它跟着你身边,以血气作为养分,我想培养这半只祸厉,三婆婆你也知道,我们这廉国很少会有祸厉,日后再将之炼成丹药,你看如何?” 他将半只祸厉放在地上,半只祸厉直挺挺的,立在他前面,企鹅那般站立着,摇晃身子,三婆婆见了,听了李不伦所说,放下手中的捣药棍,脑袋也是晃了晃,道: “这样也可以,廉国干旱,很少下雨,南关岭引来的祸厉委实奇怪,我在廉国数十载,仅仅见过两只祸厉,婆婆我还有很多血气。” “谢过三婆婆,这半只祸厉的血气照常给,此事另当别论,三婆婆需要也可取用一些祸厉血。” 李不伦说道。 …… 河流池畔。 张竹怡若不是打坐恢复,便操练剑法,一步踏在地上,踏出一口剑气凌尘的长剑,踏出一条白色剑气射向了河岸,接着这条剑气在河岸两侧,身形腾挪。 孙享在河堤上游,看着如此一幕,张竹怡的剑气只能维持在一步的跨距上,剑气的威能浅薄。 “踏剑步伐还是中期的水准这些日子张竹怡血气充裕,灵石也足够她每日的夜间修炼。” 孙享心想,暗自点头。 “我先炼化一颗环蛇毒丹,李不伦所赠的这颗毒丹就用来提升底蕴,我是灵兽之体,多磕几颗丹药也没事。” 取出一颗通黑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