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别慌,先去客栈里,若有人与你结伴一同去定黄县,你就随他们一路,趁着正午的日头赶路,除非是碰到了劫匪,但有灾物,劫匪也得退避三分。” 李不伦说道,收起那根黑鹅毛,往客栈里走去。王镀金心中惴惴不安,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足印所指的方向就在这一片区域,不一定是客栈。” 孙享心中想道,看着眼前一座上有二楼的简陋客栈,入夜后,途经此地之人歇脚的地方,现在是临近正午,客栈内的客人会比晚上还多。 “木桌板凳,酒肉茶水管够嘞——” 客栈小二招呼着前方先一步进入的麻衣汉子,客栈的门上也贴了门神,哪里都有门神灶王爷,可护宅保家,抵御外邪,李不伦站在门口往里扫视一眼,气息上大致相同。 皆是炼气期修士,最强的也不过是炼气后期,到此略作休整,再去定黄县,除了定黄县还有南关岭,有不少修士是奔着南关岭满山头上的邪物去的,如此容易丢了血气,身体亏虚,但抵不过邪物的价值。 店家小二见到李不伦站在门外不动,恭维道: “客官,何不里头坐坐?咱定安客栈大厨是一位药膳师,客官你能报上名的菜,咱大厨都能为你一一烹炼。” 店家小二说话十分客气,说话时一直盯着李不伦的脸上看,不过早在先前便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李不伦的全身。 一身太极黄袍,一头黑发随意扎拢起来,杂乱无章,但又能看出着实瘦的不成人样。 除此之外,又是一个眼神略显呆板的健旺青年,两人皆是古怪。客栈内的七八个修士也都注意到了门外的几人,古怪邪异,莫不是同道中人。 正在此时,坐在门旁不远处一张木桌前的马脸汉子,粗眉细眼,喝着碗里的黑米粥,又瞧了一眼王镀金身上的腱子肉。 “这人身上的腱子肉,怎么跟邪物的活死人一样?” 马脸汉子大腿上挂了一捆麻绳,李不伦一眼便看出这捆麻绳也是邪物,如李不伦那般将邪物肃清后,以自身血气淬炼的邪物,一旦被这麻绳捆住了,就会被吸走血气。 “看来这里有几位是邪修,能释放出邪阵的又有几位呢。” 李不伦心道,他很快看到颇为眼熟的一道身影。 扭头说道: “镀金,你去找那个人,他能带你去定黄县。” 那人便是石河镇关门上香的炼器师,怎料在这里给遇上了,八成是要去定黄县另谋别路,这定安客栈附近,只有些破村子,还有一座土地庙。 王镀金顺着李不伦所指方向,看上去三四十来岁,正坐在木桌前,感觉有点不对劲,看往门外两人之中的瘦高身影,他自然不陌生,但看着李不伦不禁有些哑然。王镀金道: “好。” 他朝那人走去,店小二则退到了掌柜台旁,一问下来,穿着无袖黑衫的法器铺铺主,正是要去往离地几十里以外的定黄县,待会儿还要到土地庙里请一炷香,可保两人十几里路。 定黄县和南丰县,途中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庙,走的是官道,离土地庙一般很近,如果土地神的神力都护不了周全,那么死了也无可奈何。 孙享与李不伦绕过客栈,客栈内有邪修,李不伦的黑鹅毛故才落地后重新飘回,李不伦沉迷天色,看的最多的便是天上飘动的云层,他缓缓道: “故才你我都看到了天上那一条黑云线,祸厉留下那对足印,应许是蹬腿飞上了云层之中,朝这边窜来,黑云线便截断在了这片云层,祸厉只有夜晚才会频繁行动,希望它还没走远。” 孙享默默点头,粗毛猩猩昨日夜里见过狂风骤雨,大雷引来了祸厉,现在还有迹可循。孙享闭着眼睛道: “我有一计,先去土地庙。” 李不伦收回视线,仰着的头也低了下来,他和孙享猜想的一样,那只祸厉此刻正躲藏在黑云线周围的云层里。 他和孙享倒是都会御空飞行,但是云层之中视线受阻,根本不可能在跨越了十几里的黑云线里外找到什么。 李不伦说道: “去土地庙做什么?这只灾物蹬腿能跨出十几里地云线,实力不在我之下,你有几成的把握?” “这还多亏了师兄师姐们的赠礼,五师姐的本命傀儡可还在张竹怡身上。” 孙享乐道。 “李师兄,你又有何种手段能够逮住天上的灾斗?” 一人一龟对视一眼,眼中精明,嘴上却都不说。 张竹怡惊异,走在一旁道: “祸厉夜里头都很少会从黑云里下来,县衙里不派遣众人过来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她扼腕叹息,修为不够,也帮不上忙,李不伦与孙享不再多言,天底下人全部知晓天上有祸厉,只是有这个心思的人不知所以。 孙享在土地庙,到了夜幕降临之前,土地庙内一张长方形花雕木桌,桌上烛火摇曳。 但见一尊木塑雕像,立在香炉后端,福德正神土地公,慈眉悦目,银须飘洒,手上拿了一块金元宝。 孙享看得如同入了迷,他的背甲上没有了对立的标旗,有一口青铜小鼎,还有一道二师兄赠予的空间法纹,下这道法纹,二师兄都颇为疲惫。 法纹位于孙享龟甲后端,他从中取出法珠,取出飞剑又是一口飞剑,还是一口飞剑三口飞剑,分别是六、七、八,三位师兄所赠。 他跨出土地庙,抬头天空乌云密布,是李不伦与贪狼在云层之内,方圆几里内,村子里的人,却是认为只是要下雨了。 孙享神色一动,周身悬浮三口飞剑,剑尖直指乌云,契机在锁定那乌云翻滚,尾尖持有一颗金色法珠,师姐送的羽扇留在了土地庙内,张竹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