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斗结束之后,我注意到了这个小镇的村民,他们虽然躲了起来,但是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一直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当中,有的人蜷缩在角落,透过门窗上的缝隙,用着畏惧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然而这是在我的领域当中,无论他们任何人做任何事,我都能够知道。 在这个镇子上,有一个男人快要病死了,他年轻的妻子正在照顾他。就算是我剑下有着死亡的鲜血,也不能阻挡孩子好奇又吵闹的动作。 虽然有着父母的劝阻,但是这些调皮的小家伙们仍然无所畏惧。 最胆大的当属那些闲汉,他们慵懒的躺在街头,在别人家门口躲避着雨水,对于我的到来与杀戮感觉到无所畏惧。 这时,有一个老妇人打开自己的窗户,她看到整齐的站在大街两侧的骷髅怪,并不为其所动,更没有畏惧的意思。 有趣的是,她并不畏惧我,却也不打开家门站出来冒犯我,只是打开自己的窗子,看着我。 我能够感觉到,来自每一扇房门跟窗户后的目光跟视线,他们正等待着我接下来所做的事情。 在这里,这里的村民们要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加勇敢。 他们就像是看街头的两个小孩打架一样,甚至流露出饶有兴趣的目光。 在我看来,只有混乱暴虐的军队,才会将自己的屠刀指向这些没有防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而我是秩序之子,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天空,那道被虚空所撕开的口子,正在缓缓的合拢,它不过是在这里,只是失败了仅仅一次而已,这不代表它就这样输了。 我出神的看着那天空,知道它还会回来的。 这便是邪恶的本质,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它永远都在人们的身边,只要有人做错了事情,它就会出现,带来混乱与战斗。 似乎这就是它的补给品一般。 而我在面对这些村民们好奇的目光,也并未做出解释,只是大踏步的走进了镇长大厅里,然后就一直呆在了里面。 任由这这些镇民们做着他们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一律不闻不问。 那几个待在镇长大厅,原本为镇长服务的仆人,很快就习惯了我的要求,那他们按照之前的规则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我撤出了一些亡灵,下令让它们回到森林中,仅仅留下来一小部分看守镇长大厅的大门,这样做也是为了低调一些。 而留下来的骷髅怪,它们没有皮肉的骷髅脸,冷冰冰的拒绝着一切的陌生人,也拒绝着来自村民们的好奇目光。 在我的命令下,那些回到森林当中的骷髅,可不仅仅是为了居民们的正常生活而躲进去。 在必要的时候,它们还可以从森林里发动袭击,攻击想要进攻镇子的人。 前后夹击,将会对试图进攻的军队造成不小的混乱与伤亡,甚至会直接将敌人的军队击溃。 而这也正是我待在这个小镇的镇长大厅,所要等待的事情。这并非是我想要就此止步,而是我在等待着路德带回来的敌人。 只有将敌人的军队击溃,才能让这些家伙警惕跟重视起来。 当他们察觉到有所不对,开始调集重兵,认真对我发起决战的时候,那便到达了我的目的。 到了那时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里,然后率领着这种军队,攻击他们背后的城堡。 在自身数量有所不足的情况下,最佳的应对手段,就是避其锋芒,攻其脆肋,让这些军队陷入到疲于奔命的战斗当中。 可以说,正式那位老镇长的聪明,他没有贸然做出行动,而是兵分两路,才让我这个计划变的可行的。 在战争中,谁掌握住了规则,谁就掌握了胜利的机会,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被派出去的路德,一是为了通风报信,向着地图中下一个大型城堡的城主汇报线索。 但是同样不容忽视的,就是调集军队所消耗的时间。 他清楚,战场上的局势,不能容忍一秒的拖沓,所以在圣光教会臃肿庞大的军队行动起来之前,他必须率先采取行动。 这不仅仅是为了立功,如果敌人太过强大,那么他大可以逃回来,带着更多,更重要的军事情报告诉指挥官。 所以我要趁他回来之前,占领这个小镇,断绝了他的两手计划! 自始至终,他所作出来的一切行动,都被我牢牢控制在手中,就好像这并非是他本人的意愿,而是被我所操控一样。 但是事实上,这不过是任何一个人在熟知战争后,都能够掌握与理解的规则。 如果没有这个小镇作为驻地,就算是军队提早出发,也只能驻扎在野外,我手中的亡灵军团在对付一般人组成的军队,并不处于劣势。 人类的军队总是更善于防守,而不是进攻,亡灵军队则是更善于进攻而不善于防守。 所以我要强行将对方拖到对我有利,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不见得多好的战场上来进行战斗。 这就是我占领下这个小镇的真正目的。 几天后,当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时,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率先来到了小镇。 不是路德带着他所搬来的援兵,而是受伤,齐根被斩断了一条手臂那位老镇长。 他的铠甲上有着狰狞的划痕,我非常确信,这一定是吸血鬼们在他的护甲上留下来的。 以我对薇尔莉特的了解,她本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那些跟随他一同出发的士兵,只会成为吸血鬼恢复的养料。 虽然他比较老,但是相较于那些年轻的士兵,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血液对于吸血鬼而言就没有用处。 毕竟这些家伙并不啃食人肉。 他没有理由会被放回来,我又没有通知布伦希尔德的情况下,他应该会跟那些士兵一起死在那座城堡里才对。 除非这个家伙凭借着自己的运气,真的从吸血鬼手里逃出来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他腰间的剑鞘,那里没有着剑柄,空荡荡的,看起来他这是把自己的武器给弄丢了。 而他被齐根斩断的那一条胳膊,正巧是他的右手。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为了在紧急关头保全自己的性命,他不惜自己动手砍断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