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如此，要他这个散集掌事有何用，每日显摆吗？　　 可为何如此，孙凌还没有任何问话。可见，赵飞这个猎户，在孙凌眼中，绝对是有一定价值的。　　 所以如上报散集的事情，一定会交给他，不然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赵飞来到内务堂，拿着孙凌给他的令牌，突然有些陌生，虽然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但以散集掌事身份来这里办公，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可笑的是没背骨弓没人认识他，就算有人看他面熟，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想训斥，但又在大脑中回想，这个青袍人为何来此。　　 赵飞不想惹不必要的误会，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出令牌，是散集执事的令牌，身份的象征，这玩意，是身份的象征，往往比展露出来的实力要具有威胁性。　　 令牌作用还是颇大的，至少很多人终于认出赵飞，一脸错愕，似乎不明白，那个骨弓不离身的赵飞，今日为何突然改了性子，不背骨弓，还真认不出来。　　 很多人不理解，赵飞为什么会来，有来过内务堂办公吗？　　 赵飞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甩手掌柜做到这样已经没谁了。按理说散集是个油水十足的地方，他的地位仅次于内务堂堂主之下，该是被各方巴结的对象才是，结果居然没有骨弓，没有令牌别人就无法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存在感，实在是太低。　　 询问了一下其他人，赵飞才踏入那间属于散集的办公房间，不算奢华，但却颇为雅致，一张精致木桌和实木椅，还有一些柜子，在房间一角，有着一个石盒，上面有符阵，石盒上有一条缝，和前世邮箱很相似。　　 柜子上有一个模子，是散集掌事拥有令牌的模子　　 赵飞不由了然，这些天自己没来过这里，由苏大云主事，这家伙定然还是会将一些汇报的东西交给赵飞的，例如，放入这个符阵密布的石盒之中。　　 之前汤平还建议他去找苏大云，要每日交易的记录，这不就在眼前吗？　　 牌子放在石盒上的模子中，光芒闪动，柔和光芒四散，符阵开始分裂，石板缓缓展开。赵飞不由一愣，这等手段，比之前世的科技手段都不逞多让。　　 盒子打开，有着一张张纸叠在一起，足有不少。　　 赵飞拿出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每日的交易明细，一般人或许看着会头痛，但赵飞并非普通人，在那个信息大爆发时代走过来的人，这点东西还难不倒他。　　 更加主要的是，他不是前世的那个特种兵了，因为他是炼气十重，过目不忘，还有瞳术在身，这点讯息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找到规律，按照顺序，赵飞开始研读，仔细到每一处。一张纸上记录着散集一天的交易，分类还是颇为繁杂，想在繁杂的分类明细中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好在这是很多天的记录，互相参考，就不信找不出来。　　 拿着纸张，赵飞坐在椅子上仔细勘察，不得不说苏大云还是颇为尽职的，至少每日罗列的东西，都颇为详细，有理有据，看不出任何破绽。　　 散集或许不大，就算没有背地里的肮脏交易，人终究会有纰漏，不至于一点错误都没有，这样的人岂不是太完美了。　　 赵飞一直坚信，人无完人，就好比他前世今生，算是经历过生死，但依旧有很多顾虑，防备他人，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猜忌别人接触他的目的，会不会对他图摸不轨。　　 前世今生都这般不完美，苏大云凭什么完美。　　 至少赵飞是不相信的。　　 看了许久，赵飞愣是没看出什么端倪了。　　 “真的是天衣无缝吗？”　　 真的能天衣无缝？还是说，每日小贩上交的数据，在苏大云润色些披上了羊皮？　　 不信那个邪。　　 赵飞将纸张排列，双眸一皱，瞳术开启，想要利用肉眼在短暂时间找到破绽，这完全是不可能的，赵飞也不想这般浪费时间，瞳术开启，将每一张纸上的东西都印入脑海。　　 缓缓闭上眼睛，赵飞大脑疯狂运转，躺在椅子上，凝神思虑。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散集主事，赵飞助手，苏大云。　　 苏大云一般不会来此，只有每日早晨来一趟，将昨日陈列的数据投入石盒中，算是完成主事一天的工作。　　 说起来，还是颇为讽刺的，赵飞到来没几个人认出他来。倒是他到来之后，就有人第一时间通知在散集忙碌的苏大云，这不，苏大云暗叫一声不好就来了。　　 之前赵飞询问的一些事情，已然让苏大云发毛，虽然赵飞是掌事，问些职务范围内的事情很正常，但却把他吓得不轻。　　 直到现在还不明白，赵飞是发了什么风，游手好闲好好的，问这些做什么？　　 没回答赵飞问题，苏大云心知定然会激怒这位顶头上司，但却也没太在意，自己终究是听从孙凌安排为赵飞主事的，也将散集管理的井井有条，得罪赵飞又如何。　　 但哪怕如此，听到赵飞去内务堂的时候，他也是心中一紧。急忙赶来，好在赵飞并没有直接去找堂主孙凌彻查他，而是来此翻阅这些天自己上交的数据。　　 愚蠢啊。　　 表面上，苏大云对赵飞还是尊敬的，但此刻，他却觉得赵飞非常愚蠢。自己之前纵然不是散集的主事，但也在散集混事，罗列数据，润色整改，不敢说天衣无缝，至少也不少一个什么事都没管过，平时最多在散集游逛一圈的赵飞这个门外汉能看的懂得吧。　　 看懂，需要一段时间。　　 理出头绪需要一段时间。找出问题，更需要一段时间。　　 苏大云觉得，赵飞定然没有那个心思，心情去浪费这么多时间。有这个时间安心修炼，提升实力为进入内门做准备不好吗？　　 虽然苏大云也认为不管赵飞多么努力，实力多强，能力多出众都不一定能进入内门。但不能进入，不代表不可以为之努力。　　 躺在椅子上的赵飞，双眸虽然闭着，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直到感觉有人进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苏大云走进来，捧着水壶茶杯缓步走进来，声音极小，走到赵飞面前，更是放下白玉茶杯，为赵飞满上了一杯散发香味的清茶。　　 赵飞闻了闻，端起来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桌上，抬头再看向苏大云：“这等小事，让罪来做即可，如何能麻烦苏主事。”　　 距离半日前第一次交锋，二人乃是第一次见面，或者说，这是苏大云为赵飞主事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违背他的意图。　　 苏大云面色诚恳，不管内心是如何想的，至少表面如此，他有些惶恐，却又不慌不忙的道：“怎能麻烦，为掌事服务，本就是我本分，孙堂主安排我来做掌事助手，就是想让掌事快速熟悉的。”　　 言下之意是说，自己没本事管散集，这才把你这个懂的人送来？　　 赵飞森冷一笑，苏大云却是损失躬身，一脸的诚惶诚恐。若半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赵飞定然觉得苏大云诚意十足，但现在，他已经无法这般想了。　　 “原来，你是为我服务，为我主事的。”　　 不阴不阳的说出这句话，赵飞瞄了苏大云一眼，这家伙眉头一皱，很快就满脸诚恳和郑重。　　 赵飞淡淡道：　　 “算起来，你确实为我服务的，成为散集主事也不久，可我却想不通，有什么你住持的交易，连我这个做掌事的都无权过问。”　　 想起之前苏大云对自己的态度，赵飞便有些怒气。散集掌事职位，他确实不在乎，不然每日也不会懒散成那般。　　 可自己不在乎，但终究是掌事不是，问都不能问吗？　　 苏大云诚惶诚恐，却又瞥了眼赵飞，见其脸上有怒火，不由猜测，难道赵飞之前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而自己谨慎过头激怒了赵飞。　　 所以赵飞才会一反常态，连骨弓都不背了，直接来这里查账，报复他来了？　　 苏大云连忙道：“是我唐突了，这些是这些天所有交易的明细，掌事可仔细查看，若有疑问，也可问我。”　　 赵飞面色一黑，好自信，自信自己查不到什么。　　 自己要的是罗列的明细吗？自己要的是原始记录和买家卖家之人的信息，从中找出和内门有关的讯息。　　 “看来苏主事是料定我看不出端倪了。”　　 苏大云一脸理所当然，却也开口道：“端倪？怎么会有端倪，赵掌事只是之前把时间用在提升修为上，无暇管这些，如今，把心思放在散集上，我等如何能及。”　　 马屁拍了，纵然不好听，纵然有着丰富的含义，这让赵飞很不是滋味。难道自从上午捅破了那层关系后，苏大云也撕掉了一些伪装。　　 九幽宗果真不好混啊，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自己既然决定从小木屋中走出来，踏上修炼之路，不就有了迎接一切的心里准备了。　　 苏大云可不管赵飞此刻在想些什么：“赵掌事先看着，散集有些事要我主持，有什么吩咐可派人去找。”　　 说完不等赵飞反应，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