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你那不孝之子,迟早把你害死,倒是早就听说御捕房来办案,也没见着人,这样吧,一会我给城主说说,求个情不过你那儿子要不管管,定会出大事。” “多谢大哥。” “要谢就谢祖宗,这事不大,以后别惹事了,西城的法令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这御捕房算是开恩了,没先斩后奏。”武大力还是惹了事。 新娘子被抢走,那还得了,他认为是蔡家搞的鬼,就到蔡家去要人,蔡家本就失了女儿,正在伤痛之中,亲朋好友都要讨公道,现在武家又说人丢了,气不打一处来,两家人就打了起来,武大力一出手,便将蔡家的一老者打死了。 蔡家村本就是蔡姓人居多,武家人哪是对手,一番拳脚后,武大力被捆绑着到了头桥镇捕房。 正好,御捕房在头桥镇办差,卢小七又从蔡家村回来不久,二话不说,把武大力给关了起来。 武雄向王子银求情。 “城主,武大力确实做得不对,但御捕房办事,也不知会一声,就到蔡家村拿人,根本没把城主放在眼里,现在又把武大力抓起来,这是何意,难道这东关城都得听御捕房的不成?”“西城以法治城,内外严明,尔等不明法令,还说上差办事不对,武雄,你也算是西城的老人了,怎么帮着武大力说话,他抢了蔡家人不说,现在还杀了人,难道让我给御捕房打招呼,把人给放了?” “不是,就看在属下的面上,放过这武大力吧!” “武雄,强抢民女,杀人放火,能放吗?” ”可这事也不全是武家的错啊,御捕房要不是去拿人,又怎么会闹出人命。 “我还没问你,这武三章不是西城人,你怎么让他做了军需官?” “这个,之前也上报了城主,得了你的允许才让他来的。”“为官最忌讳的是护短,武雄,这个忙不是我不帮,在我的治下出现这种事,是我的一种耻辱,你回西城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城主,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你不走,怎么向文武百官交待,怎么治城,大家会说我纵容手下杀人放火。” “让我留下吧,在城主手下做牛做马也行,回了西城,我的前程也断了。 “前程,你早就毁在这武大力的手里了。 王子银早就提到了线报,是卢小七到蔡家村带走了蔡麻姑 虽然卢小七的品级不如王子银,但御捕房三个字,和西城卫这三个字,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更何况卢小七是因为张友顺而来,一但与叛徒沾上半点关系,东关城就会易主。 张友顺已被抓获,御捕房正全力抓捕张友福。 内堂里,黄爷正喝着茶。王子银面色忧虑地进入。 “王大人,事情怎么样了?” “黄爷,人已经被抓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那可不行,人不能落入御捕房手中。” “要怎样,从卢小七手里抢?” “至少也不要让张友顺活着。” “黄爷,我能帮的也就到这里了,如今西城城王当政,我身为西城官员,只听令于最高行政长官,逃犯在我东关城来,我不捉反助,岂不是与其同罪,我本开了道,量御捕房百里加急,天下皆知,这不是我王子银能办得到的,黄爷请回吧。” “可城后她老人家,最器重王大人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黄爷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张友顺在白虎城犯了事,城后助其逃跑,本就违背了法令,如今还要拖上东关城,我不是独孤家的人,也不是江家的人,我只是西城的官,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此为止吧。” “好,那在下告辞。” 在东关城的治下,出现强抢民女之事,还是官员之子。王子银震惊,削了武雄之职,又召来武三章。 “这半年来,你也拿了不少好处,如今你纵容儿子犯事,令我蒙羞,我已将武雄革职,你也走吧,你儿子我救不了,也不可能救,好自为知,如监察司要问罪,就依照法令而办,你要是为了活命,赶紧离开东关城。” “城主救命,属下知错,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武三章,你这次把我害惨了,御捕房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得罪,我看你是长了两颗脑袋九条命,我虽为城主,但御捕房那是城王的左膀右臂,你得罪的那个人,是四品西城卫,官不大,但权力可不少,他要是参我一本,我这城主也别想当了,武雄相信你,你却害了他,走吧,别让我反悔。 武三章出了城,准备回头桥镇,一想,不对,城主话中有话,让赶紧跑,于是就回到住处,收拾了细软,出了东关城,朝东而行。 武雄就不一样了,他本就是西城官员,到东关城来任职,城主之下就是文武执事,算是二把手,负责东关城刑事一类,他不甘心,就来到军中,找侄儿武青帮忙。 “武家有一仇家,寻上门来了,我寻思着也不能避,你带队人马,于城内埋伏,待我把仇家约来,你便将其用麻袋装走,带到城外处置。 “仇家,我怎从未听父亲提起。 “怕惹祸上身,现在都寻上门来了,也不能再退让。 ”是什么样的仇家,让叔父这般害怕? “早些年,我与你父亲在西城从军,得罪了军头,这人后来从了商,巴结官员,很有势力,得知我在东关城做事,就到城主面前告我一状,想置我于死地。” ”这哪能行,叔父放心,既然是武家的仇人,当是共同对付 武青是炮兵参将,能调动五千人马,想着是自家事,也就调了五百人,随武雄在城中埋伏,武雄有了人马,便让一心腹禀报王子银,声称城中来了奸细,让其前来,便一举拿下,夺了东关城。 此时,卢小七已来到东关城,与王子银在府门大堂议事。“卢大人这么远来,设宴,为卢大人和御捕房一干兄弟接风洗尘,可不要推辞。” “多谢王城主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实在惭愧,我有一属下姓武,不知从哪招来一庸人当军需,其子抢了民女,此事想必卢大人已知晓,我已将那武执事削了官职,那闹事之人,严加处理,不知卢大人是否满意?” “这是东关城的事,王城主如此安排,自然满意,如今叛徒已抓,明日就回城复命。” ”这张顺友现在何处?” “已秘密押送返城。” “卢大人行事果然小心,此等要犯,定然要立即送回西城 “这次多亏王城主相助,要不然这要犯就真出了西境投东城卖了这西城。” ”是啊,真想不到,我军之中,还有如此败类。 二人说着话,心照不宣。 小史来报,城中出现奸细。 王子银正要前往,被卢小七劝住。 “既然是奸细,不如这样,让御捕房的兄弟代劳如何? “好啊,东关城可比不上白虎城,听说长乐府派了上千人去帮忙治理,我这也就几十号文官,城中防卫也要造军队,既然卢大人这么说了,就听你的。” 武青没等着仇家,反倒等来了西城的捕快,武雄哪知厉害带着人就冲,准备到城府杀人,岂料御捕房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士兵们被打倒几人就逃了。武青觉得有异,不再与捕快打斗,拉过叔父询问。 “叔父,这是怎么回事?” “告诉你也无妨,这王子银翻脸不认人,要削我官职,咱们拿下他,夺了这东关城。 “啊,叔父好生糊涂,这种叛逆之事怎能做。 “我看你才糊涂,夺了这东关城,不就是咱们武家的天下了吗?” “就凭咱们这点人手,能夺得了城? ”听我的没错,咱们去抓王子银。 武雄绕道,带着人马来到了城府门前,不料又被一帮捕快暴打,士兵们害怕,就纷纷逃跑,武青无奈,带着人马去找统领请罪。 接风宴,就在东关城的府门里举行。 文武官员前来陪同。 卢小七便让蔡麻姑前来拜见。 王子银还了礼,请麻姑入座。 “卢大人,正所谓郎才女貌,我看你与这蔡姑娘很是般配,如今她在家乡背了坏名声,不如你就纳她为妾,带回西城如何?” “啊,不妥不妥。” “有何不妥,今日我做媒,定了这门亲事,来来来,大家恭贺卢大人。” 容不得卢小七拒绝,王子银便促成一桩美事。 显然,王家不只是会酿酒,在官场上也顺风顺水。 卢小七明白,王子银如此巴结自己,定是不想让武家的事声张。 ”这次回去,定会向城王禀明,王城主将东关城治理得很好很得民心,来来来,咱们御捕房的兄弟,敬王城主一杯。”“岂敢岂敢。” 喝酒间,蔡麻姑为卢小七倒酒,眉目间透着一股爱意。”报,武雄造反,正带着人杀进来。” 门史惊慌来报。 王子银怒道:“这匹夫,今日饶他一命,他竟然造反,待我取他项.上人头来下酒。” 卢小七道:“看来,这武家是真要闹事了,兄弟们,走,平了这事再来喝酒。 这是场悲惨的战役。 具体的说,是武雄悲惨的结局。 王子银是何人,是英雄榜后人,武功甚是了得,区区武事堂的一干人,哪是他的对手。 何况还有御捕房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 刀在挥,血在流。 武雄绝望地嚎叫。 “杀啊,杀了王子银,这东关城就是咱们的了。 痴人说梦话。 武雄连王子银的边也近不了,就被两名捕快一人一刀砍倒在地。 官员们站在大门前,看着这位曾经威风八面的武事堂执事被砍了数刀,直至毙命。 卢小七收了刀。 王子银也收了刀。 杀人,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王城主,这东关城,好像有点乱啊。” ”嗯,是有点乱,看来得清理清理了,让卢大人笑话了,走咱们继续喝酒。” “好,喝酒。” 血还在流,从昔日脚步踩过的石板上淌着,慢慢冷却。 张友顺再次沦为囚犯。 一个本就犯了死罪的人,并不在乎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独孤氏的计划失败了,张友顺活着,是对独孤氏的威胁。宫里,孤独玉蝶召来马夫李善。 “你今年有七十五了吧?” ”有了有了。 “还跑得动吗?” “还能行。 “我想让你去办件事。 “城后吩咐。 ”杀掉张友顺。 不杀张友顺,孤独玉蝶或许永远都翻不了身,那样西城的王位,就彻底姓江了。 李善弯着腰,出了宫,他为独孤氏牵了一辈子马,这一次是第一次自由的出宫。 长乐街很长,长得让李善有些厌烦,他后悔没骑一匹快马那样就能尽快的出城,或许是老了,脚也没有力气,走几步就想停下来。 终于走出了长乐街,李善走不动了,便走进一家酒楼。 伙计的一见,急忙上前道:“哟,这不是李爷吗,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有马吗?”李善喘着气问。 伙计道:“有有有,后院多着呢,李爷要用,随便拉一匹 李善掏出一锭大银道:“去给我拉一匹跑得快的,要最快的那种。” 伙计收了银子,到后院拉了一匹马到门前,李善便骑着马走了。 掌柜的闻声而来。 “是谁骑了咱们的马?” “李爷。” “哪个李爷?” “就是城后的马夫。” “是吗,他怎么跟这来要马了?” “可能是太老了,出门办事忘记骑马了。” “他是个马夫,怎么可能骑马,不过他骑了我的马,定会给点好处。” “那是。” 骑上马的李善,似乎年轻了二十岁,似乎回到了热血江湖 张友顺是谁,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听从城后的命令。 自从城王让他当上马夫的那天起,他就发誓,这辈子忠心城王。城王临死之前拉着李善的心,交待一番。 “这宫里的马夫,只有你有本事,走后,你便要伺候城后,这是你欠我的。” 李善欠很多人的情,但欠城王的,用命也还不完,易主之后,他更加忠心。 城后出门不多,李善也就不会出门,他坐在马厩的小屋子里,看着日月,看着头发胡子变白,看着马换了一匹又一匹。宫里的都是好马,无论好与不好,三个月就要换一匹,以确保主人的安危。马是要训的,换马后,李善便要训马,他和马有缘,再烈的马在他手里,不出一个月,就温顺得像绵羊。马跑了一天,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