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老头扑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我惨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结果刚跑了一步又反应过来。 踏马的,我再快能快的过邪祟吗? 我得跟他干啊! 想到这里,我握着改锥,一个大转身…… 老实说,让我现在做这个动作,我绝对做不到了。 但是当时年纪轻,体力极好。 我这改锥刺出去,用的根本不是胳膊的力量,而是整个腰胯的力量。 只听见噗的一声,改锥刺进了老头心口。 老头也没想到,我能在忽然间做出这种动作来。 明明看着我在往外面逃,怎么忽然间又转身回刺呢? 因此,他根本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就被我给扎上了。 随后,老头惨叫了一声,吐出来很多黑红色的污血。 他的身体开始萎缩下去,最后仿佛变成了一张软塌塌的人皮,掉在地上。 我用脚踢了踢人皮,它就像是一块破布一样,在地上皱成一团。 我心说,魂飞魄散,魂飞魄散,难道这就属于魂飞魄散?和传说中不一样啊。 现在这老头死了,我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我想了想,转身就要走。 结果刚刚这么一转身,我心里就咯噔一声。 因为,我听到了呼吸声。 这小小的房间当中,除了我的呼吸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我的心脏顿时砰砰跳起来了。 我屏住呼吸,侧着耳朵听,那呼吸声消失了。 房间当中,只有烛光摇曳。 而且烛光十分昏暗,照的房间里面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憋了很久,那呼吸声都没有再出现。 我有点憋不住了,于是呼了一口气。 结果就在我这么呼气的时候,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感觉附近有另一个人,借着我呼气的瞬间,也呼了一口气。 我脑门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呼气之后,紧接着就是吸气。 结果吸气的时候也不对劲,很明显有人跟着我吸气来着。 我头皮发麻。 这踏马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吞了一口口水,我有一种冲动,喊一嗓子,让那王八蛋出来。 但是我忍住了。 我喊他,只能证明我没有发现他。 除了露怯之外,狗屁用都没有。 于是,我拽过 一只凳子来坐下了。 我得表现得放松,表现得胸有成竹。 我坐下来之后,就缓缓的呼吸,一边呼吸,一边竖着耳朵听。 那人一直在顺着我的节奏呼吸。 我忽然加快节奏,给他来了个冷不防。 他果然乱了步骤。 这下我百分之百确定了,这里的确还有一个人。 我咬了咬牙,握紧了改锥,开始观察这屋子。 这间屋子其实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 桌子底下一览无余,是不可能藏人的。 那能藏人的,恐怕就是那张床了。 床?! 我忽然意识到,那床上还躺着老头的尸体。 可是……老头刚才不是被我杀了吗? 怎么尸体还能活过来不成? 我头上冷汗直流,但是我却不敢擦。 我咬了咬牙,一手握着改锥,一手端着蜡烛走过去了。 老头平躺在床上,面如白纸。 我举着蜡烛向他凑了凑。 我表面上是在观察老头,其实是在试探他还有没有气。 随着我的呼吸声,屋子里的人又在呼吸了。 可是烛光连晃都没有晃 。 蜡烛已经在老头鼻孔旁边了,如果他还有气的话,蜡烛一定会晃动的。 看来,老头确实已经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蜡烛拿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心中一动。 不对啊。 人死了以后,脸上不是应该盖一张黄纸吗? 之前司马蓝刚刚给我科普过这个流程。 怎么这老头脸上光秃秃的? 紧接着,我看见老头额头上好像有点浆糊的痕迹。 我心中一凛。 这老头,脸上却是曾经盖着黄纸来的,但是被人给揭下来了。 这黄纸,是不是随后被制成了邪物,用来操纵假阴差,装神弄鬼,吓唬我们呢? 我感觉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紧接着,我又发现老头的右手不对劲。 我是火葬场的烧尸工,每天的任务就是面对尸体,我对尸体太熟悉了。 这人有个特点。 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双手是紧握着的。 而死了之后,则是张开的。 要不怎么说叫撒手人寰呢。 可是这老头却不一样。 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仔细看,那手心里面好像还有东西。 我 用改锥把他的手撬开了。 里面居然是一个小纸条。 上面的字,格式很奇怪,看起来像是契约,又像是借条。 这纸条是用繁体字写的。 我一个高中辍学的,看起来有点费劲,但是看了一会,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纸条是在老头临死的时候写下的。 说是在今天晚上,老头卧病不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忽然有个大师闯进来,要老头死后,把蒙脸的黄纸借给他。 作为回报,这大师会保住老头的亡灵,不让阴差带走,让它坚持到亲人来收尸,再见最后一面。 呼…… 一切都对上了。 怪不得老头刚才那么紧张,把我当成了阴差,原来是做贼心虚啊。 那他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个房间? 难道说,那所谓的大师,就藏在这个房间里面? 老头想要借用大师的力量,把我这个阴差除掉? 照这么说,老头虽然死了,可是那大师还在这间屋子里。 躺在床上的是老头的尸体,那么床下……会不会藏着人?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弯腰,向床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