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我抱着鞋盒子从火葬场出来的时候,就被这邪祟盯上了。 当时我一泡童子尿把它逼退了。 万万没想到,它还没走? 它想干什么?想害我还是想报复我? 一瞬间,我出了一身冷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了。 就这么站在大街上,太危险了,一旦被那东西追上,必死无疑。 我看了看远方的兰若寺,疯狂的向那边跑过去。 结果那旋风呼啸着朝我追过来了。 我越害怕越跑,越跑越害怕,整个人仿佛惊弓之鸟,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旋风也已经到了我身后。 我甚至感觉狂风之中,伸出来了一只冷冰冰的手,正在轻轻摸我的后背。 我吓得直打哆嗦,却根本不敢往后看。 兰若寺距离我还远,我不可能跑过去了。 我得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般。 我想到了一个或许管用的方法。 在我们老家,也有人被邪祟缠上。 村子里的人见不着什么大师,就用土办法。 土办法就是骂,恶狠狠的骂,骂的越凶越好,越脏越好。 往往骂一顿,邪祟就跑了。 据说这是因为鬼怕恶人。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人表现的强势了,鬼就不敢靠近了。 人要是害怕了,气息一弱,鬼就会得寸进尺。 我瞬间就悟了。 刚才旋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怎么我一害怕,一逃跑,它就敢到我身后来了呢? 反正往前跑也是死,那倒不如停下来拼一把。 于是,我猛地收住了脚步。 一瞬间,我被旋风包裹了。 阴冷的气息从我鼻子耳朵里灌进去,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 我脑子里全都是厉鬼的冷笑声。 我有一个念头,它要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这时候,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我忍住了惧意,结结巴巴的骂出来了第一句:“屮!” 这一句骂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我的身上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就流利多了。 我回忆了一下山村老娘们吵架时候的骂架,然后有样学样的照办过来。 我骂了足足五分钟,花样百出,词都不带重复的。 我越骂越顺口,心中的惧意也消退了。 而旋风似乎怕了,开始一点点的向后退,最后它放开我,退到了五六米远的地方。 我喘了一口气,一口浓 痰朝着旋风吐过去:“屮尼x!” “老子连邪胎都宰了,还能怕你。” “踏马的你连老子的童子尿都顶不住,还敢来这里找抽?老子踏马的弄死你。” 我骂了这一句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向旋风冲过去了。 而那旋风似乎吓坏了,立刻呼啸着远去了,再也没有跟上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兰若寺走去。 我不是故意走这么慢,我实在是……已经吓得腿软了。 十五分钟后,我到了兰若寺门口。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有两个和尚正在关门。 我跑过去,用手抵住门,好说歹说,想要进去。 但是和尚不同意,说晚上开着门不安全。 我说佛祖还怕贼啊。 和尚说,佛祖倒是不怕贼,但是僧人怕贼。 我说我是来守灵的,顺便捐一点香火钱。 和尚听说我是守灵的,伸手就要把我往外面推,但是看见我掏出来了几张钞票,就热情的把我请进去了。 我把孝子给的钱全塞进了功德箱,四大皆空的和尚眉开眼笑,问我需不需要斋饭。 我说不用了,然后就坐在大雄宝殿,守着骨灰盒。 只要等到天亮,把寿衣拿出来,就大功告成了。 到后半夜的时候,天气凉下来了,我越来越冷。 我干脆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在蒲团上打瞌睡。 睡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嘿嘿一声。 我猛地一惊。 随后,我吓得差点尿出来。 我看见释迦牟尼的神像,在长明灯的晃动下,脸色阴晴不定,他正在一脸贪婪地看着骨灰盒。 我全身汗毛倒竖,连逃跑都不敢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鸡叫声。 紧接着,我打了个哆嗦,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了。 我扭头去看佛像,佛像宝相庄严,一脸慈悲的看着骨灰盒。 我松了口气,心想:这可真是纯纯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邪祟抢我的兽医也就算了,佛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东西。 鸡叫就算是天亮了。 再过一会,和尚们就来这里念经上早课了。 我趁着这时间,把骨灰盒打开,将寿衣拿出来了。 现在的寿衣很安静,拿在手里面,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虽然是第一次炮制邪物,但是我隐隐有一种第六感,这肯定是炮制成功了。 看看寿衣上还沾着一点骨灰,我就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就当是你的骨灰,常伴佛前吧。” 然后我抖了抖寿衣, 把骨灰洒在了大雄宝殿当中。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那个老头的声音:“呵呵,没关系。” 我吓得一哆嗦,抱着寿衣一溜烟逃跑了。 当我跑到火葬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我看见火葬场的大门,心中不由得一阵亲切。 然后我又轻轻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踏马的,可真是爱厂如爱家了,看见火葬场居然这么亲切,咱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我推开火葬场的大门走进去了。 和我想象中不同,火葬场中有人,像是在吵架。 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门特别高,正在拍着桌子叫骂:“屮!你们火葬场的人,个个断子绝孙,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窜起来了。 踏马的,我招你惹你了,骂我干什么? 我一脚把门踹开了。 等进去一看我就傻眼了。 屋子里不仅有女儿,而且有十几个彪形大汉。 这些人把老马围在中间,正在指着鼻子痛骂。 而老马鼻青脸肿的,显然已经挨过打了。 女人扭头看我一眼,随后恨恨的说道:“我认得你这个小畜生,火葬场你也有份。” 随后,两个大汉捏着拳头向我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