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每次行动,虽然说不缺人手,但真要是干起来总觉得差火候,尤其是倪老板的人,一群乌合之众,关键时候总是一盘散沙,特别是跟叶队长的人合作之后更能感到差距之大。有段时间,倪老板有拉队伍的想法,蓝天兰没有响应,觉得拉起的队伍无非是多了一些吃固定粮响的人,精神和战力都不会有太大变化。中间还出了一个妖蛾子,倪老板还因此了负伤。总觉得拉队伍不如自已一个人独来独往来的利索快意。真到用人手的时候,他请过叶队长的人,事后觉得欠了人情,总是耿耿于怀,滋味也是不好受。 那次小马六人在黄土山被围,事后再想,对他触动很大。如果不是小马私下里对那五个小伙子做过一番调教,那天晚上到手的东西肯定是翻船了。他就想拢住这六个人,多方面调教训练,以后就是他蓝天兰最强的助手和班底。所以,他叫小马多次带他们到二道弯炮楼实战,请求孟云龙教他们格斗的拳脚功夫,叫周尚文寻找能够训练的场地。 如此这般地梳理,才理出了自已的头绪:他想他们成为自已最有力的拳头和帮手,跟叶队长的人比起来,应该更有精神和战力;既便是拉起一支队伍来,有他们六个在也不会成为散沙。 这样想来,他心里豁亮起来,这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他脱了长衫,准备去后院松松胫骨,拉开堂屋的后门,就有了异样的感觉,在门口稍稍站了一会,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掠过院墙落在院中。 “哈哈。蓝老板,我总是被你先发现”季昌民笑道。 “季老板的身手还是这么好。那几位不一起进屋坐坐?”蓝天兰环视了一圈道。 “不管他们了,我们还是接着中午的话题聊吧”。季昌民自已朝屋里走。 “不瞒你蓝老板,我在南京城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天,在浦口今天是第五天”。 “你又被安排回来了?”蓝天兰问。 “不,是在执行一次重大任务”。 “季老板,你是老手了,祝你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回重庆享福。你稍坐一会,我去给你烧点开水”。刚要起身,被季昌民拉住。 “不、不、不,不要开水。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任务?” 蓝天兰笑笑道:“不想知道。那是政府的事情,我操不上那份心”。 季昌民略感失望。“你蓝老板不是一般普通国民,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也关系到我们抗战大局”。 原来,国民党里有一个高官叫汪精卫,在国民党和国民政府里已然大权旁落,但心有不甘。在国民党军队抵抗日军进攻节节败退之时,纠集了国民党民国政府里的一些个畏战投机或存有二心的宵小之辈搞了个“和平救国运动”。主动投靠日本人,欲在日本人扶持下成立新政府,用土地物质人格换取和平。其中一项,就是承认“满洲国”独立,由中、日、满三国签定协议,共举东亚大业。协议的实则就我中华民国承认是日本的附庸国了。 “那个汪精卫手下的一个叫梅恩勤的高官此刻正在南京城里与日本人商议。根据情报,这个人不日还要去北平与“满洲国”的人商议”。 “这不就是卖国求荣吗?你们政府能由着他们这般胡作非为?”蓝天兰问。 “这就是我这次任务的目的:杀了他!” “你季老板人强马壮,这点小事难不住你吧”。 季昌民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蓝老弟说过,我在南京城里待了二十多天,日本人防范的太严了,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这个人现在还在不在南京,你们知道吗?” “他的动向不用担心,一旦有变化,重庆方面会给我们发电报指示”。 “你季老板都奈何不了的事,找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是这样想的,蓝老板。这个梅恩勤不是要去北平嘛,一定是要渡江到浦口坐火车走,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是,你们可以在浦口大干一番。”蓝天兰道。 “不,是我们。我知道你蓝老板的能力和手段。在浦口再合作一次,不惜代价”。 蓝天兰有点动心了,这是给小马他们配备最好装备的机会。 “一但失手,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是你们自已玩吧”蓝天兰道。 “你又不是政府军人,要承担什么责任?如果这次失手,重庆会安排北平的人接着干,这个你可以放心”。 “既然你季老板这么说了,这事让我想想”。 “不早了,明晚再说。顺便说一句,日本人在秘密监视你的劳工公司”。 此时,外面黑的化不开一般,快要黎明了吧。 第二天,蓝天兰一觉醒来快到响午了。他洗漱了一番就往浦口去了,他想把昨晚的事简单跟孟云龙说说,他这个地头蛇多少总能帮点忙。 快到浦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呜呜咽咽的声音,回头看时一只枯瘦的皮毛又柴又脏小黑狗支楞着两只大耳朵,凭空跟在他的身后。蓝天兰没有在意,转身又走,可那呜呜的咽鸣萦绕耳边不散,他站住转身,小黑狗也站住,两颗圆亮乌黑的大眼晴哀哀怨怨地望着他,短短的尾巴无力地摇晃。蓝天兰四处看看,大路上空荡无人,四周的田野也是空寂无声,他往回走了两步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小狗的头,小黑狗没有被吓跑,伸出粉嫰嫩的小舌头舔他的手,温润舒麻的感觉令他心里悸跳了一下,他伸手把它抓起来抱在怀里“好,带你去吃点东西”朝街上去了。 小黑狗温顺地躺在他怀里,不叫了。 蓝天兰买了两块热烧饼,把一块撕碎了放在小黑狗面前,看它狼呑虎咽吃起来,这才要走,小黑狗丢下烧饼踉跄地跑着追他去。蓝天兰站住,往回走了两步,指指碎烧饼,小黑狗听懂了一般,赶紧回头吃起来,一边眼睛看着蓝天兰。蓝天兰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