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重浪。 马强三枪平息了平州城的帮会之争,期间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湖水中丢进了一块石头,激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在平州城百姓的心里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尤其受到震撼的是两个年轻人,乔龙和邱月影。 邱月影和几名学生受到了马强的极大鼓舞,顿感豪情满怀。是啊,东北已经全面沦陷,华北之大,都已经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我们是一群爱国青年,值此国家危亡时刻,总该挺身而出,有些作为才对。 此后,他们天天在校园里一起议事,一有空就聚在一起集会,想着尽快发动同学们积极开展救国救亡运动。 这一天,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就在邱月影和乔虎曾经约会的校园操场上,她激昂清越地说:“同学们!别说我们这些读书有文化的进步学生了,人家一个没有文化,满口脏话的大头兵,也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我们民族已经处在了危亡自救的关键时刻。位卑未敢忘忧国,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站起来振臂高呼呢?” 一旁的一名叫张仓社的男同学站在邱月影旁边附和说:“是啊同学们!我们是有文化的一代,我们应该在国家最危急的时刻,有更加清醒的认识。我们没有权利浑浑噩噩,我们必须勇敢地站出来,挺身而出,为国人的清醒而呐喊!” 众人全都赞同地点点头。 邱月影一看时机已到,很干脆地说:“俗话说得好,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我们做事儿要有组织有纪律,有目标有纲领,我们今天就把组织先建立起来,目标就是要发动更多的同学,开展爱国救亡运动。我已经给组织起了个名字,就叫救亡学运会,大家愿意参加的,就站到我的身边来!” 一名叫赵宝丰的男同学马上响应,立刻站在邱月影旁边说:“我同意!” 另一名叫王会臣的男同学也高声说道:“我也同意!”说完,起身也站在邱月影身后。 大家全都积极响应,都陆陆续续地站到了邱月影的身后。 邱月影高兴地看到大家都聚拢在自己身边,马上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激动地说:“好!既然我们大家观点一致,目标也一致,那今天,我们的救亡学运会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张仓社想了想说:“我们的组织一经建立起来,就会很自然地需要一些活动经费,咱们该怎么办?” 邱月影不假思索地说:“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着大家了。我就是齐天帮邱公馆里的大小姐,我爹就是齐天帮的帮主。如果需要经费,全部由我来承担。” 赵宝丰疑惑地问道:“那你这是要跟你爹划清界限吗?” 邱月影平静地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国家,在关键的时刻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家当然也不能例外。要是我爹能够站到人民大众的阵营里,能够积极抗日救亡,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欢迎呢?” 同学们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自此以后,邱月影从失恋的痛苦中慢慢挣脱出来,开始走出自己人生的困境,开始走出自己爱情的阴影,开始蜕变成为一名全身心致力于抗日救亡运动中的爱国青年,像一滴清水融入到了浩瀚的大海里一样,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运动的洪流之中去了。 乔虎带着潘本渊及一众煤矿上的兄弟冒雨赶回乔村以后,招待众人吃了热乎乎的热汤面,给大家分别带了一些中草药,才安顿大家各自回去,并嘱咐他们过不了生活的,都可以搬来乔村居住过活。人们这才都陆续散了,只留下了潘本渊和小五子在乔村调养身体,栓柱留下来继续照顾潘本渊。 第二天一早,郝云亮把村民们全都召集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讲话,他沉重地说:“乡亲们,今天召集大伙儿来,就是想跟大家说说,咱们的煤矿已经完了!” 众人立刻一片嘈杂。 郝云亮悲怆地说:“就在昨天,咱们山西商人的最后一面旗子也倒下了,山西商人这回算是彻底地完了,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满世界到处都是逃难的山西人,我们能帮的就尽量帮一把,大家都回去拾掇一下。昨天晚上,村长带了几个人来,最近几天可能都会有矿上的一些兄弟走投无路,会一起来投奔我们。只要有人来了,我们就要像对待自家人一样先安顿他们住下来,和以前的规矩一样,有家室的安排到北山,孤身一人的或是孤儿就先安排在南山。乔龙现在不在,潘四爷、栓柱和小五子现在暂时都住在村长的旧家那边,潘四爷到现在都还昏睡着。不过,我和村长都把脉看过了,不碍事,记住,大家一定要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他们。” 村民们纷纷表现出不同的表情。 六婆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大家谁没个七灾八难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先表个态,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家人一样对待新来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安娘直白地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众人都点头附和。 郝云亮扫视一下大家,语重心长地说:“当初我们几个,都是平州城马帮的伙计,因为一下子没了生意,我们又回不了老家,就只好自救开荒,建了这乔村。本村人是因为乔姓多,所以才起名为乔村,乔姓人可千万不能瞧不上别人啊!” 乔安娘连连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八爷虽然不在,肯定不会的嘛!” 六婆附和说:“就是嘛!把乔家人看成啥了?咋可能咋可能嘛!” 全村人很快达成了一致,让潘四爷等人安心养病,矿上过不下去的工友及家属,尽可以来,不管谁来乔村都欢迎。 这一天,日正当午,烈日炎炎。栓柱、大奎、二奎和乔安等人在晒谷场上捉对儿练拳,其他武术队员们也都在各自操练,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在练器械,一个个都是有模有样,已经浑身是汗。翠儿腆着大肚子站在一旁观看。 乔虎和小五子从村公所的方向出来,一边向这边走一边说着话。 小五子有些恋恋不舍地说:“虎子兄弟,渠大爷那边还有事儿,我得急着赶回去了。” 乔虎真诚地挽留说:“小五哥,不急这一时,等四爷醒了再说吧!” 小五子笑笑说:“真的不能再等了,虽说四爷还没醒,可有你这位神医在,我也放心。你也说过了,四爷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还有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照看,我就……” 乔虎执拗地打断他的话说:“小五哥,那也不行。你身体这么虚弱,根本不能跑远路的。” 小五子笑笑说:“没事儿,咱这穷苦人,不精贵,皮实!只是来的时候心急也跑得急,有点儿累而已。” 乔虎告诫说:“你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小五子无所谓地说:“我们这种人,成天走南闯北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没那么娇贵。” 乔虎嗔怨说:“小五哥真倔!” 小五子一脸认真地说:“省城真的有事儿,渠大爷让我送到就回,这已经晚了一天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走了。” 乔虎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让人今天好好喂喂马,再让岳母多做些干粮,给你带在路上吃。” 说着话,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晒谷场边上,眼见着晒谷场上,乔安把栓柱摔到在地上了。 小五子称赞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厉害!你看乔安身手那么好,年纪不大,连栓柱哥那么壮的身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乔虎不经意地说:“这又不分年龄大小,我弟弟乔龙在我们武术队里,那才厉害哪!年龄也算是最小的了,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小五子一愣,急忙问道:“怎么没见他人呢?” 乔虎叹口气说:“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小五子诧异地说道:“听说你们在乔村生活的都很好,怎么?也有闹心的事儿?” 乔虎苦笑道:“跟我闹矛盾,离家出走了。” 小五子急忙问道:“那怎么不去找找?” 乔虎淡淡地说:“找了,也总算是找到了,不过他不肯回来。” 小五子毫不在意地说:“亲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说开不就行了?” 乔虎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还真不好说,至少暂时说不开。” 小五子怔怔地看着乔虎,一脸愕然。 第二天早上,百鸟鸣叫,晨光明媚,树影婆娑,微风拂面。 乔虎和小五子在村口缓缓而行,栓柱牵着一匹枣红马,默默地跟在他俩身后,从村公所到村口不到两百米长的小道,就像走了好久一样。 乔虎和小五子终于停下脚步,在村口道别。 乔虎依依不舍地说:“小五哥,这一别就不知道这辈子还见不见的着了,你多保重吧!” 小五子感动地说:“虎子兄弟,没想到在这里能结识你这位好兄弟,渠大爷当初让我速去速回,就是因为家里还有急事儿,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跟着你的。” 乔虎疑惑地说:“你还不打算回家?” 小五子一本正经地说:“渠大爷对我有恩,我得跟着渠大爷,不过,我估计这次回去以后,我们马上就要回祁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