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哥教训的是,改日一定请二哥去找花魁喝酒
朱允炆怒甩衣袖,倒有几分老学究的姿态:“你怎会突然提议去宫外习武!还硬拉上我,现今却又不让我乘马车。” 真他娘的莫名其妙! 朱允熥心中骂了一句,面上却依旧春风拂面:“二哥这么说,我可就糊涂了。宫外习武之事,乃是四叔在皇爷爷和父王面前提出的,怎能赖上我呢?” 昨晚,他就得知了朱棣代为出面,恳请让他出宫习武。 朱棣在朱元璋与朱标面前,并未透露是朱允熥的意愿。 朱允熥接着道:“至于二哥出宫习武之事,我也是今日才听闻,刘远、冯永逸二位小旗皆可作证。” 言毕,朱允熥侧身让路,大大方方, 朱允炆喘着大气,身子斜斜地转向朱允熥背后不远处站着的刘远和冯永逸。 见二人皆默默颔首,表示赞同,朱允炆心中那股不忿仍是难以平息,冷哼一声。 “你不坐舒舒服服的马车,非要骑马,难道不是存心想让我也舍弃马车不成?” 朱允熥心中暗自嘀咕,这莫不是被害妄想症? 他眼神幽深,凝视着面前的朱允炆,思考着这是否就是这家伙日后对藩王痛下杀手的原因。 摆了摆手,朱允熥将这荒诞的想法逐出脑海,神色一凛。 “二哥,我何时说过要你不坐马车?我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落得二哥如此对待!” 然而,朱允炆似乎并未察觉到朱允熥已然升腾的怒火,只顾自说自话。 “我们同往曹国公府学习军事,你骑马,我还能独自乘马车不成?区区军务,我一向不喜欢。” “我的老师遭贬,我现在还不能乘坐马车,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缘故吗?” “朱允熥,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二哥的位置,为何处处设局,害我至此!” 这一瞬,朱允炆几乎将胸中的憋屈全部倾泻而出,尽管离宫前母妃再三叮嘱他要少说多做,不要和朱允熥起争执,但他怎么能控制的了。 望着情绪濒临崩溃边缘的朱允炆。 朱允熥也不禁苦笑,目光一转,他伸出一只手,意欲搭上朱允炆的肩背。 朱允炆身子一晃,避开那即将落下的手。 然而朱允熥哪肯轻易放过,他上前一步,从脖子后搭上朱允炆的肩膀,身体顺势贴近。 “二哥啊,你我心里清楚,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书上说得好,兄弟如手足,我们二人何须为了这些琐事闹别扭呢?” 话音未落,不待朱允炆回神,朱允熥又继续说道。 “四叔让我出宫研习军事,这背后用意我确实不知道。而先生那事,我心里真是懊悔万分。” “二哥你也了解我,性格看似内向,实则骨子里倔得像牛,总想辩个是非曲直。若真因这事伤了二哥的心,我在此先赔不是了。” “再者说,二哥是长兄,理应乘坐马车,我嘛,自然甘愿当你的开路先锋。” 朱允熥这一番甜言蜜语,缓缓流入朱允炆的心田,让他原本的怒火悄悄熄灭了几分。 可面上仍是一副不肯轻饶的模样,瞪视着朱允熥:“你心里有数,我自小偏好文墨,厌烦刀枪,四叔既然发话,出宫学习也无妨。” “但是和先生争执,实在是你的不是。作为弟子,怎能与师长辩论?你年纪还小,该学会控制情绪,莫要做个冲动的愣头青。” 朱允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对对对,二哥教训的是。” 他的眼神一转,留意到朱允炆面色微妙的变化,随即又道:“现下咱俩都已出宫,日后也将每天出宫习武。” “若二哥心中还有疙瘩,我宁愿舍弃一年的俸禄,也要请二哥去教坊司品酒消愁,权作赔礼。” “听说那里新来了位名冠京城的花魁,宫里人私下里可没少议论呢!” 言谈间,朱允熥的眼神紧随着朱允炆的表情波动,捕捉到他提及教坊司时不经意流露的轻蔑。 以及谈及那位花魁时,那份属于少年独有的懵懂憧憬与好奇。 朱允熥心头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上钩了! 随即,他故作不经意地道:“我也是偶然间听说,那位叫秋香的花魁,本是苏扬一地的佳人,可惜家道中落,无奈落入教坊司中。” “但她实乃奇女子也,诗词歌赋、琴瑟歌舞无一不精,犹如下凡仙子,肤若凝脂,指柔如玉,声线清脆如黄莺,姿容曼妙。” 朱允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微动。 朱允熥进一步渲染道:“更有传言,秋香身怀绝技,虽仍守身如玉,却仅凭举手投足间,便能引人入胜,恍若遨游九天,直抵仙境……” 朱允炆的喉结剧烈颤动,眉头紧锁,目光严厉地看向朱允熥。 “我们年龄还小,当戒色,身为皇族子嗣,岂能沉溺于酒色之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前往曹国公府学习军事,别让国公久候。” “对,二哥教训的是。” 朱允熥表面毕恭毕敬,内心却另有一番盘算。 对于青春期少年的爱好,朱允熥心知肚明,毕竟谁人未曾年少轻狂过。 目送看似心事重重的朱允炆步入马车,朱允熥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的试探,对他而言,竟有了意外的发现。 也许,这正是他布局的好时机。 当下首要之事,自然是前往曹国公府。 在刘远的协助下,朱允熥翻身上了羽林卫备好的骏马。 朱允熥立马精神焕发,遥望之下,一派英挺少年郎的模样。 “启程!” “向曹国公府进发!” 朱允熥轻喝一声,话语坚定,随即依循记忆中的路线,驱策胯下战马,矫健前行。 跟在于他身侧的刘远,眼神默默地掠过旁边的冯永逸。 看看吧,我家殿下是骑马出行的。 一切无需多言。 冯永逸目睹朱允炆步入马车后,眉头拧成了结,鼻中轻哼,随即驱策战马,紧随前方的马车而去。 应天府雄踞长江之滨,秦淮河如一条碧带贯穿城市中心。 城建格局,东方为尊,西方稍逊。 皇宫坐落于东城区,而皇城以西,则是各路王公贵胄的府第。 队伍自皇宫出来,改道西行,直奔曹国公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