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朱允炆:好你个朱允熥,你竟然害我?
走到东宫门外,已有20多名身姿挺拔的羽林军士整齐列队恭候。 待见朱允熥步出,顿时齐声行礼致意。 “小旗刘远,率亲军羽林卫拜见殿下!” 羽林卫亲军,职责是守护皇城。 朱允熥目光掠过众人,见他们年纪都不到三十,但神色坚定,身形矫健,皆透露出久经沙场的老练。 朱允熥不由心生好奇,“今后就是你们跟着我?” 今日虽是第一次,但日后出宫频繁,宫中安排羽林卫随侍左右,显然是想让刘远等人当自己的贴身护卫。 刘远立即拱手,朗声回应:“禀报殿下,确是如此,指挥使大人亲自吩咐,调遣我等至殿下身边贴身护卫。” 果然如此。 朱允熥心知肚明,继而吩咐:“想来各位都认识曹国公府邸,咱们出发吧,切勿让曹国公久候。” 宫墙之内,无旨意皆需徒步,不论身份贵贱。 唯有迈出宫门,王公贵族方可乘马驾车。 朱允熥内心虽然看不上李景隆这家伙,但礼仪规矩,却不敢丝毫懈怠。 正当他抬脚欲向宫门外行去,却察觉到刘远略显踟蹰,轻声细语道:“殿下,允炆殿下,尚未前来……” “哦?” 朱允熥楞了一下,满眼疑惑地望向刘远。 朱允炆那小子也要来? 他也有意前往曹国公府? 这一刻,朱允熥心头泛起波澜,目光静静地停留在刘远身上。 此时,旁边另一位小旗近前几步,恭敬行礼。 “羽林卫小旗冯永逸,拜见殿下。太子殿下有最新旨意,即日起,允炆殿下将和您一起前往曹国公府,学兵法策略。” 朱允熥的眉心不由得拧成了一个结。 此刻他心中的五味杂陈,简直难以言喻。 谁能料到,他想发设法铺就的道路,竟让朱允炆不费吹灰之力,坐享其成。 瞧着正努力解释的冯永逸,朱允熥脑中灵光一闪,估摸着他那边的羽林卫多半是给朱允炆当亲随的了。 而一旁,刘远暗暗打量着朱允熥,压低声音道:“曹国公府早有使者去报信,想来李公爷那边,也不会太过介意……” 话虽这么说,刘远心中却暗自嘀咕,拿捏不准。 军营里对于两位殿下离宫学习军事的事,各种揣测不绝于耳。 刘远身为多次北征的老兵,因得指挥使青眼有加,才被选作朱允熥的贴身护卫,心中自然另有一番思量。 眼见大局已定,朱允熥只得闷哼一声,双手环胸,斜睨着东宫大门内的动静。 趁此间隙,朱允熥心下盘算起当前的局势。 身为大明皇室正统,却幼年丧母,加之平日示人的怯懦内敛,欲要扭转形象非一日之功。 昨日意外借助朱元璋之手,将黄子澄发配至宣府镇,倒让朱允熥颇感惊喜。 而借四叔朱棣之口出宫历练,亦是他的筹划。 唯独没料到的是,朱允炆竟也得到了同样的机会。 是吕氏的安排吗? 朱允熥暗自揣摩,自己出宫学艺之事必然是公开透明,难以隐瞒。 若换做吕氏,又该如何? 只怕是日夜难安吧! 如此一来,让朱允炆加入,一则若真是研习兵法,朱允炆自然能一同学习。 二则,若是他另有图谋,朱允炆便是吕氏安插在他身旁的眼线。 女子心,海底针! 朱允熥不由对这位深居宫中的吕氏心机深感佩服。 只是,她当真以为,朱允炆能与现今的他抗衡? 转瞬间,朱允熥脑海中已闪过了无数应对朱允炆的手段。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淡绯色的身影,拖着似乎不太情愿的步伐,缓缓摇出了宫门。 朱允熥正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吕氏半推半拉地领着一脸不悦的朱允炆,缓缓步出东宫的场景。 吕氏一见朱允熥早已在此等候,脸上立刻绽开了笑颜:“允熥啊,你来得这么早,真是个乖孩子!再看看你二哥,让他多学点东西,却是一百个不愿意。” “虽说你年纪比二哥小,太子也说了要让二哥带你去曹国公府,但外出时你还是得多关照关照你二哥才是。” 言罢,吕氏轻轻一推,朱允炆便从东宫的台阶上缓缓下来。 自始至终,朱允炆都没正眼瞧过朱允熥,只随意扫了眼宫门外的羽林军士。 鼻子里轻哼两声,便独自踱向一旁。 朱允熥同样笑容可掬地回应吕氏:“二哥天生聪颖,即便出了宫,也能应对自如。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出宫了。” 吕氏似是心事重重,对朱允熥全程未喊她浑然不觉,目送众人远去的背影,久久驻足不前。 一行人等出了皇宫,城门门外已备好了马车。 从东宫到宫门这一路,朱允熥对刘远的往事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瞥了一眼前方郁郁不乐意的朱允炆,侧头向紧跟在身旁的刘远低声问道:“怎么还预备了马车?” 刘远答道:“卑职考虑二位殿下虽习过骑术,却不常实践,故而准备了马车。” 朱允熥摆摆手,笑道:“既然要去学习兵法武艺,往后就无需马车了,我同你们一样,骑马前往。” 刘远轻轻颔首,没多说什么。 忽然一直充耳不闻的朱允炆猛然回首,眸中怒火直指朱允熥,厉声喝道:“朱允熥,你这混账,你可是我弟弟,竟这般害我!” 皇城门下,朱允炆那震耳欲聋的责难声,引得四周之人一阵瞠目结舌。 刘远与冯永逸二人,心弦紧绷。 这是要皇家内斗了? 刘远不动声色地侧目瞥向冯永逸,眼神微妙,无声指挥手下与对方拉开距离,以免被波及。 反观朱允熥,一脸错愕,呆立原地,看着马车旁怒火中烧的朱允炆,内心疑惑丛生。 这家伙是吃错了什么药? 此地可是皇城腹地,背后便是皇宫,前方便是朝廷各部重地及禁军营地。 朱允熥收敛心神,缓缓踱步至朱允炆面前,嘴角挂着不解的笑,问:“二哥此言何意?我何时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