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学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现在这学堂上,所有男子都是要考取功名的,名节自然十分重要!若犯有偷盗罪名,肯定会被剥夺考生资格,这一生也就完了!更何况现在大儒皇甫崇说是御赐之物,那更是要砍头的! 司马钰顿时感觉不妙,这肯定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可桌上的水渍早已经干了,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看到长房三子司马锦站了起来道:“敢问夫子的印章是放在何处失窃的?” 皇甫崇沉声道:“就放在老夫的书房。” 长房三子司马锦突然对司马钰道:“钰弟,是不是你搞的恶作剧,想故意让夫子着急?还不快将玉章归还给夫子?” 司马钰想不到平时一直针对他的长房三子司马锦,在关键的时候居然会帮他脱罪!看来大家族虽然内部斗得很厉害,但有事发生时还是很团结,能够一致对外! 但司马钰不想就此脱身,毕竟这样自己还是有污点,又如何再能当驸马爷!自己就不信了,堂堂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还斗不过古人吗?当下司马钰坦然道:“兄长误会了,我并没有拿皇甫先生的玉章。” 夫子李达冷冷地盯着司马钰,道:“你刚才迟到,去哪里了?” 司马钰坦然道:“我是去了皇甫先生的居所。” “你不好好上课,去皇甫先生的居所干嘛?”夫子李达的声音渐渐严厉。 司马钰忙道:“是因为刚才课间,同窗毛成告诉我说,皇甫夫子在找我。”司马钰这才知道阴谋者果然厉害,害得他必须说慌,一旦说谎就必然有破绽!但不管如何司马钰都不能牵扯到皇甫菁,一旦说皇甫菁私下约她,不管是否确有其事,必然会被好事者传得满城风语,人言可畏,必定坏了皇甫菁的名节! 果然,皇甫崇开口道:“我不认识毛成,怎么可能让他传话。” 毛成不是司马家族弟子,据说是钱塘富商之子,花重金走得四房司马涛的关系才进的司马家族私塾。 果然毛成起立道:“禀夫子,司马钰他说慌,我从未传讯于他。我刚才课间一直和司马钧公子在一起。” 于是,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四房三子司马钧。司马钧只能犹豫着站了起来,心忖如何帮司马钰开脱,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更何况边上还有其他人,便吞吞吐吐地道:“毛成倒是和我在一起闲聊,不过他中途去了趟茅房。” 毛成忙苦笑道:“我茅房都不能去吗?”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不过我去茅房只是小解,很快就回转了,是不是?”毛成显然很会把控节奏。 司马钧只能应:“是!” 这时,新加入学子柳青书也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道:“我倒可以作证,我也去了茅房,刚好遇见了毛成,还和他一起出来,看到他马上去找司马钧公子了。期间我并未看见司马钰公子。” 这时。 大儒皇甫崇的老仆匆匆赶来道:“先生,老奴刚才看到司马钰鬼鬼祟祟在书房门口站着,一直在东张西望,好像见不得人的样子!”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司马钰。 却听柳青书道:“其实要证明是谁偷的很简单!俗话说捉贼要捉赃,请夫子检查一下我们的随身物品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称是,要求夫子检查他们的随身物品。 司马钰不用猜,也知道此时大儒皇甫崇的玉印,肯定在他书桌里面。这明显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可自己该如何破解?可想而知,一旦大儒皇甫崇的玉印在自己书桌里找到,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这毛成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自己?司马钰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夫子李达却已经开始在检查众人的随身物品了。 还有柳青书,既然出面替毛成作伪证,那明显是和毛成一伙的。只是自己又能如何证明是这两人阴谋陷害自己呢? 按照唯物主义辩证法,有果必有因!这两人为何要陷害自己?也就是说这两人为何要千方百计加入司马家族的私塾? 古代学堂是纯粹读书的地方,除了笔墨纸研,原本就不让学子带其它东西,是以很快就检查完了。 最后只剩下司马钰还没有被检查。 夫子李达也是故意最后再检查司马钰,毕竟司马钰的嫌疑最大,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嫌疑人。 皇甫菁小女孩明显紧张不已,在她心目中司马钰哥哥想要这枚玉印,给他就是了,但如果当众被搜出来,那就难堪了!要不自己就说玉印是自己送给他的!只是这样做流言蜚语肯定少不了!怕什么流言蜚语,大不了自己嫁给司马钰哥哥就是了! 长房三子司马锦却想:“钰弟文采如此出众,想不到竟然是个梁上君子!唉,只叹三叔走得早,让钰弟缺乏管束了!却不知我该如何帮他?”四房三子司马钧也在想:“三房素来贫寒,最近又开始自立伙食,难免开支过大,压力却要由钰弟独自承担,难免一时起了邪念!却不知我该如何帮他?” 却听五房二子司马镜道:“案犯怎么可能把玉印藏在身边,不如我们去案发现场找找,说不定马上水落石出。” 六房二子司马镐马上带头起哄道:“好啊,大家都去!我知道那里有个树洞,这玉印肯定就藏在这树洞里。” 夫子李达为人最是古板,却道:“大家都检查了,只有司马钰没有检查,这不好吧!”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特别是柳青书和毛成得意洋洋的神情,司马钰知道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 当下司马钰沉着冷静地道:“现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中了圈套!整个事件,是针对我的一个阴谋!想必现在阴谋者一定在洋洋得意吧!不过别高兴地太早,我有办法证明我是清白的,还能当场揭穿陷害我的人是谁!” 众人闻言自然立即被司马钰的话语吸引,而且自然而然先信了司马钰三分。 毛成终于沉不住气道:“司马钰你不要故弄玄虚,贼喊捉贼!” 司马钰微笑道:“贼喊捉贼的恐怕是你吧!如果不是你偷了玉印栽赃嫁祸藏在我书桌里,你又如何能断定玉印就一定在我书桌里?” 毛成急道:“你莫血口喷人,我可从没说过玉印在你书桌里!”但毛成越这么说,众人越觉得毛成有问题。 柳青书暗骂,这毛成真是个猪队友!在这种情况,你越急着把对手咬死,反而会让人越觉得别有用心!当下柳青书道:“司马钰,你不要狡辩!无需讳言,我们是怀疑窃贼就是你!连李夫子都是最后一个才检查你,这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柳青书巧妙得将矛盾焦点转移到夫子李达身上,果然赢得了现场大部分人的信任! 司马钰却不慌不忙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处心积虑想陷害我,却不知纸终究包不住火。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在我眼中,处处都是破绽!” 毛成却道:“司马钰你少逞口舌之利,是黑是白,让夫子检查一下就是了!” 司马钰却并不理睬毛成,反而对柳青书道:“请问柳学长,你今天去过皇甫夫子住所吗?” 柳青书镇定自若,轻松地道:“我可不像你,我去干嘛,偷玉印吗?” 学堂不少吃瓜学子事不关己,不由地笑出声来。 司马钰却不为所动,继续问道:“还请你仔细回忆一下,然后回答去过或者没去过就行!” 柳青书以为司马钰诈他,忙坚定地道:“我十分确定,没有去过!” 司马钰终于松了口气道:“两位夫子,众位同窗,可能大家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不过新来的柳兄肯定不知道!皇甫夫子喜欢种栀子花,而种栀子花需要红泥,因此皇甫院子里有不少红泥,且邻近四周,有且只有此处有红泥。现在大家可以观察一下皇甫先生和这位老仆的鞋子。” 果然大儒皇甫崇和老仆的鞋子都沾了不少红泥。 司马钰望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柳青书道:“现在请大家再看这位柳兄的鞋子。” 柳青书却处惊不变道:“我们江南这种红泥多的是,不知司马公子又如何证明我脚底的红泥就是皇甫夫子院子里的红泥?” 司马钰又对夫子李达道:“课间夫子素来喜欢留在教室,可曾留意到柳青书特意经过我的书桌,还肯定有意无意停留了一会了!要知道我的书桌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是不可能顺路经过的!” 夫子李达仔细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如此。” 柳青书却神色不变道:“那夫子的意思是,是我将玉印偷偷藏在司马钰的书桌里?” 夫子李达忙道:“这我没有看到不能乱讲!” 柳青书冷笑道:“司马公子,我承认你能言善辩舌灿莲花,说得我都差点信了!可惜你始终只是捕风捉影,只求混淆事实而已!假如玉印真的在你书桌,人证物证俱全,你脱不了干系!若在学堂你不肯认,那就报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