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有说这番豪言壮语的底气。 因为他对古代丝绸之路、现代连霍公路都了如指掌。 赵旻在边疆参与建设之时,做为当地的协作建设单位负责人,他甚至曾亲自参与实地勘察及设计工作。 他甚至还曾当场指出过,勘察设计单位在勘察地质条件、古代丝绸之路路线时犯的不少小错误。 是故,当得知西域逾半数国家皆分布在这条古代丝绸之路周边之时,赵旻便信心倍增。 然而… 虽然赵旻这番话说得颇为豪迈… 但尚未等赵旻出兵征服西域,其人便在口出豪言壮语的第2天傍晚被征服了… 被因思郎心切、匆匆而至的卞夫人征服了。 傍晚时分,姑臧城南门外,赵旻亲自出门、接到了夏侯惇、曹仁,以及卞夫人、任峻、史涣等1行… 当然了,其他人可以忽略,赵旻真正迎接的,其实只是卞夫人。 史阿早在1个时辰之前便已抵达姑臧城、且为赵旻、满宠等人带回大散关、汉阳3郡的最新情报… 当史阿称夏侯惇、曹仁和卞夫人将在傍晚时分抵达姑臧城时,苟哥便坐不住了。 苟哥与卞夫人的关系,在卫府中早已成为众人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于是乎,是夜春风送暖、风光旖旎无限… 数度云雨之后,赵旻和他的宝贝阿妤相拥对视、喁喁私语。 “此番远征,阿妤受苦也。” 赵旻见佳人花容颇显憔悴,心疼不已。 俏脸上红潮未褪、眼角眉梢满布慵懒满足之色的卞夫人,此刻却比苟哥理智得多。 “夫君,大散关内细作极众、兼且多方势力皆涉及其中,短短半月难以尽除,故而夫君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因大散关细作太多、时间又有限,所以卞夫人在这半个月内,并未将重点放在清除细作上,而是1边查明细作的渗透情况,1边清洗车马行。 不出卞夫人预料,车马行内部已被各方诸侯渗透得千疮百孔。 换言之,大散关内的细作,其幕后之人涵盖了当今天下所有势力… 也就是包括袁绍、刘表、士燮、刘备甚至是孙权在内的所有势力。 没错。 孙权也插进来1脚。 赵旻本就不喜欢孙权,因此事,赵旻对孙权更加厌恶。 得益于去岁满宠的酷烈手段,西域等胡人,倒是不敢再派细作深入汉地,但阳关和玉门关这2关,恐怕已经被胡人们渗透成了筛子。 话说回来,大散关毕竟是通商门户,出现细作再正常不过。 何况赵旻如今也不惧天下诸侯派细作到大散关… 益州道路相对闭塞、凉州则兵马众多,何况这两州距中原诸侯都较远… 在汉末这交通不畅的时代,漫长的补给线,便意味着大量的粮草消耗、以及因征调大量农夫运粮而影响屯田。 所以,大散关细作众多,对赵旻的影响只有两点:挑唆胡人生乱、撺掇卫府臣属如马休1般滋生野心。 短期内,这两点暂时不会对赵旻有任何影响。 但赵旻若再放任不管…后果将不堪设想: 去年黄祖对大江之南造成的破坏,便是前车之鉴。 有鉴于此,赵旻有两方面打算: 1是赵旻决定将凉州治所移至姑臧城; 2是加快征伐西域、重设西域都护府的速度。 综上,赵旻在轻吻卞夫人1口后,柔声道。 “阿妤尽管放心,旻必尽速征服西域、重设西域都护府,其后便整肃凉州、清除细作。” 见爱郎如此乖巧,卞夫人嫣然1笑、缩在爱郎怀中献上香吻。 “夫君若可在5个月内重设西域都护府,则妾有信心为夫君肃清凉州。” 言罢,卞夫人幸福地将螓首靠在爱郎胸前,眯起美眸默默听着爱郎那有力的心跳。 自从向爱郎表白并确立关系后,卞夫人只觉自己仿佛重回少女时代。 因为在曹操在世时,其人不但决不允许卞夫人过多干预政务,而且更不会允许卞夫人向其人提各种建议。 因曹操控制欲太强,所以卞夫人只好偷偷摸摸建立自己的情报网,以暗中帮助夫君1统天下。 能力极强的卞夫人心中之苦闷可想而知。 直至与爱郎赵旻互相表白、确立半夫妻半恋人的关系后,卞夫人才得以尽展所能… 也因此,卞夫人自重返许都至今,心中极为满足和幸福,也倍加珍惜自己与爱郎之间这来之不易的爱情。 于是…佳人伸出柔荑紧紧揽住爱郎,轻声呢喃撒娇。 “夫君…5个月后,妾便须与夫君暂离3个月…妾甚不舍…夫君…夫君可否陪妾1同在凉州忙碌…” 卞夫人只是借撒娇纾解自己对爱郎的难舍难分,孰知… 她的爱郎竟也猛然搂紧了她,与她拥吻良久后,微微分开嘴唇,脉脉凝视着她柔声道。 “阿妤…旻亦不舍与你分离…便如此,旻两月之内便重设西域都护府,其后你我1同在凉州肃清细作如何?” 佳人忍不住惊呼1声。 “夫君…西域方圆数千里,两月内岂能重设西域都护府?” 赵旻在心中得意1笑:老子不说1个半月定西域是怕吓到你! 西域5十余国看似极多,嘿嘿,其实那些国家大多都是几万人口的小国,还不如大汉1个县人多! 更何况,老子对西域诸国的位置…可谓了如指掌! 熟知历史的赵旻,当然清楚西域各国人口最多只有34千户、两3万人口,小国更是仅有1两千户、1万左右人口。 中原兖、徐、豫3州,随随便便拿出1个县,都比西域诸如卑6、西夜、若羌、狐胡等小国的人口要多。 但话说回来… 这些小国虽小,但因其百姓以农牧为生、其国水草丰美,是以百姓的人均收入不低。 现代的阿联酋、卡塔尔、安道尔、摩纳哥等虽小却极富裕的蕞尔小国,了解1下。 西域诸国的大致情况,与这些国家的情况极其相似,都是人均产值、人均收入极高,但缺乏工业等支柱产业,经济不独立、极度依赖进口。 1言蔽之… 俗称: 人傻、钱多、速来。 这种国家的钱,苟哥不赚白不赚! 同样因这些原因,苟哥有信心尽速成为他们的沙特和法国…咳咳,俗称宗主国。 而且,赵旻这个苟哥有信心让西域诸国成为大汉的原料主产区… 这就好比墨西哥与漂亮国的关系。 漂亮国的诸如集成电路板、钢胚、炼油产品等工业原料以及农产品,主要由墨西哥提供; 反之,墨西哥需要的电器元部件、各种型钢钢材、汽车部件、各种标号燃油等工业成品,绝大部分都从漂亮国进口。 总而言之,除农产品外,墨西哥出口到漂亮国的都是原料,而漂亮国出口墨西哥的都是工业成品… 漂亮国这贸易顺差挣得简直不要太舒服! 赵旻之所以执意尽快重设西域都护府,除稳定西域、保持丝路畅通等务实目标,以及恢复大汉荣光这1务虚目标之外,也存了这种考虑。 当然了,对这种涉及到3驾马车、外汇流入的“高端”宏观经济学知识,这时代之人根本无法理解。 所以,在汉末这个时代,只有赵旻才清楚,凉州、西域的价值究竟有多么巨大! 赵旻若想在十年内1统天下、在2十年内恢复已处于风烛残年的大汉元气,甚至是避免未来即将出现的5胡乱华,那么捷径有且只有1个: 重设西域都护府、再度打通丝绸之路。 只有靠外贸、外汇流入输血,大汉才有希望! 至于赵旻这么做的目的… 【作者题外话】:这1章,咱们继续说毌丘俭。 许允与李丰、夏侯玄亲善,不过与司马家族亦颇多往来。 按《魏略》记载,李丰等人倒台时,许允1度打算“往见司马师”,应该是想改换门庭,不过最终还是遭遇毒手。 初,中领军高阳许允与(李)丰、(夏侯)玄亲善。--《魏书夏侯玄传》 (许)允闻李丰等被收,欲往见大将军(指司马师),已出门,回遑不定,中道还取袴(裤),丰等已收讫。--《魏略》 《魏略》没有具体描述许允的遇害过程,只说是“减死徙边,其年冬死”,看上去似乎是在流放之后死于徙所。 《魏氏春秋》则称许允遭到司马师刺客的追斩。按毌丘俭的檄文描述,许允亦死于司马师之手。 (李)丰既诛,即出(许)允为镇北将军,未发,以放散官物收付廷尉,徙乐浪,追杀之。--《魏氏春秋》 檄文记载,许允“虽云流徙,道路饿杀,天下闻之,莫不哀伤”,实际是根本没到徙所,便被活活饿死。用专有名词形容,便是瘐毙。 近者,领军许允当为镇北,以厨钱给赐,而师举奏加辟,虽云流徙,道路饿杀,天下闻之,莫不哀伤。--《罪状司马师表》 许允的流放目的地是乐浪郡,在今朝鲜境内。按夏侯玄等人被杀于正元元年(254)年初,许允死于同年年底推测,他应该是在路上受尽了折磨,之后遭到残酷处死。侧面反映出司马师的残暴性格。 (许允)未发,以放散官物,收付廷尉,徙乐浪,道死。--《魏书夏侯玄传》 (许)允以嘉平6年(即正元元年)秋徙,妻子不得自随,行道未到,以其年冬死。--《魏略》 《魏氏春秋》记载,许允被流放后,司马师派钟会探查许允子嗣,若其子具备才能,便1并收押处死。所幸的是许允之子许奇、许猛“才具不多”,因此侥幸免于大祸。 景王(司马师)遣钟会看之,若才艺德能及父(指许允),当收。儿以语母,母答:“汝等虽佳,才具不多,率胸怀与(钟)会语,便自无忧。”--《魏略》 在司马师口中,毌丘俭属于苏秦、张仪1类的纵横之士,仗着文采与军功“欺诳将士,诡变万端”,实乃魏室之罪人。 (毌丘)俭、(文)钦欲蹈纵横之迹,习仪秦之说……欺诳将士,诡变万端,小与持久,诈情自露,此不战而克之也。--《晋书景帝纪》 不过在后世学者看来,毌丘俭实乃魏室之忠良。 东晋学者习凿齿、南宋学者王应麟、明末清初学者毛宗岗、清代学者姜宸英、卢弼等人均对毌丘俭大加赞赏,认为他“事虽不成,可谓忠臣矣”。 魏之忠臣,惟毌丘仲恭1人而已。--姜宸英 有毌丘俭之讨司马师于前,又有诸葛诞之讨司马昭于后,两人皆魏之忠臣也。--毛宗岗 由于《3国志》成书于西晋,因此书写立场上自然要顾及司马家族的颜面。所谓的“淮南3叛”,是站在司马氏的立场而言;若以曹魏视角而论,这些起兵将领皆属魏室之义兵,比如卢弼便把毌丘俭、文钦等人形容为“勤王诸将”。 当时勤王诸将,惟文钦父子,粗猛武夫,反复无常,彦云(指王凌)、仲恭(指毌丘俭)皆为儒将,懋著功勋,事之成否,岂可概论?--卢弼《3国志集解》 因此在毌丘俭撰写的檄文中,便可以看到诸多心向魏室的痕迹。 这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利用离间之计分化司马氏集团、揭露司马师屠戮忠良的暴行、追述家族先辈跟随曹操创业的功勋之迹等等。 毌丘俭既不像王凌那样谋立宗室、包藏野心;也不像诸葛诞那样据守淮南、拥兵自重; 他属于比较纯粹的士大夫,1心匡扶魏室,报效明帝的知遇之恩,因此在起兵之初便主动出击,试图挺进中原,与司马氏决战。 歃血称兵为盟,分老弱守城,(毌丘)俭、(文)钦自将56万众渡淮,西至项。--《魏书毌丘俭传》 虽然毌丘俭因为兵弱敌强,最终惨遭镇压,身死草莽,但烈烈忠心天地可鉴。 结尾借用习凿齿的评语,便是“死者复生,生者不愧”。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还不算忠义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