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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遵母命插翅虎弃暗,改头面美髯公投明

水浒之将门虎子 太玄岳 4870 2024-10-13 23:46
   “我在家得知你被捉住,我在家日夜思念,天天哭得死去活来,晕倒在家中,醒来时便已在此地,是他们救了我。”   雷母的话,雷横倒是不存疑虑,便扶老太太躺下,安抚一番,便叫狄泉出了门外。   “你们把我娘弄到山上来是何意?”   “雷都头,我们知道你老娘在家中无人照料,便派兄弟下山暗中照顾,你老娘病倒,才被带到山上来,此言绝无半句假话。”   雷横见狄泉芒寒色正,丝毫没有半点心虚,也信了他人品,又问道:“那,我娘害的是什么病?”   “山下请的大夫说令堂一向身体虚弱,此番忧虑成疾,伤了元气,需要滋补静养,我取了山上百年人参给她老人家服下,有益气补虚,固本培元之功效,此时只需静养便可。”   狄泉说到此处,还不忘了说一句,“那百年人参还是那生辰纲里面给蔡京老贼的贺礼,若是当日不劫取,今日也没得这般灵丹妙药来救令堂了。”   “不管如何,你救了我娘性命,受我一拜!”   雷横也是恩怨分明的汉子,当下朝狄泉纳头就拜。   “雷都头请起,此时全因我把你拘在山上,方使雷都头母子不能相见,出才了这等事,我亦有罪责,全当赔罪,在山上多日,我心想雷都头也知道我等是何样的人,人各有志,雷都头不愿留在山上,我也不强求,待令堂安泰后,你们母子便可下山。”   听闻狄泉这话,雷忙问,“此话当真?”   “唉,雷都头,人各有志,虽然我一心想与雷都头共襄义举,但雷都头不肯,我也不忍杀害,只愿都头日后能心存道义,莫再为奸臣做事!”   诸位看官,各位见狄泉如此,定不明白,他将朱仝、雷横留在山上,却为何又要让他们母子走?   岂不知,若是以雷母为要挟,雷横岂不乖乖听话!   实在是狄泉不想如此下作,他所使用的计策,乃是“欲擒故纵”与“恩威并施”之计。   其中,“欲擒故纵”便是狄泉故意说要放雷横母子下山一事。   虽然,狄泉的最终目的是想要让雷横留在梁山,但是他好要故作出一个大度的姿态来,显示自己的容人之量与大度。   而“恩威并施”呢?则是先前朱仝、雷横砸牢反狱之时,派遣头领与他们交手,则是用威,一来告诉他们,梁山上实力的厉害,丝毫不比他们两人差。   二来,将他们关在梁山上的要道,叫他们每日将梁山众人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则是叫他们知晓梁山众人的行踪,则是告诉他们梁山与那些土匪流寇不同,一不扰民,二不滥杀,叫他们对梁山改观。   而“施恩”之举,从一开始朱仝、雷横被关在地牢里面便已经显现,狄泉给他们比黄安和何涛要好得多的饭菜,又派白胜照顾雷母,以百年人参救雷母性命。   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古人是恩怨分明,狄泉就是要那雷横觉得自己亏欠狄泉不少人情,过意不去,最终入伙梁山,拿自己抵债!   这样,只怕雷横可就跑不了了,会变成狄泉的“包身工”。   至于朱仝,狄泉则另有办法!   雷横心想自己堂堂男子汉,白白受了狄泉如此恩惠,不杀之恩,救母之恩,一时间也是难以报答,现在又叫他们母子下山去,当真义气!   “只怕便是回去,我也是失陷在这匪穴里的人,说出去也不好听,知县素来不喜贼人,我也不会有什么前程,倒是这狄寨主,年纪不大,却文武双全,如此义气!”   想到此处,雷横已有三分动心。   “狄寨主,大恩大德,雷横没齿难忘!只是叫我落草,我先需问过老娘再做决定!”   雷横是个孝顺的人,有此一说自是不足为奇,当下狄泉心说那雷母受了救命大恩,如何能不肯?便应允雷横去问。   雷横便去屋中问了老母,那雷母开口道:“我儿,我是个妇道人家,不识得什么忠君爱国的大道理,只知晓听得人家说当今天子在江南行花石纲暴政,百姓苦不堪言,而咱们山东地面上又时常见那些北方流民,皆是河北、三晋的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朝廷不闻不问。”   “我儿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若是你觉得这人是个英雄豪杰,可为民做出一番大事来,便可跟他去做,休要记挂为娘!”   雷母不过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不懂什么天下大势,只知道自己那一方地面上的事情,但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知道这当今天下好不好,乱不乱,这皇帝如何,这世道又如何!   其实,何止是雷母,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   雷横闻言便沉默了,他岂会不知这世道如何?   “罢罢罢,这世道如此,反了罢!”   雷横想到此处,便去找狄泉,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入伙梁山。   而那“美髯公”朱仝则仍被关在那地牢之中,自雷横被带走,不知生死如何,朱仝便时刻担心,站在那关押的房里面张望。   那房内有扇窗子,朱仝躺在地上,正烦闷之时,见那窗口处有些动静,片刻之后,便伸出一个小脑袋瓜来。   朱仝一看,是个小女娃子,正在向里面观望。   “咦?你是谁家的女娃娃,怎么在这里?”   朱仝是个侠义心肠的人,思量在这梁山之上,怎么会有孩童!   朱仝心说,莫非这梁山上有人拐卖幼童,干那“采生折枝”的勾当!   “采生折割”最早出现在宋朝,是一种野蛮地用活人器官来祭祀的迷信活动,邪教徒会把拐骗或抢来的儿童或妇女残害,用他们的内脏、器官或四肢末端作为祭品贡献给邪教神灵。   同时,这也是职业乞丐中最歹毒凶恶的一种,人为地制造一些残废或者“怪物”,以此为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借此获得路人施舍大量的钱财。   他们“采生”时,往往利用种种骗术,像家里人突出恶疾,家中发生急事,或者用物品去引诱小孩。一个行骗,几个人同时放风,得手后立即开溜。   “折割”的方式,则是个千奇百怪,手法极其残忍。   “伯伯,你好长的胡子!”   那女娃子见了朱仝那美髯,只觉得向那门前贴的门神,年画上的关公,只觉得十分有趣,嘻嘻的笑。   那朱仝关押了多日,此时眼见孩童这般天真无邪的笑,心中也不由得生起一股暖意来,便拿起今日送来饭食之中尚未食用的几枚果子,从小窗递过去,给那女娃。   朱仝也乘机看了看那女娃,只见她不知何处弄来一块木墩,踩在上面,方能够到那小窗,倒是手脚健全,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不像是遭了采生折枝的。   “想是哪个大户官宦家的小姐,叫给绑上了山来,向其索要赎金的?”   朱仝只怕是狄泉等人对着孩子不利,便开口去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因何在此?”   那小姑娘正吃着枣子,口齿不清道:“我叫瑕儿,家里原在青州。”   朱仝登时一惊,此地是济州府管辖,她竟是青州人士,这狄泉等人只怕是跨省作案啊!   “伯伯,伯伯,你的胡须好长,叫我摸摸!”   小姑娘伸手就去拉朱仝胡子,那朱仝天生招孩子喜欢,《水浒传》中被发配沧州后,沧州知府家小衙内便十分喜欢朱仝。   朱仝则心中思索,需仔细去问,若真是叫人绑上山来的,朱仝便是泼出命去,也要将这女娃救出苦海!   那朱仝可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最爱忠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着实不愧他那“美髯公”的绰号。   “瑕儿,伯伯且问你,你是因何上山的?”   “伯伯,我是被许多人带到这山上的。”   “什么?”   朱仝心说,果然是这狄泉干出这般不要脸的勾当,拐来人家孩子算什么本事!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朱仝当时就要发作,只待把这小屋掀个底朝天,去救那孩子。   朱仝忽然想到,这孩子若是叫人绑上山的,那哪里能走的开,不是关押起来,便是绑个结实,哪里还能走动!   “且待我问个明白!”   朱仝便再问她是如何上山,诸位看官,你道那女娃子是谁?正是那桃花山下王太公的孙女王瑕。   那日狄泉等人杀上桃花山寨打走了“铁脚头陀”李二僧,便将她救了。   后来,狄泉将她带回山寨,做主叫她认了林冲夫妇为义父义母。   那林冲与林娘子膝下无一儿半女,见了王瑕,甚是喜爱,林冲也不用她离宗改姓,日后她长大成人后,替她找个上门女婿入赘,日后生出孩子便随她姓王,也不算断了她们王家香火。   林娘子更是视如己出,只恨不得把这心都给了去。   那王瑕聪明伶俐,年纪尚幼,整日在山上东跑西玩,满山上人无一个不喜欢她,今日去阮氏三雄处见他们打渔,明日到鲁提辖那里说话,后天到段景住处讨马骑,虽然有时也想起亲生爹娘并爷爷王太公来,不免伤心,但也算乐大于悲了。   林冲只怕梁山后山上鸟兽多,王瑕爱玩,恐这些鸟兽伤了她,但凡得了闲暇,便与孙安、杨志上后山打猎,似是要叫那后山野兽亡族灭种一般。   那王瑕便三三见九,六六三十六,将她如何被“飞天蜈蚣”王道人抓上山去,狄泉等人又是如何救了她,又将义父义母与她心中那些好玩之事,全都说与朱仝听了。   朱仝听完,心说这般年纪的小女娃娃,岂能说谎?对王瑕也是升起一股怜爱之情,心说这女娃也是个苦命人,好在林教头夫妇对她关怀备至,终究也算是有个归宿!   朱仝心说狄泉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桃花山除恶行善,端的是正义之举,心中是十二分的佩服。   又想起自己方才以为狄泉等人拐卖幼女,采生折枝,端的是将他们看得轻了,不觉心中嘲笑了自己一声,不曾想,嘴上竟也一并笑出来了。   “伯伯,你笑些什么,什么高兴事,说来与我也听听。”   朱仝听了,不禁失笑,“没甚好笑,你还吃果子吗?我这里还有两枚蜜柿。”   “要吃,要吃,伯伯是个好人,明日义母做蒸饼,我也给伯伯拿些来吃!”   “瑕儿果然是个好姑娘,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   朱仝话音刚落,便想起了,她在这土匪山上,自然也遭受牵连,虽说狄泉一伙自称“义军”,所作所为与那些山贼草寇大为不同,可在官府眼中,他们又与土匪何异?   王瑕在这梁山之上,虽说是衣食无忧,又有人疼爱,可终究下不得这梁山去,也嫁不撩什么好人家!   眼见王瑕捧着蜜柿吃,朱仝只觉得自己这半生也是孤苦伶仃,自父母亡故后,自己也没娶个妻子,更没个后代。   若有个和王瑕一般的女儿,那有多好!   正思量之时,但见雷横拿着个食盒,朝这边便来。   “兄弟,你无事就好,吓死我了!”   朱仝见了雷横安然无恙,心中悬起的那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哥哥,小弟如今与平日里不同了,如今我也是成了官府缉拿的要犯了,我刚刚已经入伙梁山了!”   朱仝听见雷横言语,大感意外,雷横老母在堂,若是他留在山上入伙,那就势必会影响她母亲的安危。   雷横看出朱仝心思,便细细的说了这其中的事,朱仝听完,不由得长叹一声。   “此番落在梁山之上,可谓时也、运也、命也!许是老天爷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叫我等在此与狄泉等人相遇,也罢,兄弟你既然也入伙梁山,我无牵无挂,索性也入伙梁山罢了!”   “好啊!哥哥,日后你我兄弟还在一处,岂不美哉!”   雷横闻听到朱仝如此说辞,也是欢喜得很。   “嘻嘻,伯伯要留在山上吗?那日后瑕儿就经常来找你玩如何?”   “好,好,日后瑕儿有空,就来找伯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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