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雾镇定地看着怨气从手掌缠上她的手臂,她微微闭了眼,黑气肉眼可见般涌向她周身,手掌一翻,握住拳再张开手,冰锥再次出现。 巫雾冷着脸跑向女鬼,扬起手臂就要扎向她的头颅,冰锥落下,却直接穿过了女鬼的魂体,巫雾大惊失色,抬头一看,女鬼已经不在原地,慌忙将冰锥往身后一刺,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女鬼伸手挡住。 巫雾皱眉,心脏突了突,除鬼师的煞气竟然直接穿过灵鬼的魂体却没对她造成任何伤害,比想象中的难对付。 张顾录并拢双指控制着身前的符纸飞向女鬼,嘴唇轻动念着口诀,符纸迅速围向女鬼…… 她忽然笑了,咧着嘴看向张顾录,她没有再动,任由那几张符纸将她围住,符纸从中间的符纹开始燃烧,火焰逐渐贴近,女鬼突然转了头,看向地上那具尸体,张开双臂,尸体竟直接飞了过来。 巫雾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更难看,冷着脸看尸体冲散了火圈,女鬼抓着尸体便闪出大门…… 张顾录一脸震惊,今天的事太匪夷所思了,茫然问道:“巫老二,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早就说要散魂,不拖到现在也不会有这种事了。”巫雾冷着脸看一眼地上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也没想到不过隔了几天,她就能显形了,不可能光凭怨气就进化到这种地步……” 巫雾散了身上的煞气,甩了甩手,叹气:“完了,人死了,我们也解释不清楚了……” 张顾录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这可怎么办……我们不会变成杀人犯吧……” 巫雾抬了抬眼皮子:“那倒未必,我们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儿全当不知道。” 张顾录满脸的问号:“什么意思?” 巫雾:“硬的不行来软的,不过……复仇对象都死了,按理说执念也该没了……” “怕就怕她仇恨转移,从个体仇恨转移到群体仇恨,到时候杀红了眼,麻烦就大了……不知道会杀多少人。”张顾录盯着大门处,好像盼着那女鬼回来似的。 “仇人也死了,那她之后应该不会来公寓了,要怎么找到她呢……”巫雾摸着下巴眯着眼,看起来想得很认真。 张顾录上前拉了她一把:“找不到更麻烦,如果她杀人……杀什么人,在哪里杀人,都是问题。”叹了口气,又道:“先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楼道的灯很暗,不知是不是因为半夜太黑,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 张顾录开口:“这女鬼会不会还有别的执念,杀了人还不够,嘶……她不会要吞噬那人的魂体吧!”楼道里还回荡着张顾录惊讶的声音。 巫雾停住脚步:“看来是太恨了,吞噬倒也有可能,至于别的执念……有些复杂了,不清楚,你和天师府联系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吧。” 张顾录丧丧地点头:“行。” 巫雾到家,灯还亮着,巫简盘腿坐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歪到在一边,巫雾赶紧上前扶住,巫简眯着眼,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回来了……” 巫雾勾勾唇,轻声道:“我回来了。” 巫雾扶着人睡下才回到自己房间,思考着今天女鬼的事,因仇恨而化鬼,最后还成了杀人的凶鬼……真的只是因为仇恨? 巫雾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却也没有深想,实在是太晚了,黑眼圈都出圈了…… 巫雾才点点头:“好。” 女鬼抓着尸体停在了马路上,马路两边杂草丛生,高过人头,女鬼茫然地停在路中央,又低着头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她朝着中间一块颜色有些深的地方走过去,她歪了歪头,蹲下身体,伸出手颤抖着抚摸那块地方,眼眶里留下血泪,灰白的眼珠竟渐渐有恢复正常的趋势。 她艰难地哭泣着,灵鬼没有眼泪,只能看出她的表情很难过,仿佛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片地开始传来阵阵泣音,凄厉的哭声给此处增添了更加恐怖的氛围。 她忽地转头看着那具尸体,恨恨地看着,恨不得将他吞拆入腹,粉身碎骨。 她站在尸体旁边等待着什么,直到尸体忽然抽搐似的动了一下,眼镜男重新站了起来,不过……是魂体。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尸体,再看看眼前这个恐怖的女鬼,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灵鬼如同野兽,从化为灵鬼的那一刻,他们就能敏锐地感受到别的东西带来的威胁感,而显然,这个女鬼比他强太多了。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准备逃跑,女鬼只是斜了斜嘴角,推都没动一下,扑了过来,她身上的怨气再次喷薄而出,全部涌向眼镜男,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想往后退却动不了。 女鬼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他的魂体开始颤动,肉眼可见女鬼的魂体更加明显,接近常人。 眼镜男想求饶:“别……别杀我……放过我……” 女鬼阴测测开口了:“你怎么不放过我儿子,他那么小,他有什么错!”女鬼越说越愤怒,吸收魂体的速度更加快了。 “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是真怕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魂飞魄散……赶紧想办法求饶。 女鬼更恨了:“我好恨!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了,你害死我儿子就要偿命!” 男人被掐地说不出话来,却还想解释:“他没有死……” 女鬼恨意满满,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什么,一心想让他魂飞魄散:“我要你给他偿命!” 男人说话很艰难:“杀了我,你也入不了灵界了,也会魂飞魄散……” “我不在乎,我儿子都没了,灵界有什么可去的!” 男人的魂体渐渐变淡,眼看就要消失,却听一男声:“你儿子没死。” 女鬼突然顿住了,即便万分肯定儿子已死,听到有人说这种话还是忍不住想再听一听。 她的双手微微放松,直直地回头,只见一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镇定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