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瞪了我一眼:“我现在和老伴相依为命,儿子又还没结婚,哪来的父女?” 我急了,忙问:“那您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这会儿我才意识到,我被那女鬼坑了个兜底,她给我一个光溜溜的地址,其余的什么都不说,我拿什么辨认人? 老太太皱着眉头算了算,说:“大概有五六年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还有,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继续吵下去我就报警,把你送去派出所!” 我只能点头,垂头丧气地朝外走去。 这时候,一声口哨声响起,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戏谑。 我顺着那个声音回头,看到一个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问他:“你是在叫我吗?” 他点头,笑得更欢了。 他说:“你刚刚问的人我认识。” 于是我连忙凑过去,连着说了几句好话,问他:“那你知不知道那家人现在的情况?” 他抽了口旱烟,咧嘴露出两行黄色的牙齿,说:“你既然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应该知道那男的跟他女儿在做些什么事情。” 我忽然愣了。 这些街坊邻里都知道?原来那个女孩从小就已经生活在舆论之中? 老头见我没说话,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还色眯眯地摸了一把肌肉,笑道:“你小子别装了!” 他笑得有些猥琐:“冲小女孩来的我见多了,敢光明之大上自己女儿的还是头一个,我一直馋涎欲滴,给了那男的不少好处,但那男的说什么都不肯把小家伙带出来让大家玩一玩。” 说到这里,他忽然搓了搓手指,表情有些狂热:“我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没了那个小女孩,都不知道去哪里排解寂寞。” 我明白他的意思,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红钞票,让他继续说。 老头满意的把钱塞进口袋,才肯告诉我那俩人去了哪。 我也才知道,那是十一年前的事情。 我所了解到的故事中的母亲角色是一个外来的女人,叫黄娇娇,带着女儿在外混日子的时候和在外打工的张民认识了,一个需要一个安定的住所,另一个需要排解寂寞,俩人顺理成章地处了对象。 张民辞去了城里的工作,回到这个小城镇,还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拖油瓶,曾经成为一些街头巷尾的谈资。 可没过几个月,黄娇娇就失踪了,只留下张民和孩子。 老头告诉我,那几天张民哭的可伤心了,所有人都知道,黄娇娇嫌张民在老家挣不到什么钱,跑掉了,连孩子都不要。 张民伤心欲绝,又舍不下心爱的女人的孩子,说不想再继续住在这块伤心地,带着孩子搬家了。 虽然和我了解到的有些出入但在其中,加上一些人为的谎言,倒也说得过去。 我问老头:“知不知道张民后来去了哪里?” 老头不说话,一个劲的呲着大牙冲着我笑。 我吸了口气,又塞了几张钞票过去。 聊这么几句真假不知的话花了近千,说心里不憋屈是不可能的。 他笑眯眯地夸我懂事,说:“这个消息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心里明白,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想干那个小妮子很久了,还怕张民跑了就再也窥视不到了,所以特地跟踪了一路。 我只跟到一个特别偏僻的山村,远到跟这里几乎没什么关系,看到他带着小女孩住下,连着偷看了两天,家里人还以为他失踪了,工头催他回来上工,他才依依不舍地回了镇子。” 之后我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具体地址,他又开始搓手指。 我大概算了一下,加上这一次,今天在他身上已经花了一千二。 之前我靠的是拿饭店里那些对我没用的东西出去卖换钱,那也遭不住这么消耗啊。 之后要是有机会给那个女鬼审判,我一定要让她留下一点好饭钱。 等我根据老头给的地址到那个小山村,已经是下午了。 一直还没睡觉,加上一整天都没什么吃东西,我精神有些萎靡,总觉得烈日当空,马上就要把我晒晕了。 霜儿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出现:“我在附近看到了一家开钟点房的,你随便吃点东西,先去休息一下,不然就算找到人了,也只会被乱棍打死。” 我原本还想反驳一下来表达自己的男子气概,听到最后一句后觉得很有道理,果断照做了。 从钟点房出来已经接近四点,镇子最晚的一班车是五点半,也就是说,我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把事情解决,今天就只能住在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老头给的方向找了一圈,才找到他描述中的那个小院子。 大家应该知道,一些村子和城镇不太一样,大家习惯在白天院门大开,容纳所有客人的到来。 但这家人却封的死死的,连围墙都格外高,一般人连院子里是什么情况都看不到。 脑海里全是老头下流的话和色眯眯的表情,我越想越觉得愤怒,憋着口气过去敲了门。 大概敲了两三分钟,才有一个男人一边骂一边过来开门,他一脸不耐烦地看了我几眼,问我:“什么事?” 我说:“你好,我是城里来帮忙做人口普查和消防调查的,问了一圈之后上面说还有他们家经常不开门,应该没有查过,所以就来看看。” 他表情忽然谨慎起来:“你有证件吗?” 我摊手,说:“我连包都没背过来,东西全都扔在附近镇子的旅店了,刚刚跟人吃饭,听说这件事儿就顺道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又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明天带了东西再和同事一起过来,做一趟正式的调查。” 他忽然把门推开,挤出一个笑容:“你进来吧,可以随便看看,今天赶紧把工作做完,明天我就有事要出去了。” 我客气地笑笑,迈步走进院子。 这院子应该是他特地挑的,只有一层楼,看起来质量也不太好,应该有很多年了。 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里,这种质量的空房子买下来估计也花不了几万,再加上十年前,那就更便宜了。 一想到这畜生这些年过得有多滋润,我的脑中就一股无名火在催促着我一拳砸在这个杂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