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更令我震惊的事情出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穿着简单的吊带,在屋子里打扫卫生。 我回头问刚刚开门的男人,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张强。 我一边在心里觉得原来他也要脸,还知道改名字,一边问这个女孩。 他说:“女孩叫张娇娇,是我的女儿,娇娇的母亲嫌弃他没钱没身份跑了,我就带着女儿相依为命。” 我觉得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 这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居然还给小女孩取黄娇娇的名字。 但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屋子里有铁锹之类的器具,这又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我敢保证,现在直接动手,我肯定很吃亏。 于是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信息记录下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问他屋子里有没有准备灭火器。 他皱着眉毛,说“这种村子里哪来的每家每户都有灭火器,你是不是要为难我?” 我笑着说:“不敢不敢,这是上面的政策,在城里已经实现了好几年了,我们内部决定由城镇向乡镇拓展开始往下面查。” 其实有没有这个决定我也不知道,但我临时编了这个身份进来,只能说这个话了。 大不了赌张民不常出去,没了解到这个事。 他变了变脸色,说:“我们家附近就有河,实在不行出事了就在别人家开个水龙头,没必要买灭火器。” 我知道,他这是在试探我。 之前那个老头跟我吹嘘的时候就说过,他那会儿口袋里没几个钱,不愿意去住宾馆,就每天晚上趴在张民家墙头,饿了渴了都是他们家里偷东西吃,偷不到的时候就在旁边找溪流野味,这附近只有一条小溪,还是水浅的那种。 于是我摆正脸色,说:“你这样是不行的,先不说这附近我没看到大河,再者说,万一出事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从别人家提水也不是长久之计,都这么想,大家就完蛋了!” 张民大概是从这里才开始信任我,他又点头,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供一个大姑娘,家里没什么钱,所以明天才要着急地出去打工。” 我又扯东扯西的跟他聊了两句,发现他虽然还算是信任我,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一直都在关注着身后的张娇娇,不让我靠近半分,更不给张娇娇和我说话的机会。 想今天把她带走是不可能了。 看的差不多后,我起身,并说:“你赶紧把要准备的消防器材准备好。” 他点头,把我送出了屋子。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在脑子里问霜儿:“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快速昏迷?” 霜儿说:“蓝皮本子里确实有一种草药碾成粉末燃烧,或者让人吸入,都会有类似的作用,但那东西主要是对妖灵鬼怪起作用的,用在一个凡人身上太小题大做。” 我沉默了两秒,问她:“有没有办法在附近找到夜市,不太正规的那种,要能买到迷药的?” 霜儿说我疯了,接着没了声音,不愿意理我了。 我打电话告诉三叔我现在的情况,之后找了家旅游店住下,研究草药。 霜儿说的那种要在蓝笔本子的记载里叫幻飞草,被迷晕的人会陷入自己最想要的幻境当中,有几率永远出不来。 整个蓝皮本子里一共就只有两株,难怪说我小题大做了。 把幻飞草碾碎了包起来,见外面天色越来越黑,我下楼问前台这附近哪里有烧烤店,才慢悠悠地离开。 好在村子离城镇虽然有点远,但路挺好走,走快点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先把自己的鼻孔堵上,然后把幻飞草的碎末点燃,最后让烟熏进张民的房间里。 让我气愤的是,直到现在我还能看到他们两个在同一间房里,我到的时候张民正在训斥张娇娇。 药效渐渐起了作用,张民没过多久就说:“我有点困了,今天先放过你!” 随后,倒头就睡。 张娇娇也很困,但她一边打瞌睡,还要一边收拾一片狼藉。 我在这时候轻轻敲了敲窗棂,趁她转头的时候,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出来。 她应该是认出我了,乖乖走到了后院。 我问她:“你叫什么?” 她说:“我叫张娇娇,这些白天爸爸已经说过了。” 她对张民太百依百顺,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试探着问:“黄娇娇是你什么人?” 张娇娇变了脸色,下意识后退一步,想去找张民。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捂住她的嘴,低声告诉她:“我是你母亲找来的,特地来救你的!” 提到母亲的时候,张娇娇终于冷静了一点,很快,她落下了两行眼泪。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花瓣,说:“这是迷药的解药,你含着,就不会困了。” 她扭头看我,眼神中带着惊讶和不解,但还是乖乖把花瓣放在了嘴里。 那种预感越来越明显,我觉得,张娇娇已经完全被张民毁了。 我问她:“还记不记得母亲的事?” “嗯嗯,记得,我很感谢爸爸能够给我们一席之地,不然我们母女俩早就都死在外面了!” 我差点气笑。 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张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还是点头:“爸爸虽然有点凶,但不生而养,断头难还,我要用一辈子来报答爸爸。” 我没忍住,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白净的小脸瞬间就肿了起来,离谱的是,张娇娇挨打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和委屈,而是跪趴在地上不停地说自己错了。 我怒道:“他是把你当做女儿才养你的吗?你妈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她死了这么多年都不去投胎,就是因为被困在这个家庭里怨念散不了!结果你倒好,你俩过起变态日子了?!” 张娇娇吓得浑身发抖,瑟缩着身体,也不解释,就一个劲的说自己错了。 我忽然不生气了,更多的是难受,觉得可悲,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问她:“你妈妈给你取过名字吗?” 她愣了愣,然后摇头,接着又点头。 “我以前是有名字的,但不是妈妈取的,是那时的姑姑,管我叫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