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进宅邸后,张东发现内部的装饰倒是一般,能够在视频里常见到的富贵人家欧式风格,没什么新意。 穿过玄关后,他看到了苏西的一家人,他们围着一张椭圆形的餐桌坐下,看到张东后眼中都流露出不屑和不满。 我不怎么受欢迎啊,他想。 “叔叔阿姨好,”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张东。” 不等张东介绍完自己,桌上年长一些的中年男人就挥了挥手。 “苏西已经和我们说过你了,不必多说,”晋武说,“一会儿要有贵客来,你现在沙发上坐会儿吧。” “大伯,不让张东上桌吗?”苏西有些不满,“可别小瞧他,他很优秀的。” “是否优秀,得等到他做出成果再说,”晋武说着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人,“你说是吧,阿文。” 晋文被这么一问,明白了自己哥哥是在逼自己站队,但自己女儿突然找了个穷小子,他本就不满意。 “自然,不可否认,穷人家也有些努力有天赋还上进的孩子,但我听说,张东你好像连正式工作都没有吧。” 晋文挑了挑眉毛,将不满放在了脸上,正当这时,大门被叩响了。 “看来楚公子来了。”晋武朝晋文使了个眼色,苏西捕捉到了这一点,立马出声阻拦。 “我去开门。”她说。 “我去吧。” 结果,张东抢先一步走到了门前,打开门后,看到了一位长相与楚天南有几分相似的人。 “张东?” “楚浩南?” 来者不是别人,而是楚天南的大哥,楚浩南。 他此时正手捧礼盒,穿着得体,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你个废物怎么会在这儿?”楚浩南皱了皱眉头,脸上就差写上嫌弃两个字。 “来让你难受的。”张东笑了笑,转身就走回屋,“记得随手关门。” 看着张东的背影,楚浩南冷哼一声:“霸气外露,找死!” 进门后,楚浩南受到了晋家人的欢迎,连没有搭理张东的晋武的老婆袁梅也站起身,主动为楚浩南拉开一个椅子。 “家父事务繁忙,我代替他来为伯父祝寿。” 楚浩南没有坐下,而是先把手中的礼盒递给了晋武。 打开后,其中是一幅画卷,晋武展开画卷,顿时大惊失色,随后喜笑颜开。 “妙!真是妙啊!此乃唐真人的‘春江花月夜’,想不到我竟有一日能看到真品。” 晋武所说的唐真人乃是五百多年前的一位著名画家,他的真迹在现在,无论哪一幅都价值万金。 “如此厚礼,多劳浩南费心了。”晋武说完瞄了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张东,“比一些空手而来的人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伯父莫怪,我弟与张东是同学,据我所知,张东是个再废物不过的人了,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好,好,都依天南你。”晋武笑开了花,作为一名古字画爱好者,他对这件礼物满意极了。 晋文此时也见风使舵:“小西,浩南的弟弟和你是同学,你坐到他旁边吧,两个年轻人多聊聊。” 苏西听到这话,连忙摇头,看到苏西的父亲这么对待她,张东也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小南这人,缺点挺多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的人,特别是楚浩南,别人可能以为张东在说楚浩南,只有楚浩南知道,他在说楚天南。 “缺席、早退、禁烟区抽烟、半夜翻墙出校门、聚众斗殴、敲诈勒索……一时要说全,还真有点难。” “你什么意思!” “不过,楚天南有一件事没做过,至少我不知道他做过,”张东瞄了一眼桌上的画,淡淡地说,“他没有伪造过古董。” 伪造两个字一出,楚浩南顿时慌了神,而晋武、晋文和袁梅都在惊讶了一秒后愤怒起来。 “张东,别胡说八道!” “楚少爷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你知道楚少爷的资产有多少吗?你一辈子都赚不到他的零头!” “你要是不喜欢待在这儿,就滚出去!” “爸,大伯,伯母,你们先别激动,张东这么说,一定有他的依据。”苏西挡在张东身前,为他据理力争。 楚浩南思索了数秒,神色顿时镇定下来,他可是请仿制高手做的,在最新技术的加持下,视觉效果可以说比真迹还逼真。 区区张东,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这副画是我花了几百万从一位收藏家朋友那里买来的,经过多位鉴宝大师鉴定。” 楚浩南言语之间自信十足:“你说它是假的,你比鉴宝大师们还要懂行?” 张东笑了笑,耸了耸肩。 “鄙人不才,只是善于辩认真货和假货。”他说,“什么是真货,什么是假货,我一看便知。” 啪! 此时,晋武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的瞪大眼睛满是愤怒,要知道若是苏西嫁给了楚浩南,两家的商业合作必然更加密切。 这其中有着巨大的利益,怎么能让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穷小子干扰。 “口说无凭。”他喝道,“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我就得教教你怎么做人了。” 看到自己大伯生了气,苏西也有些紧张,但在心底,她是相信张东的,在她的印象中,张东绝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证据,当然是的,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能楚公子自己都没注意到吧。” 张东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给大拇指沾了点水,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冲到餐桌旁,大拇指在画上一擦。 “我擦!” “张东!你做了什么!” “你这小子,毁了唐真人的真迹,别想安稳走出去!” 这一划,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晋武甚至要冲上去动手。 “一幅赝品而已,而且也不影响什么,睁大你们的眼睛。” 张东拿起画展示给众人看,在他大拇指擦过的地方,露出了光鲜亮丽的色彩。 那色彩鲜艳得就像上周刚画好,哪儿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做旧处理的化学药剂,无异味无污染还很方便清洗,因为它是水溶性的,但除了水,它很难被清除。” “这种药剂最先出现于考古界,只要不用水,除非冒着破坏古董的危险或者使用专业仪器,很难看穿。” “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化学药品在画表面形成了膜,必然影响反射,所以在阳光下,它会显示出不自然的光泽,考古学的专家比较擅长分辨这种光泽。” “现在,让你们看看这幅画的真面目。”张东随即抄起一瓶矿泉水,大拇指一弹崩掉瓶盖,将水朝画上一洒。 顿时,岁月的痕迹被冲刷得无影无踪。整幅画显示出它本该有的色彩艳丽。 “小孩子不懂事,弄错很正常,”张东把画卷起来,从桌上滑给了面色惨白的楚浩南,“下次可注意点,少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