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小房间里，一盏小台灯照亮了柏文山惨白的脸，一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中年人站在他的对面，大手按着桌子。　　 周围十几台摄像机环绕，张东和杨志靠墙站着，等待着审讯的开始。　　 “副局长亲自审问很常见吗？”张东问。　　 “当然不正常，他就是有点起床气，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面前的就是个软柿子，基本是坐到这儿，就会什么都说了。”　　 杨志说完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两人再度把目光投向了光芒所在的地方。　　 “我叫柏文山，住在森林区的银杉社区，临海本地人，杀徐兰的原因，是为了帮她解脱，她早就死了，身体里不过是另一个人，我是知道的是。”　　 “解脱？到了这儿你就别骗自己了。”云虎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情况他可见得多了。　　 他拿出一份报告摆到桌上，接着说道：“我们调查了你的家庭和公司，你最初找工作很不顺利，几经沉浮，终于在这家公司得到重用。”　　 “就在你事业稳步上升的那段时期，徐兰入职了，她是你的老板高薪聘来的，虽然是新员工，职位也比你低，但工资却比你高。”　　 “原本那些给你的机会，也被老板分了一部分给她，渐渐的她开始斩头露角，成为了你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老板说，你为了得到首席设计师的位置没少下功夫，逢年过节的礼物是一次没少过。”　　 “不久前，身体交换的事情发生了，吴甘的灵魂进入了徐兰的身体，当晚你就去找老板，提议让你暂代她的职务。”　　 “但你没想到，吴甘凭借着工人独有的那股劲儿，和徐兰留下的知识，成功挑起了大梁，你的美梦再度破灭。”　　 “为了报复，你下了杀手。”　　 云虎说完后，将桌上的文件抽走，提问道：“你有什么要反驳或者补充的吗？”　　 张东：“你们副局长还挺有两下的嘛。”　　 杨志：“难度本来就不高，在森林区警察局的情报系统支持下，你上你也行。”　　 在两人悄声谈话的时候，柏文山已经认了罪：“那又怎么样啊，吴甘他只是个工人，还是个植物人，就因为鬼知道怎么发生的交换，他就有了我追求一辈子的工作，这公平吗？”　　 “按照你们老板的说法，吴甘用徐兰身体的时候，非常尊敬你。”云虎说。　　 “一个工人的尊敬有屁用！你以为泥腿子这个词是用来指谁的，我就算住在银杉社区，我也是城市人，是白领！是精英！”　　 “凭什么他一个泥腿子也能做的比我好？这公平吗？大局长我问你，如果你的上司什么都比你差，还只是农民家庭出身，你甘心居他之下吗？”　　 云虎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心放到了灯光下。　　 那是一双粗糙，有许多老茧的手。　　 “森林区的局长和我是老乡，去年我们还请假回家插秧呢。”　　 这双手，显然不是什么官老爷的手，而是经常干苦力活儿的人，才会有的手。　　 柏文山这下沉默了，最后憋出一句：“我认罪态度良好的话，能争取宽大处理吗？”　　 “这当然是可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你可不是小偷小摸，而是杀了人，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