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出发,武汉!
老吴以为自己听岔劈了:“啥玩意儿?” 初一重复:“野人。” 老吴费解地看着我:“啥叫野人?” 我嫌弃地说道:“就说让你多看点儿书,野人就是生下来没人养,在野外长大的,和野兽一样。” 老吴挠着头:“那不是跟那个啥……貊族人一样吗,是原始人吧?” 老吴的理解能力着实堪忧,我也不再理他,便问初一这是怎么回事。 梅若裳在一旁说道:“有关于神农架野人的传说,其实很早就开始了。解放前就有传闻,在神农架发现了一些灵长类动物的足迹,和人类的很像。建国后也有发现,在1956年的农历四月二十四那天,当地的村民王聪美放牛回家,遭遇了野人的袭击。” 老吴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大猩猩、猴子之类的,那姑娘一时害怕,给看走眼了?”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梅若裳接下来便说道:“当时王聪美的母亲徐福娣听到女儿的尖叫声,也马上赶来,和村民们合力把野人打死了,手脚被砍了下来,送去了当地的科研机构,至今还在。” 我很好奇:“既然已经打死了,为什么没有全部送去科研机构,只是把手脚砍下来呢?” “那几年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村民们把野人分食了。” 梅若裳的语气很平和,我却听得阵阵作呕,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儿吐出来。分食野人,也太可怕了。 老吴却饶有兴致地问:“野人啥味儿啊?” 1956年的事了,在座的四个人谁都不可能参与其中。 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急忙问道:“那张照片……” 梅若裳拿起照片又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笼子里的这个不明生物,很可能是神农架传说中的野人。” 老吴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使劲挠了挠,问我:“老烈,你家老爷子不会也分了野人一条腿吧?” 我和没心思和他扯这些,我问梅若裳,我老爹为什么会去那里? 梅若裳和初一对视了一眼,轻轻摇头,什么都没说。 是呀,我老爹的心思我都捉摸不透,她又怎么会知道。 这个答案,恐怕也只有去神农架才能得知了。 既然已经决定亲自去一趟了,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出发。 梅若裳为我们大家规划了路线,因为我们携带了大量的装备还有武器。所以只能乘坐私人的公交车。首先前往武汉,然后由武汉再去保康县。 保康县?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吴也挠头:“老烈,这个保康县,我怎么觉得有点儿耳熟,咱们哥们儿是不是去过呀?” “怎么可能呢?”刚说完这句话,我猛然惊醒,急忙开始翻箱倒柜。 “你找啥呢?” 上次从罗布泊回来,裝补给的背包质量太好了,我就一直带回了东北。 找出来后,从里面翻出了一封介绍信:“没错了,我说这保康县怎么好像听过呢。” 老吴一拍脑门儿:“嘿,我想起来了,咱们住店的时候,还说起过这介绍信呢。” 梅若裳劈手夺了过去,确认了一下上面的信息:“这是哪里来的?” 我只得如实相告:“是武小妹的。” 梅若裳又读了一遍介绍信,神色有点儿凝重,而后还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让我们各自准备,明天就出发。 我检查了一下带回来的装备,枪全都丢在了罗布泊,能用的也只有一把匕首,手电筒正常工作,只是需要换电池,此外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了。 老吴擦着他的枪,也不见他准备别的东西。 我问他是不是不想去了。 老吴却笑道:“嘿嘿,这长瞄子就是我的命啊。有它在,我心里就踏实了。” 我说道:“你可得把这东西藏好了,要是赶上严打,你小子非得被当成特务抓起来。” 老吴蛮不在乎,眼珠子一瞪:“你见过哪个国家的特务用这么土的玩意儿?” 我懒得和他斗嘴。 忙了一天,梅若裳和初一去兑换了一些全国粮票,也带回来了一些可能需要的装备,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搞到的门路。 收拾停当之后,我则去向村长告假,说自己有事要去外地几天。 村长眼皮一抬:“呵呵,去吧去吧。娘的,我这村长混得还不如你自在。” 我没想到村长会这么痛快地答应,马上回来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出发了。 八十年代的车站并没有所谓的安全检查,只是偶尔会有警察巡逻,会随即抽检乘客的行李。 只要不与他们的目光对视,就没什么事。 何况我们乘坐私人公交,一路上也没有遇到警察。 我对于湖北并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那是在南方,挨着长江。 一上车,老吴的嘴就吧嗒吧嗒说个没完。 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没过多久,这胖子就困了,仰头睡着了。 从东北穿越华北平原,然后到达华中,车子如负重的老牛,艰难前行。 窗外的风景千变万化,只是我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 中途乏了,我趁着公交停靠路边休息,下车点了一支烟,看着周围的稻田和树木,心头浮起了一丝陌生感。 “在想什么?” 我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梅若裳站在了我身后。 “哦,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到了那里……万一真的是我老爹,我……” 梅若裳微微一笑:“怎么,这可不像你啊。你以前做什么事都很果断,雷厉风行,为什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了。” 我抽了一口烟,胸中的郁结之气随着烟雾喷出来:“小的时候,我老爹真的很疼我,现在想起他来,我有的时候还是会掉眼泪。但是我怎么都想不通,一个人明明死了,为什么会……” 有个乘客我们之间走了过去,吓得我赶紧闭住了嘴巴。 梅若裳走过来安慰我:“别想太多,也许事情根本就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复杂。至于那个苏灵杰是不是你的父亲,我们也无法肯定,不是吗?” “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我便问起了梅若裳,他们为什么要在哈里克墓不告而别。 梅若裳轻叹一声:“这个也是我们的苦衷,当时我和初一是想去找你的,谁知道中途一脚踩空,落到了一个树洞里。我们没办法爬上来,只能顺着树洞走,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回到了一开始我们发现的那片绿洲,鬼使神差地出来了。” “嗯,我们也是从一个树洞里出来的,爬出来后,见到的也是那片绿洲。” “其他人呢?” 我还以为梅若裳不会关心呢:“周行天下落不明,顾长友和赵发死了,我们只带出来了赵平和武小妹。” 见我语气低沉,梅若裳突然拉起了我的手:“你最近太累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神情尴尬,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扭头望着远处的景致,觉得我的脸很烫。 我们乘坐的车昼夜不停,足足走了七天六夜,才终于到达了武汉。 下车后吃了点儿东西,便要朝着襄阳市保康县出发了。 路过长江的时候,老吴望着宽阔的江面,不由感慨道:“啊,长江,啊,母亲!” “别吓白话,那是黄河!” 老吴一怔,憋红了脸:“长……长江和……黄河一样的,都是妈,一个亲妈,一个干妈。” 这七天六夜的路程着实累人,我倒很佩服老吴还有精力贫嘴。 本来以为到了武汉,离着目的地就近了。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我们从武汉乘坐着城际公交朝保康县前进,一路上还要走五百多公里。并且这辆公交车也属于私人运营,招手即停。 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 本来只容纳十二人的小巴,硬生生地挤进来了三十多人。人挨人,人挤人,车上弥漫着一股汗液混杂着脚臭的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