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烈,搞不好是走关系进来的。” 屋内,李文轩对着小娇妻道。 小娇妻很吃惊,“相公怎么看出来的?” “他和厂公两人的神态举止……”李文轩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关心道:“娘子,你看不出来,但我就是你的眼睛……” “那为什么,我的眼睛上了街,总会偷瞄美女?”公主也是懂乐子的,瞬间就给某人干沉默了。 “哈哈哈——” 思柔公主笑得有些猖狂。 李文轩只好道:“那不行,我得找医生,治好你的眼睛,到时候我们走在街上,让你看个真切,我就算是看美女,那也是看你这位大美女。” 思柔公主心头甜蜜,但却清楚,自己的眼睛肯定是治不好的。 若是能治好,那整个太医院的人又成什么了? 从出生到而今,不知多少高手尝试过了,最后都徒然无功而返。 甚至有几次因为父皇震怒,牵连许多无辜的医者全家人头落地。 “寻访医生的事情,日后再说吧,这么些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公主说得随意,某人却完全记在了心上。 “我们两人就这样坐着,不免太闷了,我给说个故事。” “你还会说故事?”思柔公主还真是个故事迷,从她的谈话不难听出,她其实是个路子很野的公主。 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她的眼盲,让她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正常少女那样。 更遑论,如正常公主那样? 于是,为了给她解闷,曾经留恋于勾栏的某位父亲大人,便悄悄安排她出宫,听了许多说书人的话本故事。 也就这样,公主殿下的路子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变野了。 “本来是不会的,但看到娘子后,忽然就会了。” 思柔公主顿时被这话撩拨得粉面飞霞,甜蜜着啐了一口:“竟说胡话,若是不会,我便让外边伺候着的人去找个说书的来,让我们俩一块儿解闷,不过……挨着你,听着你的声音,我便不觉得闷了。” “那些人的故事都没我的好,话说,在某某年间,有一个读书人,换做梁山伯的,他往书院求学,遇到一个男扮女装的女儿身,唤作祝英台的做了同窗……” 谈谈情,说说爱的日子,实在是不要太美好。 李文轩甚至有这样想过,自己搞搞发明,做做生意,挣个万贯家财,到时候天天和小娘子在家里玩儿,那叫一个我已有钱、快乐无边。 青春的荷尔蒙,在少男少女的心中疯狂野蛮生长。 话分两头说,李文轩这里快乐无边,崔尚书可就不安生喽! 当日深夜里,禁宫内率先传出圣旨,废莲贵妃贵妃尊位,降为嫔。 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二道圣旨传出。 迁兵部尚书崔元海为礼部左侍郎,以原先的兵部左侍郎暂领兵部尚书一职。 降龙骧将军崔山岭为城门校尉副将。 罢免禁军副统领崔山岳一切大小官职,贬为庶人,静思己过。 朝中崔氏党羽深夜闻言,难眠难休,各处车马走动的灯笼火光,照得街道宛若白昼。 然而,这还不是最爆炸的。 最爆炸的一条消息,是在最后传出来的这一条。 着镇西将军李虎,暂兼领龙骧将军职务。 顶着正二品的头衔,去任职正三品的龙骧将军官职,未免明升暗降。 但相对于直接被调转到了礼部做侍郎,完全出任闲职的崔元海而言,这已经是天恩垂怜了。 毕竟,李虎依旧还是正二品的镇西将军呢,只是去兼职一个品阶低一点的工作罢了,官阶可没有变。 比之于他的两个舅爷,一个直接一撸到底,罢免所有官职,另外一个更是惨不忍睹,直接从正三品,变成了从四品的城门校尉副手,仔细算来,城门校尉副将仅仅只是从六品…… 崔氏轰然倒塌了! 崔氏一派系的官员们,完全就被武帝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打得晕头转向。 如李文轩根据结果逆推的解题过程一样。 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准备保住李虎的,谁曾想……陛下不按常理出牌啊,上来就开大! 更郁闷的是,大家都准备死保的镇西将军李虎,压根儿屁事儿没有…… “完了,我崔氏完了!” 听完圣旨后,崔元海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满脸乌紫,嘴唇发黑,难以止住颤抖。 李总管眯眼笑了笑:“崔侍郎,还不上前来接圣旨?” 崔元海颤颤巍巍地挪动了一下,却无法起身,他的两腿发软,浑身发颤无力,丑态毕露。 崔山岳愤愤道:“李公公,我爹为国为民,忠于陛下,定然是小人作祟,蒙蔽圣听……” “怎么?我东厂的掌刑百户怎么死的,非要陛下昭告天下不成?”李总管冷着脸训斥道: “弹劾你崔氏一门上下,要杀你们全家头的奏折,早就堆满了陛下的御案,若不是念你们这些年伺候陛下,也算是有功劳在身,早就诛你满门了!” 他身为东厂督公,手下因为崔氏而死,说出这样过激的话,倒也不过分。 崔山岳怒目道:“厂公有什么证据,说那目无父母的小畜生,是我们崔氏派人杀的?” “呵呵,陛下若是无证据,怎么能随意裁撤从一品的兵部尚书?” 李总管冷笑道,“若非是陛下考虑到你崔氏父子对于朝廷的贡献……” 他阴森森的目光扫过崔氏父子三人:“那早就把楼晚西放出来查案了,你以为,你们全家还能得以保存吗?” 换言之,楼晚西刚出道那会儿,就干掉了三个王爷,你们崔氏一族,再怎么强,难道还比这三位王爷更强吗? “李公公!”崔元海猛然哀叫了一声。 “崔侍郎有什么话说?”李总管阴笑道。 “臣等接旨,叩谢吾皇天恩浩荡,自今日起,崔元海定会好生管教两个儿子,万万不敢再给陛下添乱,以期待日后还能有为陛下分忧的时候!” “好!崔侍郎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失为好汉!”李总管反讽着翘起大拇指。 贬谪为礼部左侍郎,只是一个开始。 你真以为,这就完了? 崔山岳还想说什么,崔山岭忍不住怒目回头瞪了眼他一眼:“混账!你想让我们全家都玉石俱焚吗?还不谢过天恩!” 崔山岳吓了一跳,陡然清醒了过来,自己这边出内奸了啊! “罪臣……” “打住!”李总管嘲笑道:“崔山岳,你现在已经被剥夺一切官职,什么罪臣?你要称草民!” 奇耻大辱啊! 崔山岳还真就只有忍了! 否则的话,李总管这里一句藐视天威的大帽子扣上去,那可真是要命!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畜生! 只恨死士没有把这个小畜生的尸首带回来,否则的话自己非要将他剁碎了喂狗! 李文轩! 你就算是做鬼了! 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老子要去找道士,找高僧法师,让你做鬼也不得安宁! “草民崔山岳,叩谢吾皇天恩!” 李总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要起身接旨,尝试了几下,都因为腿软而起不来的崔元海,便大方地走上前去,将圣旨递交了崔元海。 崔元海苦涩着脸,道了一声:“多谢李公公。” “无妨,咱家这里还有两句话,想悄悄告诉崔侍郎!” “崔公公请将!”崔元海脸上露出希望之光,崔氏一族……莫非还有救? 李总管抿唇一笑,翘着个兰花指:“崔侍郎请附耳过来。” 崔元海把耳朵凑了过去,就听着李总管低声笑道:“你们中,出了一个内奸,这个内奸是李虎,还有……” 李总管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那个让你崔氏一族沦落至此的李文轩他不仅没死,反而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啊——” 崔元海闻言,顿时发出野兽一样绝望痛苦的嘶吼声来。 崔山岭和崔山岳兄弟两人大惊失色,忙去扶住崩溃失态的父亲。 李总管畅快地仰天笑着,只是那笑声……很阴阳,很刺耳,却——扬眉吐气! 李小子,看到这个人情了吗? 这是厂公我为你出的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