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一个个形容狼狈的人从天空像下饺子一般掉落下来，虽外表狼狈但精神振奋，眼里含泪，对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过片刻，余音袅就把这些人全部收进空间里，只余下空空荡荡的牢笼，还有一个个用树胶做成的人形物体，里面充斥着红色液体。　　 余音袅观察过那些导管，是一种里面空心的藤植，她小心地把那些藤触手移到这些刚刚做出来的树胶里。　　 幸好这些藤植没有自己的意识，不然可不会这么顺利。　　 刚刚那个和她沟通的老者是目前月巫族的族长月舟，余音袅把他收进空间再放他出来。　　 月舟一出来就伏在地上，向余音袅磕了三个头，“谢恩人把我们救出来。”　　 三百年暗无天日的牢笼时光，对于族人的遭遇无可奈何，今天终于可以看到未来，他热泪盈眶。　　 “不知恩人可不可以把再留多点时间，我想要解决那些已经没救的族人。”月舟哀求，“我知道有点得寸进尺了，但我不能眼睁睁再看着那些族人受罪。”　　 余音袅沉默片刻，“可以，我们一起去。”　　 在不威胁她的生命的前提下，她愿意帮这群月巫族族人。　　 “先去最后那里吧！”余音袅指着她来时的方向。　　 月舟没有意见，他知道那洞穴里头的族人活得生不如死，死亡反而是解脱。　　 余音袅瞥了一眼月舟，拿出飞行器，把他拎上去，受尽折磨的月舟连行动都艰难，要他自己来黄花菜都凉了。　　 有了飞行器的辅助，余音袅他们很快就达到了血池。　　 月舟看着瓦罐里的族人，热泪盈眶，都是曾经同处族地的亲人，有些还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绝望地躺在狭小的瓦罐。　　 余音袅示意月舟快点道别解决，不彻底离开这里她心有不安。　　 月舟沙哑着声音道，“族人们，我们月巫族有希望了，我们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了，这位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月巫族将追随于她。”　　 原本躺在瓦罐里麻木绝望的月巫族族人，眼睛里有了一点光彩，“真的吗？月巫族没有灭绝？”　　 刺耳难听的声音此起彼伏，得到族长的肯定笑了，脸上带着解脱。　　 “既然还有族人活着，求族长把我们杀了吧！”　　 “我们活得太累了。”　　 他们哪怕变成这个模样都没有寻死无非是想要看到月巫族能够走出这里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走出去也好。　　 现在月巫族还有这么多族人活着，他们心安了，也不想继续活着了，活着真的太累了。　　 月舟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流，没有发出哭腔，在来到这里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些族人他带不走，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求生意志，更是因为他们被毁坏的身躯。　　 身躯被毁坏其实可以重塑的，但是那个幕后之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呢，这些族人的身躯早就和魂魄共存亡。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样都会想办法保留他们的一丝魂魄。　　 余音袅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把火符递给月舟，相信比起她来动手，月舟更愿意亲自动手。　　 月舟接过火符，撕开扔进瓦罐里，脚步蹒跚地把火苗引进每一个瓦罐，记着族人的面孔，有机会他一定会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　　 月舟紧紧盯着燃起的火焰，眼泪已经流干。　　 “要不要把这些瓦罐带走。”余音袅对于月巫族遭遇深感同情，骨灰到可以带走入土为安。　　 “拿走瓦罐会惊动幕后之人，不能带走。”月舟很心动，但他理智阻止了他，他不能让已经救出来的族人再次陷入困境。　　 这些瓦罐里面还有一种紫色的液体，燃烧月巫族族人后，骨灰早就和那些液体融为一体了。　　 既然如此，余音袅也没有再劝，“那我们去育婴室。”　　 月舟坐上飞行器后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些瓦罐，总有一天他会为族人报仇，不让这些族人白死。　　 育婴室倒是三个洞穴里面最干净，味道最清新的一个。　　 与另外两个充斥着血腥和黑暗的洞穴相比，这里很平和。　　 柔和不刺眼的光线，柔软而又宽大的床榻，厚实而温暖的地毯，零星散落在地毯上的各种小玩具，看起来就像一个孩童的房间。　　 “这里一共有十五个孩子，他们现在在床榻上。”月舟声音冷淡，指着中央那巨大的床榻。　　 余音袅看向那床榻，足够容纳十五个孩童的床榻自然很大，占据了这个两百平方洞穴的四分之一的空间。　　 层层帷幔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床榻里面的状况。　　 “要把他们带出去吗？”余音袅轻声询问，她感觉月舟对这几个孩童有点冷淡。　　 “不必，杀了吧！不该出生的产物不应该活着。”　　 月舟似乎看出了余音袅的疑惑，他指着床榻的另一方，那里的地方的墙壁明显比其余地方要黑一些，余音袅细看才发现那应该是血干了之后的痕迹。　　 “这些孩子都不是我们自愿生下来的，而是强迫有的，一开始，生下来的孩子，双方父母都是月巫族，后来天天做那事，不少族人都陨落了，月巫族本来就是男多女少的族群，为了得到孩子，他们就把月巫族男女分开，那些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不少族人选择自杀。”　　 “那里就是族人自杀留下来的。”　　 短短的几句话不难看出月巫族曾经遭遇了什么，情况远比现在要看到的惨烈。　　 “这十五个孩子，其中有一方都不是月巫族族人，另一方是那些畜生，而父母双方都是月巫族族人的孩子，是和我们待在一起的那十个。”　　 余音袅沉默，她明白月舟的意思，他们可以接受父母双方都是月巫族的孩子，哪怕是在强迫的情况下，却接受不了另一方是施暴者的孩子。　　 月舟苦笑，“我知道也许这些孩子里面有好有坏，但他们的出生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污点，他们的身份就是原罪。”　　 月舟无法正视这些孩子，他们的出生是建立于族人的血与泪身上的。　　 “那就快点解决吧！”余音袅无法劝他，未经他人之苦，莫劝他人善，她不曾经历月巫族黑暗的历史，也无法劝他们大度接受这些孩子。　　 月舟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但还是坚定地上前，点燃了帷幔，盯着燃起来的熊熊烈火，有想要跑出来的孩子也被月舟一剑刺过去。　　 不一会儿，巨大的床榻化为灰烬，露出十五个焦黑的尸体。　　 这些孩子都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幕后之人为了让这些孩子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没有教他们任何的法术，只有一身被丹药堆上去不怎么样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