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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陛下殡天

   文德帝卧病在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太子端着一碗药汤,缓步走进寝宫。    “父皇,儿臣为您熬了药,请您喝下。”太子温和地说着,扶起了文德帝。    文德帝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虚弱地别过了脸。    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声道:“父皇,您必须喝。”    他一把抓住文德帝的下巴,强行将药灌入其口中。文德帝挣扎着,药汤洒在龙袍上。    “逆子!”    文德帝怒吼,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太子冷笑:“父皇,您不是一直想废黜儿臣吗?可惜啊,那道诏书已经被毁了。”    文德帝面上有了嘲讽的笑意:“你…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活到头了,是该笑笑。”太子傲慢地说,“父皇,您就安心去吧。儿臣会替您照顾好这江山的。”    文德帝痛苦地抽搐着,眼中充满绝望和愤怒:“你这个…逆子…朕…朕悔不当初…”    太子冷眼旁观,直到文德帝停止了呼吸。    他转身对守在门外的太监说:“去宣布吧,陛下驾崩了。”    太监颤抖着应声,匆忙离去。太子站在窗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喃喃自语:“这江山,终于是我的了。”    太监宣布消息不久,太子直接去了太极殿。    太子一袭明黄色的太子常服,直接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泰然自若。    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凝重而压抑。    “陛下驾崩,举国同悲。”楚国公上前一步,沉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德才兼备,理应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楚国公话音刚落,太子党羽纷纷出列,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大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部尚书李大人脸色铁青,他颤抖着嘴唇,站了出来。    “万万不可!太子殿下一无传位诏书,二无传国玉玺,怎可登基!”    “李大人,”楚国公语带威胁地打断了他,“慎言!莫要忘了你的女儿还在宫中。”    李大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纵使老臣身首异处,也绝不会拥立一个没有传位诏书的太子!”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缓缓开口:“李大人,你这是要抗旨不遵?”    “老臣不敢!”李大人掷地有声,“老臣只是忠于大启!”    “来人!将这乱臣贼子拖下去!”太子怒喝一声。    两名侍卫应声而出,上前就要擒拿李大人。    “慢着!”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苏丞相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浑浊的双眼却闪烁着精光。    “太子殿下,”苏丞相拱手道,“老臣有话要说。”    太子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苏丞相有何话要说?”    “老臣,两朝元老,”苏丞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当年,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老臣便侍奉左右。先帝登基后,老臣更是尽心竭力,辅佐先帝治理朝政。如今,先帝驾崩,老臣心痛如绞。不出意外,老臣便是三朝元老了……”    太子听到“三朝元老”这几个字,眼中的寒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笑意。    “苏丞相劳苦功高,”太子语气温和,“来人,给苏丞相搬个凳子。”    众臣面面相觑,难道百官之首的苏丞相也要屈于太子的淫威之下了吗?    苏丞相拒绝了太子的好意:“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一个纯臣,没有资格坐着。”    他缓缓地举起一只枯瘦的手,颤抖的手指指向太子,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仿佛时间凝滞了一般。    “太子殿下,老臣还有一物要呈上。”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缓缓地抽出一卷明黄色的绸缎。    绸缎卷轴之上,赫然盖着鲜红的玉玺印章。    “这是什么?”    “该不会是陛下遗诏吧。”    大殿内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般,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卷明黄色的绸缎,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太子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苏丞相缓缓展开手中的绸缎,用颤抖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躬违和,恐不久于人世。太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残害手足,暴虐成性,实乃不配为君……着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朝……”    随着诏书的字句一一揭露,太子的脸色由镇定转为慌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身体微微颤抖。    “这……这不可能!”    太子猛地站起身,指着苏丞相手中的诏书,声音尖锐而颤抖,“这诏书……明明已经被毁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毁了?太子殿下此言何意?”一位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难道太子殿下……早就知道这废黜诏书的存在?”    “这……这……”太子一时语塞,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更加苍白。    “太子殿下,”李大人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如今诏书在此,白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原本慑于太子淫威而不敢出声的官员们,此刻纷纷挺身而出,群情激奋。    “太子不配为君!”    “请苏丞相主持公道!”    “大启江山,不容奸佞之徒染指!”    殿内,反对太子登基的呼声此起彼伏,声浪震天。    太子原本伪装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狠厉。    他死死盯着苏丞相手中的诏书,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一卷伪造的诏书,就想动摇朕的地位?简直痴心妄想!”他猛地一拂衣袍,怒喝道,“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侍卫们刀剑出鞘,寒光闪烁,杀气腾腾地逼近那些敢于反对太子的官员。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臣的心脏上,令人窒息。    苏丞相巍然不动,手中的诏书在微微颤抖,却如同定海神针般坚定。    老臣们惊恐地后退,有的甚至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他们原本以为正义站在自己这边,却没想到太子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违抗先帝遗诏。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原本群情激奋的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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