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给他打电话的人不跟他电话沟通！用发信息这种低效的沟通模式！ 　　 饶是贺路昀脾气再好，都不可避免的有些暴躁。 　　 陆时序：【对不起。】 　　 伴随着道歉一起发过去的，还有一份项目合作书。 　　 贺路昀：“……” 　　 有种想生气，但是利益摆在前面，又不好生气的烦。 　　 贺路昀：【密码发你，你要带宋杳过去玩是吧？】 　　 陆时序：【嗯。】 　　 贺路昀：【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如果弄脏了我卧室的床单，帮我换掉。】 　　 陆时序：【……】 　　 他和小姑娘大半个月没见，说他什么都不想做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他们今晚得在贺路昀的房子过夜，躺的大概率还是贺路昀的床…… 　　 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清心寡欲。 　　 “小叔叔！” 　　 耳边传来宋杳清甜的嗓音，陆时序淡定地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转头望向她，“嗯？” 　　 宋杳弯起的唇角挂着甜滋滋的笑容，“我们今天的运气挺好的耶。” 　　 什么？陆时序不明所以，下意识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个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白色苍苍的老人，陆时序明了小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是啊，我们今天的运气，挺好的。” 　　 竟然真能见到……周景山！ 　　 不知道是宋杳和陆时序的眼神太不加掩饰，还是周景山太敏锐，带着两个孩子找座位的老人很突然地，转头直直地望向他们，略有些浑浊的眼眸挂着疑惑。 　　 宋杳眸光微闪，没跟老人对视。 　　 她假装在看餐厅的布置，身子稍微前倾，虚虚靠着男人的肩膀，低声跟他呢喃悄悄话。 　　 陆时序也移开了视线，配合小姑娘演黏糊的恩爱小情侣。 　　 指腹蹭过身旁人白皙细腻的脸颊，男人那双幽深的桃花眼，浮现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 　　 “杳杳，那谁看着你出神了。” 　　 宋杳攥住男人的手指，眉梢挂着如小太阳般的明媚灿烂， 　　 “贺爷爷跟我说过，我长得跟我奶奶年轻时候很像。” 　　 “看来他还记得老太太啊……”陆时序低声讥讽。 　　 老人的眼神复杂极了，有震惊，有怀念，有不可置信，隐隐的，似乎还有少许恐惧。 　　 周景山当年是对宋灿做了什么？见到一个和宋灿容貌相似的人，竟然会觉得害怕？ 　　 “小叔叔，我现在这样笑，像不像我奶奶？”宋杳把笑脸转向‘贺家小叔叔’。 　　 毕竟他是见过她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的。 　　 “像，只比照片里的宋灿女士，少了一点张扬。”小姑娘的五官虽然更肖像她的奶奶，但也融合了她母亲的容貌特点，她母亲五官温婉，她笑起来，也偏温柔一些。 　　 “嗯哼，像就好。”宋杳是故意的，故意盯着周景山，让周景山看到她，想看看周景山对她这张脸熟不熟悉。 　　 那人的良心似乎没有完全泯灭？对着相似的脸，还能想得起故人。 　　 陆时序能猜到小姑娘暗戳戳的小心思，“杳杳猜一下，他待会儿会不会找理由来跟你攀谈？” 　　 “我猜会。”眼角余光瞥到周景山带着两个小孩坐下了，宋杳彻底偏过头不再关注他。 　　 陆时序不置可否，微笑着拎起茶壶给她斟茶。 　　 这家中餐厅主打的招牌是菜式现点现做，上菜的速度不快。 　　 等他们点的汤端上来，宋杳碗里的饭已经快吃完了。 　　 陆时序刚想开口问她要不要再点一碗饭，他眼角余光瞥到，端着陶瓷碟子，朝这边走来的老人。 　　 陆时序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埋头咬排骨的小姑娘。 　　 领悟到‘贺家小叔叔’的暗示，宋杳一抬眼，就看见他们桌边多了个人。 　　 “你们好。”周景山笑容和善，“是这样的，我点菜的时候多点了一份小炒牛肉，我家的两个孩子不能吃辣，我一个人吃两份同样的菜实在吃不完，想问问两位能吃辣吗？如果能的话，我把这多出来的一份送给你们吧。” 　　 “你们放心，这份是没动过筷子的。” 　　 宋杳：“……” 　　 说实话，他来得有点突然。 　　 “谢谢老先生的好意，但还是不用了，我们点的这些菜都吃不完呢。” 　　 宋杳扬起温顺无害的笑容，开口便是不留余地的拒绝。 　　 怎么？她看起来像是会轻易接受陌生人食物的人？ 　　 “这样啊，那真是有点可惜。” 　　 周景山不免失落，他端着碟子转身，一步都没迈出去，仿佛突然想起些什么，又转回来， 　　 “小姑娘，你是北城人吗？我听你的口音，挺像北城人的。” 　　 宋杳：“……” 　　 就扯吧他！她也不是没去过南城，可没有人说过她有口音。 　　 不过，这是周景山放的第二个鱼饵了，她再不装一装上钩，他找不到第三个鱼饵怎么办？ 　　 宋杳当即释放出惊讶的神色，“我是，老先生您也是北城的？” 　　 周景山一怔，笑笑回答，“我年轻的时候在北城生活过。” 　　 “好巧，这还是我移民后，第一次遇到来自故乡的朋友。” 　　 宋杳乖巧地抿唇笑。 　　 周景山把碟子放到他们的桌子上，“看在我们有这么难得，又这么特殊的缘分的份上，这份牛肉当是我请你们吃的，你们若是再拒绝，我会难过的。” 　　 宋杳犹豫了一下，善良的乖乖女形象端得四平八稳， 　　 “那就谢谢老先生了。” 　　 “不客气。”周景山爽快地挥了挥手，目光不舍得离开那张于他而言，年轻又熟悉的脸， 　　 “小姑娘，你……方便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我在北城有很多朋友，你长得和我熟识的一个朋友很像，说不准我还认识你家长辈呢。” 　　 周景山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失礼问起她的姓氏。 　　 宋杳眼瞳微亮，似是惊讶远在异国他乡，还能遇到长辈的朋友，“我姓宋。” 　　 “唐诗宋词的宋？”周景山略微迟疑。 　　 宋杳点点头，“对！” 　　 周景山的眼皮子猛地一颤。 　　 笑容刹时多了几分不自在。 　　 宋杳假装没留意周景山骤变的脸色，神色是一成不变的温良乖巧。 　　 周景山听见这么个熟悉的姓氏，心跳快得他脸色都苍白了几分，“有点可惜，我不认识姓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