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盛倩薇拜访,尴尬离开
特助关上门,守在门口。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闻声看去,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缓步而来,径直朝会议室门口走来。 盛倩薇也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盛先生,请稍等。”特助拦住了他的去路,“冬总正在和客人商榷要事,请您稍事等候。” 盛高峻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门,脸色沉下来,却还是持着面子,问:“我与冬总早已约好,不知是哪家先我一步?” 盛家到底是京城顶流圈子的家族,商业方面虽比不过其他家,话语权还是有的。 今天的这场会面,他周旋了很长时间,才说动冬昭颜,但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且当时说的清楚,在见他们之前,冬昭颜只有一个公司会议,没有其他的接待安排。 时间宝贵,现在竟被人钻了空子。 盛高峻沉着气,目光逐渐幽深,变得阴暗可怖。 自从盛家地位上升,除了当之无愧占据顶层的几大家族外,其他豪门都要看盛家脸色,无人再敢冒犯他们。 到底是谁,如此不识抬举! “还请您稍事等候。”特助再度提醒。 听着客气,声音却逐渐冷下。 盛倩薇微微一笑,挽住盛高峻的手。 “既然冬总事务繁忙,那我们便多等一会儿。” “请。”特助抬手,脚步却没挪动半分。 盛倩薇僵持着脸,扶着盛高峻到旁边会客厅坐下。 十分钟过去,盛高峻心中急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冬昭颜回到华夏不久,还在适应公司事务的阶段,且几个大项目已在事实阶段,基本由她的哥哥跟进,怎么会突然有人,抢了他们的预约时间? 他问秘书:“这段时间,冬昭颜和哪家来往亲密?” “冬昭颜常年在国外,和华夏家族的联络早已淡去,除了骆家……”秘书顿了顿,低声说,“准确的说,是骆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盛倩薇微蜷的五指握紧。 盛高峻的鄙夷更是不加掩饰,“一个仰人鼻息的花瓶,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爸。”盛倩薇拽了拽他的胳膊,在他耳边悄声道:“隔墙有耳,你小声点。” 被她提醒,盛高峻缓缓吐气,心也平静下来。 “是我欠考虑了。” 他还是忍不住,声音细微地吐槽着:“不过一个小小花瓶,竟然敢抢在我们前面。” 盛倩薇神情慌乱,“爸,你别说了。” 宁若初再怎么样,也是骆家当今掌舵人。 而盛家,延续百年,在华夏有无数分支,大多纷纷走向没落。 除了他们…… 盛倩薇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地位是怎么来的。 …… 私人会议室内,冬昭颜穿着黑色的修身包臀裙,胸前褶边如花瓣漾开,外面搭着一件简洁的白色外套。 金丝眼镜下的眸光锐利,觑着凌川:“凌秘书过来,是为了网上的舆论?” 凌川点头,声音平稳:“这件事对我家夫人和您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所以,我想和冬总商议一下解决方案。” 冬昭颜轻轻笑了笑,双手交握:“凌秘书既然能接过骆舟珩的交椅,肯定是已经有解决方案了。” 凌川不可置否,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展示。 “这是先生遗嘱的复印件,是先生亲笔所写,还有两位律师的见证和签名。” 冬昭颜淡淡扫了一眼,抬眸:“所以,你想要保下宁若初?” 她不理解。 “夫人,夫人?”她先是轻轻唤了几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宁若初皮肤细嫩,呈现着如牛奶一般的乳白色。 现在却色调偏冷,仔细看,会发现青色浮现。 林嫂被吓坏了,不顾分寸地叫嚷着跑出去。 率先回应的是夜月。 她修长手臂一挡,拦住林嫂,以极尽沉稳冷静的声调,命令:“去请冉医师到夫人的房间。” 林嫂慌张而又茫然地点着头,赶紧去办了。 夜月凝视着她局促的背影,眸光渐沉。 宁若初嫁过来两年,偶尔会出现晕倒的症状。 但这一次,林嫂的反应属实是过度了。 不知怎的,夜月竟感觉心快了一拍。 她快步往楼上走去,宁若初的房门还大开着,毫无阻拦进入。 偏头,面色灰暗的身影映入眼帘。 夜月立刻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隐隐约约的,不太真切。 检查身体状况,温度较低,甚至开始僵硬。 她瞳孔皱缩,怎么也想不明白,十分钟前还安然无恙出现在她面前的宁若初,会出现这种情况。 冉云卿很快赶来。 她以为是毒性发作,即便是林嫂催促,勉强装作慌乱的样子,内心仍是不疾不徐。 但当看清宁若初的情况后,她当即慌了神。 搭上脉搏,气若游丝,濒死之兆! 冉云卿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向夜月:“夜统领,麻烦帮我把夫人抬到床上。” 说着,抬起宁若初的一只手,就要往肩上搭。 夜月将宁若初身子扶起来,向后躺倒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伸到双腿之下,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已经握住的手滑走的冉云卿有一瞬的愣神,立刻跟上去,拿出银针。 可面对宁若初的情况,她罕见地愣住了。 冉云卿闭了闭眸,故作冷静:“夜统领,施针期间我不能被打扰,稍有偏差便可能直接害了夫人的命,所以……” 她顿了顿,长长喘一口气,才继续道:“还请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 夜月瞥了眼宁若初冷白的脸,眸光微垂,走了出去。 另一边,棉花娃娃里的灵魂直直盯着床上的人。 他知道,宁若初既然能如此完美地潜藏在他身边多年,头脑必然聪慧,不会这么愚蠢地将自己置于死的境地。 可内心,却是止不住的担心。 明明笃定了不会有什么事,还是会猜想。 越想抛弃那荒诞的念头,就在脑海中驻扎越深。 周围的一切归于寂静,冉云卿缓缓吐息。 宁若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心中默念着,开始施针。 施针速度极快的她,今日却异常谨慎。 每一针都是稳扎稳打,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五分钟过去,密密麻麻的细汗沁着额头。 十分钟过去,冉云卿已然大汗淋漓。 豆大的喊住滚下,滴落在宁若初的皮肤上,也挂在她的眼睫上。 空下的那只手立刻抹拭,施针的动作未有丝毫停留。 在心口处,扎下最后一个穴位,冉云卿后退一步。 银针遍布全身,在最有一针落下时,肉眼可见地,那些银针竟是微微颤动了起来! 这是他们师门绝不外传的针法,与之前治疗内伤的针法不同。 不再是单纯调动体内气息,使其回归原有的运动轨迹。 而是对其进行催动。 银针扎在多个穴位,由点成线,谱画成气息运转轨迹,使仅存的微弱的气,顺着轨迹继续运转。 同时,也起到了禁锢作用,阻止了气的消散,让已经飘散、杂乱无章的气,重回身体本源。 这种针法,专门针对垂死之人,使其回归原有的状态。 可惜,这针法效果太过离奇,有人传言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但其实,是乔惟松第32代师祖所创。 在熟练所有针灸疗法,以及无数次试验后,终于成功。 只可惜不久后,便乘鹤西去。 在最后的时间,他将这门针法以书笔之法记下,谱写成秘籍。 他的徒弟认为是师父破了天道,将针法秘籍永远封存,却又不忍将师父终生心血付之一炬,世世代代流传。 近代,随着科技的发展,人民不再如以前那般迷信,这等秘法才重见天日。 历代师祖苦心研究学习,由起初的小有成效,到了乔惟松这一代,已经有了很大进展。 虽不如老祖宗那般神乎其技,可以活死人,却也大差不差。 并命名《九九归一针》。 宁若初的情况还不算特别糟糕,却也不能继续拖下去。 这是冉云卿第一次真正实践,但,肯定有所转机。 银针的震动仍在继续,冉云卿紧盯着,不敢有片刻的分神。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经受了师父那么多次的地狱训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三十秒后,银针震动停止。 冉云卿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甚至不敢上前。 明明躺在床上的是宁若初,她却感觉手脚冰凉,耳边一片嗡鸣,让她本就遭乱的大脑如同毛线球一般错综缠绕。 幸好,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病床上,面容苍冷的女子面色在慢慢恢复。 在一声突兀又绵长的喘气声中,宁若初突然张开双眼,大喘着气。 本就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又忽然被她吓了一跳,冉云卿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吓死我了!”冉云卿哭嚎着。 她大脑发懵,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长久没有缓过神来。 宁若初同样如此。 前些日子刚查看过骆舟珩的尸体,在使用水晶球的情况下,突然与灵缘水晶缔造灵契联结,又与另一块水晶相连。 过程复杂,对她的损耗也是极大。 这类神奇魔幻之物,她的了解还是不多。 但有一点,宁若初可以肯定——她不会死。 至少,不是现在。 便无所顾忌地用了。 听着冉云卿的动静,以及身上银针的分布,宁若初反应过来,她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经历过的奇异事情太多,她接受能力好得惊人。 偏头,对着跪坐在地上嚎哭的冉云卿。 “先帮我把针拔了。”她声音虚浮,微弱无力。 在冉云卿的哭泣声中,根本无法听到。 宁若初没办法,开始咳嗽,这才引起冉云卿的注意。 后者以为她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立刻看过来,宁若初只是用眼神扫了扫身上的针。 冉云卿了然,经受的冲击太大,收银针的手都在颤抖。 收好后,她又在床上做了几分钟,才从那股梦幻的感觉中走出来。 思绪回笼的第一时间,便是强烈谴责宁若初。 “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啊,自杀是什么意思?!” 她想教训宁若初,让她长长记性。 可考虑到她刚“死而复生”,手终究是没落下去,只能打在自己的身上,宣泄不满。 宁若初没回应,只是道:“水。” 冉云卿立刻去倒。 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扶起宁若初的身子,慢慢地给她喂水。 察觉到她的停顿,冉云卿放下水杯。 他看着宁若初把酒倒在盘子里,又借助蜡烛点燃。 淡蓝色的火焰跳跃在酒水上,散发出热量,展示了一场水与火的震撼演出。 她搬来软凳,“冬小姐,请把腿搭在上面。” 冬倾染觑了她一眼。 或许是对骆舟珩的滤镜太深,即便心中疑惑,也还是照办。 脱了鞋子,扭伤的部位雪青一片。 当看到宁若初直接把手伸到燃烧的酒水里时,冬倾染瞳孔大张,不可置信地喊出声:“你在……” 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若初抓住脚,在肿胀部位反复揉搓起来。 冬倾染疼得上半身蜷缩在一起,想要脱离宁若初的桎梏,对方却反抓得更牢。 冬管家虽对宁若初的身份有所尊敬,但看到自家小姐痛苦成这个样子,怒斥:“骆夫人,你要干什么?!” 这一系列操作,周芸也看不懂了。 冬倾染的惨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冬管家忍无可忍,也不管对方是谁,要去抓宁若初的胳膊,制止她。 对方却抢先一步松了手,巧妙地躲开了冬管家的手。 “好了。” 柔软的声音响起,冬倾染这才睁开眼,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腕。 好像……真的不痛了。 冬管家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过去。 稳住身形想要指责宁若初,冬倾染收回脚踩着鞋缓缓起身,还试探地走了两步,硬生生让冬管家把话憋了出去。 冬倾染抬眸,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化为星河,泛着点点星光,意外之余还有些兴奋。 “你是用了什么神奇的华夏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