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冬倾染邀请,她的未婚夫
骆舟珩对西方神秘学没有研究,也不感兴趣。 但“灵缘”二字,他隐隐有些猜测。 “你想干什么?”他问。 “我不能一直依靠水晶球跟你说话。” 宁若初拿起棉花娃娃,小巧的脖子上,吊着一颗紫水晶吊坠吗,被塞在了衣服里面。 光泽和通透度都是上乘,神秘浪漫的紫色光芒溢渗,诉说着它的不凡。 骆舟珩眸子半眯。 去世那晚,宁若初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便把这个吊坠戴了上去。 当时以为是装饰品,没想到竟有如此奥秘。 两颗水晶同时握在手里,宁若初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感受着体内的力量。 再将其释放到两颗水晶当中,感受着它们之间的丝丝缕缕。 随着她心神的牵引,紫水晶色泽产生变化。 通透的内部,忽现丝丝缕缕缠绕交错。 突破水晶的壁垒,与另一块里面的相接。 如同触须般,疯狂上涌。 直至完全相连,宁若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次睁眼,那双眸子里,有灿然金光迸射,增添了几分神性。 只是那张幼态昳丽的脸,顷刻苍白。 金光闪过,若非被其照射,骆舟珩肯定会以为是幻觉。 细看之时,盈盈动人的杏眸不再有神,变得黯然,瞳孔颜色逐渐变浅,呈现出浅灰色。 有着玉的寒冷质感,无形中产生一层屏障,让人难以窥其内里。 就连呼吸,也变得深沉无力。 整个人,仿佛被一瞬之间,吸走了精气。 水晶球里,虚无的身躯震颤明显,忙问:“你怎么了?” 他的声线偏低,语气中仍有他一贯的清冷淡漠之态,略快的语速却又透露着几分焦急,是发自内心的慌乱。 宁若初眼皮子沉沉,似是没听见他的声音,莹润漂亮的手变得干瘪,颤抖着按在水晶球上,切断了和水晶球的联系。 她无法再支撑下去,身体软弱无力,却将两颗水晶牢牢攥在手里。 病床上,面容苍冷的女子面色在慢慢恢复。 在一声突兀又绵长的喘气声中,宁若初突然张开双眼,大喘着气。 本就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又忽然被她吓了一跳,冉云卿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吓死我了!”冉云卿哭嚎着。 她大脑发懵,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长久没有缓过神来。 宁若初同样如此。 前些日子刚查看过骆舟珩的尸体,在使用水晶球的情况下,突然与灵缘水晶缔造灵契联结,又与另一块水晶相连。 过程复杂,对她的损耗也是极大。 这类神奇魔幻之物,她的了解还是不多。 但有一点,宁若初可以肯定——她不会死。 至少,不是现在。 便无所顾忌地用了。 听着冉云卿的动静,以及身上银针的分布,宁若初反应过来,她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经历过的奇异事情太多,她接受能力好得惊人。 偏头,对着跪坐在地上嚎哭的冉云卿。 “先帮我把针拔了。”她声音虚浮,微弱无力。 在冉云卿的哭泣声中,根本无法听到。 宁若初没办法,开始咳嗽,这才引起冉云卿的注意。 后者以为她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立刻看过来,宁若初只是用眼神扫了扫身上的针。 冉云卿了然,经受的冲击太大,收银针的手都在颤抖。 收好后,她又在床上做了几分钟,才从那股梦幻的感觉中走出来。 思绪回笼的第一时间,便是强烈谴责宁若初。 “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啊,自杀是什么意思?!” 她想教训宁若初,让她长长记性。 可考虑到她刚“死而复生”,手终究是没落下去,只能打在自己的身上,宣泄不满。 宁若初没回应,只是道:“水。” 冉云卿立刻去倒。 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扶起宁若初的身子,慢慢地给她喂水。 察觉到她的停顿,冉云卿放下水杯。 “还需要些什么吗?” 宁若初闭上双眼,淡淡回复两个字:“休息。” 九九归一针之后,病人需要一定时间,重聚体内的气。 冉云卿点头,“好吧,那我在这儿守着。” 她辅助着宁若初躺下,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不远处,骆舟珩看不清那边的动静。 但在看到宁若初终于有了反应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宁若初晕倒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凭借她将他的灵魂牵引至此这一点,肯定是什么奇幻且无法理解之事。 今天之事,让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骆舟珩很快平静下来,却又陷入沉思。 她到底,是如何掌握的这些技能? 即便是叶家最强盛的时期,也不过是能够改变一个王朝的运势。 但那是基于他们卦算的基础之下,因提前预知而采取一定措施,或找到关键之物扭转局势。 像宁若初这种,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让他“死而复生”的,骆舟珩从未听过。 或许,是他对这些玄乎之学了解的不对。 又或许,西方奇幻术法,与华夏有所不同。 根据宁若初的水晶球和灵缘水晶,骆舟珩可以确定,这门技艺来源于西方神秘学。 …… 一天一夜过去。 傍晚,太阳渐落,锦缎般的天空流光溢彩,橘黄色的光芒从窗户射入,落在床上,映照着宁若初精致的脸庞。 她翩长的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斜阳给她打了一盏暖灯,氤氲了她的眉眼,即便是面无表情也会感到温柔。、 在这橘色光芒的祝福下,已经显现浅灰色的瞳孔,在一点点变深,转变为深灰色。 四肢仍旧无力,她有些艰难地扭头,房间里空无一人。 有的,只是被她遗落在沙发上的棉花娃娃,时时刻刻地盯着她。 宁若初收回视线。 知道了骆舟珩的灵魂所在后,忽然有了中一直被监视的感觉。 她轻轻舒气,试探着活动关节。 房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宁若初鼻尖轻嗅,是海鲜粥! 被身体忽视的饥饿感如浪潮一般汹涌来袭。 她想叫出声,却发现发声困难,只是发出了一声低咳。 听到动静,冉云卿立刻转头,期待而带着希冀的目光向床上看去。 确认宁若初的确是睁开眼睛,立刻放下手里的海鲜粥,向她走去,紧握住她的手。 “你终于醒了!” “zh……”宁若初声音虚弱无力地发出一个音节。 冉云卿凑上去,“你说什么?” 被宁若初压在身下的骆舟珩本就郁闷,现在更是怒火腾烧,冲出这副躯壳站起来打人的心都有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宁若初黑眸扫过去,侧脸线条阴郁狠厉,嗓音冷沉:“我当寡妇,你就这么高兴?” 气氛瞬间冰冷,手机里播放的红火歌曲也拯救不了分毫。 冉云卿身子晃了晃,“不……不应该吗?” 那可是华夏顶级财团掌舵人,身价八百多亿美元! 哪怕只有这钱的零头,都能让冉云卿如范进中举般傻笑三天三夜,从此享受富贵人生,下自家楼都要坐几十层电梯。 宁若初闭了闭眼,眼底冰寒一闪而过,秀丽的眉头微拧:“把音乐关了。” 吵死了。 被她刚才的眼神一吓,冉云卿停了戏谑的心理,乖巧地把音乐暂停。 终于安静下来,宁若初浅吸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眸,神情轻松了不少。 瞧着她又要睡去,冉云卿着急道:“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盛家那位都要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宁若初恍惚地睁开眼,“谁?” “盛倩薇!骆舟珩的白月光!”见她不当回事,冉云卿语气愈发急促,“骆舟珩遇难的消息刚出来她就大肆发文,现在估计都在回国的路上了。” 盛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几代人在皇帝身边做过官。虽说基本都是闲散的文职,但也足够他们吹了。 规模不大,却因丰厚的历史底蕴挤入了京城的顶层圈子。 骆舟珩和盛倩薇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又是门当户对,惹得无数人艳羡。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些词几乎是逢人就听。 但骆舟珩娶了宁若初,一个中等豪门在乡下养大的千金。 听说消息出来的时候,盛倩薇失意去公司找骆舟珩质问。 结果却是盛倩薇捂脸哭泣狼狈离开,离开华夏去了国外发展。 有人唏嘘,说青梅抵不过天降。 更多人则是质疑这场婚约。 宁若初配不上骆舟珩,她自幼走失,两人不会存在交际,不可能是出自真心。 且骆家局势人人皆知,当时骆老爷子身体日趋严重,撑不了几日,大家都在猜测骆舟珩是被叔伯打压,无奈才娶了这么个不能给他任何助力的花瓶。 听到这个名字,宁若初本就愁闷的心情愈显烦躁:“她近期不是有场时装周吗?” 盛倩薇专业是绘画,去的是艺术气息浓厚、被称为时尚之都的阿瓦罗萨,受到那里的文化影响,不到一年就发布了自主设计的时装系列,大获成功。 并因此设立了属于自己的品牌,如今正处在上升期,打出品牌名声很重要。 “她又不靠设计生存,那只是一个兴趣爱好。”冉云卿道,“盛倩薇在国外积累了不少名气,又带着骆舟珩这么一个大热话题,发文没多久就登上热搜榜了。” 她发来一张微博截图,盛倩薇是晚上将近十一点半发的微博,离骆舟珩出事被曝仅差不到十分钟。 长长一篇,内容感怀伤感,宁若初大致浏览了一遍。 不过是说他们情分有多深厚,如今人死她有多伤心,通篇肉麻的悱恻之言。 其中一句,倒是引起了宁若初的注意。 【当年结婚,我不想让他为难选择独自出国,没想到却因此没见上他最后一面。】 侧面证实,骆舟珩娶宁若初是逼不得已。 宁若初侧过身,半边脸贴在棉花娃娃上,眼睛微眯扫了几眼评论区。 长时间没动静,冉云卿急不可耐:“都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了,你不管管?” 宁若初不屑轻嗤:“人都死了,她去哪儿破坏感情。” 冉云卿提醒,“舆论的威力是巨大的,骆舟珩遇难的事情震惊整个华夏,这时候盛倩薇跳出来说你们的婚事,肯定会引得众人谴责,说你拆散恩爱情侣,说不定还要被网曝。” 之前只是豪门圈子里的人讨论,就让宁若初遭受了整整两年的非议。 “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大家都没来得及反应。夜月统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抓到了杀手,工作能力很强,有她在身边,我也会安心。” 凌川蹙了蹙眉,心中暗叹宁若初单纯。 杀手潜入这种事,先生在时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次却差点让对方得逞,明显是安保人员的刻意放任。 可骆舟珩名下所有组织势力,权力职能都是分离的,互相不得干涉, 凌川只负责公司,即便再不放心夜月保护宁若初,也不得不接受。 他只能微微欠身:“全照夫人的意思,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说完,转身离开,眉眼思索。 有骆舟珩的命令,宁若初的确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可她胆子小,又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 先生带伤回来,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都会把她吓得不敢靠近。 如此反复几次,怕是会对她的心理造成影响。 他要做点应对措施才行。 刚出门,转头就看见了倚在门边的夜月。 凌川拧了下眉,正想指责,忽然想起来她现在是宁若初身边的贴身护卫,宁若初的房间门口的确是她该待的地方。 他压下有些不耐的心绪,关紧房门,正对着她开口:“夫人既然这么相信你,也请你尽忠尽责,这也是先生的期望。” 夜月眼神不屑,扭过头去:“我自有分寸。” 凌川一口气窝在心头,却奈何不了她,只能作罢离开。 屋内,被宁若初放在餐厅上正对着她的棉花娃娃里,心中涌现一抹无奈。 即便有那么多忠心下属护航,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 骆是他的姓,骆家人是他的亲人。 可在爷爷奶奶和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变得孤苦伶仃,独自一人承担起一起。 骆家人,反而成了离他最近的威胁。 因此,在打算娶宁若初后,他就开始筹备一切。 但这次的意外太过突然,连他都没有做好准备,更何况其他人? 尤其是影阁,他最忠心的势力。 …… 安保措施空前加强,外面来访人员想要进来,必须由夜月亲自通报宁若初,经过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