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紧张,我朝着他点点头:“明白了。” 我们一起回了商铺,那个女人没有拦着。 回到商铺之后,浪子将商铺里所有的能见光的缝隙全都用木板顶上,又写了数十道符贴在门上。 他回头看我还愣着就说:“你去屠宰场找三把杀猪刀,再弄来一盆黑狗血,记住一定要纯黑色的狗的血。” 我点点头跑了出去。 半个小以后我按照浪子的意思将东西备齐了,他拿起一把刷子蘸好黑狗血将墙面刷了一遍,这才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 我拽开门朝着外面看,雨越下越大,天已经快黑了。 浪子让我回来,把门重新关上,说:“赶紧睡觉,天黑之后,我会把你叫醒,还是那句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去看。” 我被他说的紧张,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浪子则灌了好几口酒,酒醉之下,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我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转眼之间,外面的天就彻底黑了下来,而这场雨始终没有停下来。 路上格外的安静,商铺里只有浪子的呼吸声。 我没有点蜡烛,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浪子猛地坐了起来,他将那枚古铜钱塞到了我手里,让我含在嘴里。 这东西可以抑制住生气,虽然有些脏,可我还是含在了嘴里。 十二点的时候,商铺外面传来了一阵唢呐和数百人行进的脚步声。 似乎抬棺材的人被压得气喘吁吁,一个劲的哎呦哎呦的喊。 等这支出丧的队伍到了我们商铺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接着,我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有人在往我的商铺前面下跪。 我极度紧张,浪子的头上也都汗珠子,他紧紧的握着一把杀猪刀,藏在门后面。 这把杀猪刀粘上了黑狗血,上面的煞气更重了。 那些东西在外面砰砰的磕头,我感觉地面都要被他们磕出裂痕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陈风就在这只队伍之中,不用说,这都是陈风搞的鬼,那个女人不听劝,始终不答应浪子,才造成这样的后果,早知道我们就不该答应她。 棺材嘭熥一声落在了地上,棺材板咔嚓嚓的响,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这阵脚步声一直到了门口,而我和浪子距离这扇门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浪子已经把商铺所有的缝隙都给堵死了,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我听到除了雨水声之外还有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浪子将那把杀猪刀握得更紧了,他在随时提防着外面的那个东西进来。 好在那阵喘息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离开了。 浪子紧绷着的神经也骤然松懈了下来,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子,瘫坐在地上,但是还是没说话。 这一夜我们过得胆战心惊,外面的东西似乎始终没有走。 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我实在是疲乏不堪了。 有了阳光和行人,我们的胆子也就大了。 我把那枚铜钱吐了出来,翻倒在床上要睡觉。 但是,这个时候我却忽然听到路上有行人在喊:“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只是一个人在喊,似乎路过这里的人都非常的惊讶。 浪子慢慢的把门拽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不过很快他的脸就黑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看着脸色发青的浪子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 我虽然困得要命,但是他的表情让我心慌,于是我也赶忙跑到了门口,将门彻底拽开。 我刚一出门,腿就软了一下,商铺外面密密麻麻的摆了几十个纸人,那些纸人浓妆艳抹,全都跪在地上,面部朝向我们的商铺,还有一个纸棺材放在马路上。 一夜的大雨,这些纸人竟然原原本本的跪在这里,丝毫没有变化,而昨天晚上,我们听到的声音莫非就是这些纸人? 我定了定神,朝着那口纸棺材看,棺材的盖子已经裂开了,周围的行人都用一种很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浪子走到那些纸人身边蹲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外面的东西,一把火都给烧了。 我疲倦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点了一支烟,问他:“怎么办?” 浪子回头看了看我:“把清潭龙珠先藏好了,不要给那个女人。” 我点点头,回到了屋子里,将清潭龙珠抓了起来,但是我手一滑,清潭龙珠竟然从盒子滚落了下来,掉地的瞬间,珠子碎裂了成了一堆粉末。 这东西可是檀木做的,雕刻精美,另一颗珠子在那个女人的手里,这东西的坚硬程度虽然不及石头,但是也不至于落地成灰。 我烦躁的在那些灰烬上踢了一脚,心烦意乱的我倒头就去睡。 我正睡得迷糊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像是蒙了一层沙子,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人。 我坐了起来,使劲的揉眼睛,这才看清了。 天还是亮着的,浪子站在门口和一个男子正在吵架。 我的耳朵就像眼睛一样,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使劲的掏了掏才听清。 眼前的那个男人是阿宇,他看着浪子,说:“大师,麻烦你了,你也知道我家老板现在……” 浪子不耐烦的摆手:“管我什么事儿?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们,你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我看到阿宇知道他肯定是受那个女人所托,来找我们帮他们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假。 我使劲的在胳膊上掐了一下,很疼,不像是做梦。 于是我就走了出去,说:“阿宇,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们,你们老板已经怨气缠身了,就算是你们这次愿意出一百万一千万,我们也得有命花才行,你们老板我们真对付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 浪子也点点头说:“是啊,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但是阿宇这时候却冷笑了一声:“呵,我好话说尽,你们不听?没关系,我告诉你,如果你们不帮忙,就算我们全死了,也会拉上你们做垫背的,不信可以试试。” 浪子挑了挑眉头:“好,那我们就答应你,不过钱呢?我要现金。” 我愣了一下,浪子怎么在转眼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他害怕了? 我忽然感觉不对头了,就说:“不行,浪子,咱们不能冒险!” 他却甩开了我:“这件事儿已经摆脱不掉了。” 他说完,说:“走,带我们去!” 阿宇呵呵一笑,自顾自的上了车,浪子见我还愣着,就瞪了我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去!”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浪子却踹了我一脚:“快点,磨叽什么。” 我有些无奈,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回到屋子把能装下的都塞进了他的背包,跟着他一起去了陈风的庄园。 路上,我没有看到一个人,整个路都显得特别安静。 我们走过的地方有一片闹区,这地方平时人很多,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心慌。 但是我面前的景象都那么真实,就连痛我都能感觉到,这应该不是梦。 浪子在车上没有一句话,阿宇也专心开车,我感觉很憋闷,就开了窗户透风。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到了。 庄园的门敞开着,阿宇把车子开了进去,庄园里全是挽联,女人身边没有任何的保镖,就她一个人站在别墅的门口等着我们。 我把背包跨在了身上,下了车走到浪子身边,低声问:“你不觉得这地方古怪吗?” 他回头看了看我,冷笑一声:“怎么,你怕了?” 我突然心头一惊,浪子的性格好像变了,但是他那么真实,我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女人过来,看着我们:“你们来了?” “我要二十万现金,这个没问题吧?” 女人说:“当然,只要你们能帮我解决我丈夫的事儿,别说二十万了,五十万也可以。” 我细细的打量着我面前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表情基本上是一样的,给我的感觉,他们显得特别僵硬,不论是说话还是什么,都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 我偷偷地从背包里取出浪子常用的那把桃木匕首,揣进了怀里,如果这些人不是真实的,会我选择殊死一搏。 浪子他们还在谈判,十分钟之后,谈妥了。 浪子说:“我想看看那个珠子。” 女人说:“随我来吧。” 我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屋子,女人进屋之后,把门关上了,阿宇就站在门外,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 女人走到写字台前面拉出抽屉,将盒子拿了出来,里面放着那颗清潭龙珠。 浪子走过去将那颗珠子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着,良久他问:“加上我们商铺里的那颗,一共是两颗,这两颗珠子,你们从哪里找来的?” “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吧?” “不!你必须告诉我们,不然你丈夫的事儿,我们没办法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