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摇摇头,没有再阻拦他。 很快丧葬的队伍就来了,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气派,几十辆豪车在门外停着,穿着西装的男人拍成了一拍,请来的丧葬队伍开始吹唢呐。 八个大汉光着膀子抬起了棺材。 太阳慢慢的从东边儿升起来,有点刺眼。 我一夜未免已经困倦不堪了,很想甜甜的睡一觉。 但是浪子却精神很好,他非但没有说要睡觉,反而要拉着我一起出去。 我们跟在丧葬队伍的后面,走出了庄园。 天越来越亮,但是路上却一个行人都没有。 我见过出丧时候的场景,大街小巷都会挤满人看热闹,但是今天不一样。 这支出丧的队伍孤零零的在路上走,满路的撒纸钱,我回头看了看太阳,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太阳始终固定在那一个位置没有丝毫的变化。 地面上始终是血红血红的,像是黄昏的景象一样格外凄凉。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就轻轻地拽了拽浪子的衣服。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朝着他努努嘴,让他朝着太阳去看。 浪子只是摇摇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那个女人在前面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但是我心知肚明,她这是装出来的,这个老男人的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之所以哭的这么凄厉,完全是为了走走过场罢了。 出丧的队伍前往坟地,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抬棺材的一个人突然哎呦的叫了一声。 接着就是抬棺木咔嚓的一声响,前面的一根抬棺木折了! 浪子嘴角勾了勾,笑眯眯的说:“不听本道爷的话,看看你们怎么收场。” 一根抬棺木断裂,重心不稳,那个惨叫的人一下子闪的趴在了地上,接着整个棺材都朝着侧面翻到了下去。 嘭熥的一声,棺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整个出丧的队伍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送丧的时候有一个最忌讳的事儿,就是棺材落地,这是大凶之兆,通常只有有一个角落地都会让出丧的人慌乱,更何况是整个棺材侧翻在地。 里面的尸体本来应该是背面朝下,脑袋朝天的,而这样一翻过来,尸体很有可能就背面朝上,脑袋朝下。 女人也停止了哭泣,皱着眉头走过来,死死地盯着那个趴在地上惨叫的大汉。 浪子说:“他们可能要把棺材抬回去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忌讳这些,竟然让人重新找来一根抬棺木继续抬着那口侧翻的棺材往前走。 浪子本来还笑眯眯的,但是见到这女人疯了一样非要今天下葬的样子脸就变青了:“这个女人有病,她想让所有的出丧的人都给他丈夫陪葬吗?” 那些人已经不愿意抬棺材了,可耐不住女人有武器,还有这么多保镖跟着,迫不得已将棺材抬了起来。 我朝着四周看了看,路上除了丧葬的队伍,就连旁边的住宅区的窗户都没有一扇是开着的。 血红的太阳终于钻进了乌云里面,一阵狂风刮了起来,地上的纸钱纷纷扬扬的飞了起来。 乌云越来越多,稀里哗啦的下起了雨。 那个女人懊恼至极,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朝着我们两个人走了过来。 她语气冰冷的问我们两人:“怎么回事?” 浪子耸了耸肩:“我说了,今天不适合丧葬,你丈夫冤魂未散,你现在强行让他入土为安,呵,这鬼啊和人不一样,你已经做了错事儿,我也没办法。” 女人冷哼一声:“少在这里废话,我就不信躺在土里的人还能活过来。” 越下越大,我全身都被湿透了,狼狈至极。 好在出丧的队伍没有再出现差错,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到了墓坑前面。 所有的人整整齐齐的站列好。 八个抬棺人,慢慢的将棺材放进土坑里。 因为上一次的事儿,八个人都显得特别小心。 然而,该死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四根抬棺木竟然咔嚓一声全都裂了。 八个抬棺人一个不少,一起跌进了墓坑里面。 有人的嘴巴都给磕出了血,血直接滴落在了棺材板上。 女人终于害怕了,她的脸都白了。 浪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让那些抬棺材的人从墓坑里爬上来。 他自己则跳了下去。 我怕出事儿也就跟了过来,一起跳进了墓坑里。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刚才那几个人滴落在棺材上的血并没有被雨水冲散,反而迅速的被棺材吸收掉了。 而棺材再次翻进了墓坑里,正面朝下,棺底朝上。 这种土坑是刚和和棺材大小一样的,棺材反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把它提出来,除非将墓葬周围的土在挖开,但是这种事儿非常晦气,没有人愿意去挖开周围的土层。 浪子蹲在棺材底部的木板上,用手,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脸黑的更厉害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试探性的摸了一下棺材,然后嗅了嗅。 顿时一股反胃的感觉就让我受不了了。 这棺材底板上散出的味道比屎都要臭。而且发黏。 这代表着里面的尸体已经臭了,尸油从棺材里淌了出来。 浪子跳了上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我再跟你们说最后一遍,必须开棺,如果我不打开这口棺材,到时候再发生任何的事情,我绝对不负责任。” 女人黑着脸,拽着浪子的衣领子,死死地盯着浪子的眼睛:“我说了,我决不允许开棺,哼,少在这里给我故弄玄虚,如果你再敢说一遍开棺的事儿,我就把你丢下墓坑跟我丈夫埋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阻拦我们,而我却十分相信,棺材里的尸体已经开始异变了。 女人把头转过去,朝着那几个抬棺人说:“埋土,我看看谁敢阻拦!”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低着脑袋,没有人敢惹这个女人。 那些抬棺人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拿起了铁锹开始埋土。 但是这些土进入墓坑里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泥,像水一样迅速的溶解掉了。 咔嚓的一声雷响顿时劈在了墓地里。 这雷电重重的砸在了棺材板上。 那几个埋土的人根本就没来得及躲闪,转眼之间都变成了焦黑色,摔在了地上。 他们到死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而我的眼睛也给那道强光闪了一下,格外的难受。 浪子甩开女人,拉着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说:“这事儿,咱们管不了,走!” 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多呆着了,哪怕是这个女人把那颗珠子拿走,或者不给我们钱,我也不愿意冒险。 但是,我们此时再想走,似乎已经晚了。 那口棺材被烧成黑色。 里面有东西开始砰砰的乱撞,似乎要从棺材里出来一样。 这里这么多人,但是除了我和浪子之外,谁也没有见过鬼。 棺材乱想,人群顿时乱成了锅粥,唢呐,鞭炮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撒了一地,人群四散而逃。 现在剩下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和那个女人以及她的贴身保镖了。 棺材在土里震动的越来越厉害。 终于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耳朵就像耳鸣了一样,难受的要命,只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墓坑里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那些泥浆将墓葬遮盖了起来。 浪子骂了一句,慌张的朝着墓坑跑了过去。 我跟过去看,棺材早就给炸烂了,整个墓坑里全是泥水。 浪子咬着牙,伸手去墓坑里打捞什么东西,但是他的手在里面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 那个女人终于害怕了,往后退了两步。 我忽然间想起了那封信,就问浪子说:“浪子,那封信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浪子说:“信上面告诉我们让我们帮他报仇,但是具体的没有写,这个女人找我们来这里怕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 我忽然间想起来了,就对浪子说:“清潭龙珠,难道这一切和清潭龙珠有关系,这个女人不让咱们打开棺材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浪子抬起头朝着女人看了一眼,冒着大雨走过去,盯着女人:“你的丈夫自己出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女人咬了牙嘴唇硬是没有说话。 浪子说:“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事儿?如果你不想死,不想被你丈夫拉走,劝你现在就告诉我们,不然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以为浪子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个女人就算是在愚蠢也不该瞒着我们什么了,但是偏偏让我没想到,她竟然铁了心一样,什么都不说,只是朝着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她一起回去。 浪子的脸都变成了青色。 我追过去问他:“怎么办?” 浪子抬头朝着天上看了一眼,说:“回去,咱们回商铺去,既然这个女人找死,我们没有必要多管闲事,不过今天一定要把门窗封好了,晚上,你把我的那枚铜钱含在嘴巴里,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去管,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