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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穗秧

穗岁念安 渔别源 3618 2024-09-21 01:13
   “嘶”我倒吸出了一口凉气,虽然之前打仗的时候不是没受过这样的伤,但痛还是真的痛。   “忍着点。”满穗因为边咀嚼草药边讲话,显得有些口齿不清“这药好苦……”   “噗嗤。”   一声细细微微地小声突然在山洞里回响出来,即便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出了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在极力憋笑。   我和满穗同时转头看向了背着身子蹲在角落里的秧,小小的身子正在抖个不停。   满穗先是皱紧了眉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扬唇笑了起来。   “别光顾着笑,不如你也来帮我嚼一下药?”   这一句话过后,本来笑个不停的秧瞬间停了下来,把头摇得飞快。   “不了吧……男女授受不亲,而且穗姐姐也不希望我的口水混到良爷身上吧?”   “有道理……”满穗竟然真的低头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那你也别闲着,找个石头过来捣。”   “……”   “我是来当苦力的?”   “不然你来享受清福的?”   “你真不知道我是……”秧刚想说些什么,随后又强行打断了自己。   但是只说出来一半的话,也差不多够满穗联系到前因后果了。   “怎么……你不是商队老板的女儿嘛?”满穗故意将女儿两个字延迟了许多。   “我就说那群土匪抢了货车怎么还不离开,而是四处在寻找什么……”   “感情你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自己不会就是那个最值钱的吧?”   得了,感觉一句话秧的底裤都被看穿了。   “穗姐姐真聪明啊……”这次的秧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   “所以你爹根本不是那个老板吧?”   “嗯哼。”   “那你之前还装挺像,差点给我也骗过去了”满穗扯拉扯嘴角。   “嗯哼。”   “哼你个头,还不去干活。”   “……”   “我问个事。”   “说。”   “你既然觉得苦,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石头捣。”   “……我乐意。”   “那容器呢?”秧指着地面“总不能直接在地上弄吧,等会伤口还混进尘土不跟没消毒一样。”   满穗低头思考了一会,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用这个。”   话说间满穗就举起石头欲要将其砸成两半时,被我拦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算了吧,你喝水还要用。”   “我自己嚼,你来上药。”   “也行……”   草药入口就有一种苦涩的味道,虽然经过了仔细的清洗,但难免咀嚼根茎处时还是有一种在吃土的感觉,也难怪满穗会皱着眉头。   将全身伤口都上满药之后,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满穗又帮我把换下来的绷带重新去河边洗了一遍,方便下次使用。   虽然此地确定不宜久留,但我跟满穗商量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等天色暗了再离开这里。   一来是更安全一些,二来也方便我们多休息一会。   ……   “话说刚刚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你跟我一样叫他良爷?”满穗兴许是有些无聊了,竟问出了这种问题。   “他让我叫的。”   “他让你叫你就叫?”满穗撑着下颚满脸笑意地看向了秧。   “那……不然呢?”秧面露疑惑。   “自己想。”   “那……良叔?”   “啧,这个听起来好老”满穗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良爷吧,听着顺口点。”   “你让我叫我就叫?”秧小小声地应了一句。   “那不然呢?”   秧扯了扯嘴角,换作是我,大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   秧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兴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大概是讲不过满穗的。   她们的对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大满穗在逗小满穗玩一样,摸清了她的性格,也清楚着她的想法。   而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直到秧的肚子传来了一声“咕咕”的动静。   这声动静在本就空旷的洞里尤为明显,我和满穗同时看向了秧,弄的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脑袋“……”   不过也确实,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和满穗也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秧估计逃跑路上也是没时间吃的。   “饿了?”满穗问道。   “嗯”秧点了点头“我身上还有些糕点……”   “挺好,分我”说着,满穗朝秧伸出了手。   “……”   “穗姐姐你不去当土匪可惜了。”秧抿了抿嘴唇。   “没差了,反正你也要跟着我们。”满穗笑了笑“交点保护费,不算过分吧?”   “毕竟我也没去问你什么来头。”   秧听了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把糕点分成了三份,但很显然,这些糕点是填不满肚子的,充其量也只能用来充饥。   我将自己的那份递给了满穗,现在食物不够,所以我更不希望满穗饿着,再者我也更难抗饿。   饥饿,始终是徘徊在每个老百姓头上的阴影。   “我刚刚在路上还采了点碎米荠,也能凑合着吃”满穗摇了摇。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刚刚满穗放在地上的一堆草药里,还带着其他食物,看来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这……”秧面露难色。   “这个我以前逃荒的时候有吃过,叶子还挺嫩的”我朝秧继续说道“而且后面几天都没有食物,可能也就只能找找类似的东西吃了。”   “你们有钱嘛?”秧顿了顿,“我知道这片林子出去之后有个镇子,兴许咱们可以去那里买点干粮。”   “不远,大概一天的路程就到了。”   满穗点了点头,幸好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有随身带钱的习惯。   听到有镇子,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至少之后不用再为食物的事情发愁了。   不过……我能想到的问题,相信满穗也同样能想得到。   “那小崽子你觉得……那群土匪会不会去那个镇子里面蹲我们?”   “可能……不,是一定会了”秧愁眉苦脸道“那我们还去吗?”   “去,但是只能我去。”   “良爷身上有伤,太明显了,至于你……”满穗瞅了瞅秧小小只的身子“跟送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嗯嗯嗯,穗姐姐说得对”一听到自己不用去,秧反倒是又笑了出来。   “不过我们以前是干人牙子的,你说把你卖给城里的其他人会不会很值钱呀?”满穗开玩笑道。   “不会,我看人一向很准。”   “良爷和穗姐姐都是好人。”秧顿了顿“我相信你们。”   好人吗……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只有两个人曾如此评价过我,一个是觉得我变好了的穗,还有就是秧了。   相似的人,大抵也会说出相似的话。   但如果说她们给我一种猫的感觉,那么一个去掉了兽性的狼,又会给她们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不知道,因为我自己也不太确定我到底算是什么。   “相信我们还谎话连篇?”我反问道。   “自保嘛……而且不都被穗姐姐看出来了”秧吐了吐舌头。   “是都吗?”满穗挑了挑眉毛,特地延迟了都这个字的声音。   秧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讲话。   “算了不逗你了,赶紧吃吧”满穗摆了摆手“吃完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要赶路。”   “好。”   ……   这天下午,大概是我睡得最沉的一次了,也许是负伤了,又或者满穗在身边。   我常常梦见的画面。   我又走在洛阳的街道上,这条路我已经走过无数遍了,店铺的商家,叫卖的小贩,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模样,好像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又都比之前少了些什么。   我站在街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止不住的心慌。   是那场潮水。   自从满穗在洛阳不见的那天起,就一直徘徊在我梦中的潮水,彻夜不息。   总是淹没着一切,不断地吞噬着一个个我,亦或者是她。   许久之后,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待了如此之久,记忆里的潮水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淹没洛阳的街道。   而这次,她站在洛阳街道的尽头,笑面如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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