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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巨鹫(三)

   “砰砰砰!”   地下室通向小广场的门突然被谁敲响。纳瓯放下记事本,用刀刮去门闸上的铁锈将其打开。一个守卫队长样式的幽灵持刀站在纳瓯面前。指节在不存在的平面上敲出声响。   “大修女,你还好吗?”   纳瓯与队长幽灵相对而立。但队长幽灵的视野里他面前只有一堵沉默的木门。数分钟后,没有得到回应的队长幽灵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于此同时纳瓯也恰好手刃完地下室内突然莫名挣脱束缚、狂暴地冲撞向栏杆的拘束服幽灵。纳瓯跟随着队长穿过街巷,走到一处形似仓库的坍塌建筑物前。   “哟,大队长!”在仓库门前,一名库管幽灵正岔开双腿以极放荡的姿态斜身坐着“你是刚从小广场过来?那里什么情况?”   “……兽化症的重症病人暴走。已经压制住了。”   “是吗?那还真是危险。”库管幽灵仰头望向天空“但也无妨,大队长不是刚新拟好的有根据暴走患者数分配警力的规章——”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大队长幽灵大声呵停库管幽灵。   “是是。”库管幽灵嬉皮笑脸地说“严格地各司其职嘛。我懂得。”   “我对外要对抗无穷无尽的清查体和仿生兵,我可不应当将太多精力放在内部事务上……”大队长幽灵偏开眼、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只是来问你。会议快要开始了,大库管在哪里?”   “啊,他老人家。正在沐浴祈福,做呈奉被敌人送来的‘那玩意儿’的准备呢。”   “什么准备?”   “嘛,也不一定。或许只是遵照庇护神给予他的神谕,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你不能这么说……庇护者禁止对其无谓的神化信仰。”   “是,是。我当然知道。”库管幽灵仍是嬉笑着回应“但我们全知全能的庇护神大人还是慈爱我们的啊,像我这样天天口出狂言的人除了每日都沉在充斥满警告声的噩梦之外,也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不是吗?所以说我劝你也不用天天操着那讨人厌的口吻。放肆一点,会舒服很多的。”   “嗯。”大队长看起来并没有闲扯的心情“那,‘被送来的那个’呢?”   “……”   ……   纳瓯并没有闲心去偷听这些幽灵的悄悄话。他将绳索挂在仓库废墟的房梁上飞身而起,斜身点过半数脱落的瓦片,落在一根孤悬于空中断裂的主梁上,在确认过主梁强度尚可之后,纳瓯将装置在其中央安下。   在纳瓯的身下,仓库内的一片狼藉之中,一位老人模样的幽灵坐在地面上,右腿平伸左腿蜷缩地踏在地板。老人幽灵像是在怀抱着什么东西,他身体正神经质地颤抖。老人幽灵嘴唇翕动着无声地念着祷词。他双掌夹住某个不存在的物体,手指像弹奏管风琴一样接连不断地敲击着虚无的按钮。紧接着他尖叫着站起,就像是有一枚钢针横向贯穿了他两侧的鼓膜。数个原本被掩藏在废墟下的古怪的肉球般的物体自体内扎出翅膀,疯狂地扇动着、飞旋冲向上空。纳瓯手疾眼快掷出飞镖将四五个飞球击碎,垫步后退躲开其余的横冲直撞来的球体。这些球体在碰触到原本属于天花板的平面后如尽数膨胀炸开,漫天的气球破片般的生物质碎块在仓库内纷纷扬扬地落下。   “呜……天啊……”老人幽灵口中模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着“是的……是我在进行实验……如您所见……好的,我明白了……我现在就会将‘伊卡洛斯之匣’,带去您的‘领授塔’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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