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然闪烁着出现,她的脸上原本带着灿烂的笑意,但在她看见白世脸上的表情,和他身前的风干的水渍后,她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一股强烈且扭曲的妒意,顺着她的大脑传遍全身,在那股寒流的支配下,白梦然的牙齿咯咯作响,双拳也慢慢紧握。 “是她来过......对么。” 白世点头。 “她居然不杀了你......她为什么不杀了你......她居然可以不杀你。” 白梦然将一句话看似重复了三遍,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一层不同的意思。 白世抬头看着她。 “梦然,冷静。” 白梦然单手将他提起,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嫉妒她不假,但她居然能为你做到这点,你就不能为她改变吗!” “答应我,从今天起为帝国效力,不然我就杀了你。” “不......不是答应我,而是我求求你,求求你为帝国效力,可以么。” 被白梦然单手钳住,白世本该无比痛苦,几近窒息才对。 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球布满了血丝,但眸中只剩下死寂。 “你这个......你这个懦夫!” “你若是真有崇高的理想,你以为在帝国就实现不了?非要回你那破联邦?” “在联邦有女人牵挂你,在帝国就没有吗!” “牵挂你的人是白芸儿!白欢唯一的女儿,白芸儿!” 见白世不为所动,白梦然松开掐住白世脖子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衣领。 她带着白世穿过密道,穿过皇宫,一直冲进位于皇城西南角的庄园。 夜已经深了,水池里的金黄色肥鲤鱼早已睡着,不过随着一阵劲风扫过,池水如同一个装满水的气球一样,发出一个沉闷的爆响声。 白梦然在水池边缘一步踏出,跃上观星阁三楼,然后把白世狠狠摔在地上。 白芸儿轻声说道。 “梦然,你这是做什么。” 白梦然气喘吁吁地说着。 “芸公主,他就是白世。他伪装成吴起,想来帝国骗解剂,然后逃回联邦。我今夜把他抓了过来,请你处置。” 白芸儿没有睁眼。 “我知道,看他和添哥哥一样咳嗽,又想到他每周四都会昏迷,我就知道了他是白世。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有添哥哥在,他也拿不到解剂。” “带他离开吧,我会当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白梦然捏紧拳头。 “芸公主,你觉得我和你,谁更美?” 白芸儿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梦然。 两人都穿着黑色紧身衣,都是鹅蛋脸,但如果硬要打上一个评分的话,即便是白芸儿本人也不得不承认,白梦然更接近完美。 “你。所以呢。” 白梦然颤声说道。 “我对他是不设防的,但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我想这个原因想了很久,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他爱你啊,白芸儿。” “他愿意为了你去死,可他都不愿意伤害你。因为他是一个联邦人,联邦最年轻的少将,屠杀数十万帝国人的罪魁祸首。” “他想跟你在一起,但他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今夜之后,他其实已经死了。” “我之所以把他带到你这里,是因为希望能和你一起,救下他的命。” 白芸儿站起身子,将白世搀扶在凳子上。 然后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白世对面。 她把手搭在膝盖上,盯着白世的眼睛说道。 “你只要再赢过我一次,我就会为你为奴为婢。你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潜伏在我身边,对么。” 白世点头。 “你是害怕和我待在一起,无法抽身,所以才故意气我的,对么。” 白世点头。 “你喜欢我,对么。” 白世点头。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对么。” 白世点头。 “好。” 白芸儿握住白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 “父皇活不了多久了,添哥哥也不是白尘也的对手,在白尘也谋权篡位之后,你助我一臂之力。” “只要白尘也一死,添哥哥和千哥哥奈何不了我。到时候,我就是帝国的皇帝。” “你是我的丈夫,我可以为了你,把帝国变成第二个联邦。” “你再也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对么。” 白梦然轻轻关上房门,消失在了场间。 这世上再没有任何告白,比白芸儿此番言语更深情的了。白梦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甚至对于他们而言,整个世界都是多余的。 白芸儿伸出右手,擦了擦白世额头上的灰尘,然后如同一片柔软的羽毛一样,坐在了白世怀中。 白世试着动了一下,怀中的白芸儿也如同云朵一样,正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而随之飘荡着。 白世伸出手,抚摸着白芸儿的脸颊,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落下泪来。 白世将白芸儿慢慢抱起,放回床上,然后快步走进浴室,去里面拿了条干净手帕,替白芸儿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白芸儿倚靠在他怀里,用满是柔情的眸子盯着他,白世已经沦陷了。 将白芸儿的脸颊擦拭干净,白世放下白芸儿,将她的被角掖好,然后轻声说。 “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芸公主,我先去冥想了,明天机战馆见。” 白芸儿拉住他的手腕。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白世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介意啊。” “你是帝国公主,你不介意,我也要替你介意。” 白世又拍了拍她的手腕,“芸公主,听话好不好。” “好。” 白芸儿松开手腕,但却还在盯着白世。 白世张了张口,床上的白芸儿忽然挪了个位置,尔后白世便觉着,自己唇边好像多了一抹温暖之意。 白芸儿缩进被子里。 “去冥想吧......我要睡了。” 白世回味着唇角的味道,坐于白芸儿的蒲团之上,直至晨光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