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什么？……”理查德闻言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听倒是听清楚了。　　 只不过素人这个词……　　 前一世常在某些岛国的艺术视频里看见。　　 但头一次被人用在自己身上。　　 听着还挺奇怪的。　　 “哦！不好意思……在城里待习惯了，喜欢用一些城里人的词，还改不回来了哈哈。”杰洛克笑着摆手，“我意思是，你身上还没装任何义肢吗，城里管没义肢的人叫素人。”　　 “我当然没有，我伴生的四肢都还挺好用呢。”理查德如此说道。　　 杰洛克表情中闪过一丝鄙夷。　　 很轻微，且一闪而过，不容易被察觉。　　 不过理查德还是注意到了。　　 但杰洛克口中的话却是另一个态度：“也是，咱们乡下都这样，轻易不会换义肢，在城里咱们都算器官保守主义者。当然了这也挺好，也挺好，当素人挺好的。”　　 理查德一时间好奇心起，询问说：“那装了义肢的人，在姿城会被叫做……”　　 “叫优等男性先进人类，简称男优。”　　 杰洛克很快回答说，并且还有些兴奋，或许是很难得能给别人科普流行知识。　　 甚至还补充说：“当然了，如果是女性，就简称为……”　　 “知道，知道，完全明白。”理查德打断了他。　　 闲聊了两句。　　 理查德也没忘记自己这趟是有正事的。　　 当即就问了一下买菜的事情。　　 这一点杰洛克倒是还很仗义，立刻拍胸脯表示：“你就直接拿几包就好了，他们富人阶层都是吃蔬菜包的，各种东西都有，种类很丰富的，都打包好了，不用一点一点挑。”　　 而且理查德想要付钱，他也没接受。　　 “别付钱别付钱，就当是损耗了，农场嘛，都是有很多损耗的，咱们这关系我哪能收你的钱。”　　 说完杰洛克还主动过去拎了一箱子菜，直接就抬进了詹姆金的浮空车后备箱里。　　 这样一来，等理查德坐着浮空车再离开的时候，后备箱里面已经装的满满当当蔬菜了。　　 惊得詹姆金都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嘛bro，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蔬菜。”詹姆金张着嘴说道。　　 “这就是干农场的好处啊。”理查德也看着一后备箱的菜点头。　　 这趟确实收获颇丰。　　 只不过也就这么一回，总不能次次都跑去凯瑞农场要，那样也不太合适。　　 要想实现蔬菜自由，自己回头高低得再弄个种蔬菜的业务。　　 不过自己这费舍农场是没地方了，只能回头再想办法。　　 眼下还是先把饭做好。　　 不过此时尽管有菜了，可别的东西都差点，比如锅碗瓢盆就缺，主食更是没有一点。　　 这顿饭还是吃不上。　　 当即理查德就想让詹姆金再开车出去一趟。　　 不过詹姆金却表示：“这种小事，叫个外卖跑腿不就解决了？”　　 詹姆金立刻就下单了一个跑腿。　　 不出几分钟，一台货用浮空车就又出现了农场上方。　　 里面是仿生人操纵的，把所需要的各种零碎东西送了过来。　　 对此理查德还问了一句，这种活干嘛要让仿生人干，怎么不直接叫无人机来送。　　 “一开始是无人机的，后来就发现这无人机的载重不够，放满东西就装不下武器了，总他妈被人抢劫。”詹姆金呲着牙乐呵呵的说，“之后当然就改成满是武器义肢的仿生人啦。”　　 这么一说理查德就明白了。　　 有仿生人的加入，这个时代的人力其实并不算匮乏，活人用不起但仿生人还是随便用的。　　 反而比无人机性价比高。　　 东西送到之后，别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了。　　 理查德拿着蔬菜就进了厨房，把各种平底煎锅归拢到柜子里，而后将新买的炒勺架在灶台上，边上挂好铁铲子，案板，厨刀等等东西，开始做起了饭。　　 两小时后。　　 理查德带着小黑子詹姆金，支了张桌子放在院子里。　　 俩人一人一个小板凳坐着，满桌子全是家常菜。　　 油光锃亮，香气四溢。　　 土豆炖牛肉软软烂烂，小炒肉绿里透白，麻婆豆腐白里透红。　　 番茄炒蛋挨着盘炒时蔬，旁边大碗里是铁锅炒鸡，不锈钢铁盆里面闷满了米饭，一掀开带着热气滚上半空去。　　 “咱俩先走一个吧。”理查德率先举杯。　　 只不过杯子里是从酒吧带的威士忌。　　 詹姆金这小子在栗子酒吧混帮派，常年车上备着酒，都不用刻意去买。　　 “走一个！”詹姆金乐呵呵的说。　　 俩人碰杯，一扬脖子。　　 热辣的白酒从口腔顺着食道往胃里面流。　　 “吃菜吃菜，动筷子。”理查德按上一世的习惯招呼客人。　　 同时开始聊家常。　　 “你这个能上大学，是不是算你们家学习好的了，现在能上大学的人不多吧。”　　 “不多，我们整个社区就没人上学，都是年纪轻轻混帮派了，大学生就我一个。”　　 “那你家里准挺高兴的。”　　 “高兴！那怎么不高兴呢，我妈乐呵好几天。”　　 “这么牛逼，那你爸没表示表示，给你买个车什么的？”　　 “我爸？我是黑人啊bro。”　　 “哦……你单亲家庭啊，喝酒喝酒，咱哥俩再走一个。”　　 几杯酒下肚。　　 俩人越吃越过瘾。　　 就是詹姆金有点吃不惯米饭，在那拿着俩汉堡皮夹牛肉吃。　　 倒是也吃的挺有滋有味的。　　 这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天黑。　　 詹姆金喝多了之后嘴里碎碎叨叨的，一直在那诉苦。　　 说什么他为了上学欠了很大一笔钱，本以为毕业之后可以慢慢还，结果找工作也找不到，最终还是只能过来混帮派。　　 绕了一大圈，跟那群勉强认字的混混干同一个活。　　 那这学上了干嘛呢？除了让家里欠钱也没有什么别的了，反而导致家里人这两年总被指指点点，街坊邻居不少看笑话的。　　 一肚子苦水。　　 但偏偏就是没有办法，甚至连当混混也不受重用，一直干些喽啰的活。　　 彼得也不正眼瞧自己，四个眼睛一只正眼瞧的都没有。　　 詹姆金喝的唉声叹气。　　 弄得理查德都不知道怎么劝。　　 不过这种熟悉的感觉，倒真有点回到过去的既视感了。　　 喝酒嘛，都是这样。　　 哥们凑一起喝酒，可不就是喝多了互相到倒苦水，说说老爷们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要不怎么叫哥们呢。　　 当即理查德就说：“在我家那边，一块喝过酒就算是朋友了，出门再遇见要递烟的。咱哥们俩今天遇见也是缘分，要不以后你就过来跟我干，我这农场也能赚钱，多的不说，起码面上过得去。”　　 这话头一打开，旁边詹姆金就问：“真事嘛哥，弟弟可当真的听心里去了，你要是这么说……”　　 这一句话没说完。　　 天上陡然一阵噪音传来。　　 两台浮空车漂在半空，停在了农场正上放，还缓缓要降落下来。　　 理查德在片刻的迷惑后恍然明白。　　 彼得运尸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