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我没有和家里人说过你去当消防员了。他们以为你会去当一个建筑设计师。” 赵拾期一愣,沉默了很久,表情恢复正常,只是眼底有着藏不住的落寞。沉筱之牵起他的手,“十七,平城我不会回去了,我要留在崇北。我只是没有想好如何向家里人开口而已,没有想过我们会分开。” 赵拾期听着她说,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头。其实他明白自己只是在疯狂逃离父亲的掌控。 赵拾期开口,语气带着对沉筱之的歉意,“筱之,我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家人不同意,我会走的。” 平城是一个繁荣至极的直辖市,赵拾期和沉筱之是平城大学的毕业生。 “其实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是对这份职业的神圣敬畏吗?你从来没有说过的。”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赵拾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筱之,你的出国计划可以和我说说吗?” “赵拾期,你不要一直逃避这个话题。”,沉筱之有点气愤,“计划我会告诉你,但是我现在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要去说服我的家人。” 赵拾期不想把原生家庭的痛摆在自己深爱的人的面前,所以他一直都在回避。老师妈,建筑爹都对他有很强的控制欲,所以父母会经常因为各种事情吵架。 “筱之,我会在队里考干的,成为指挥员就不会这样了。我现在是有编制。” “不,十七,你是一个建筑系的,你告诉我你要找其他工作,这个是很悬乎的事,你这样我真的不能放心。”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一个建筑设计公司上班吗?且不说我还记不记得专业知识,但是也不存在一个公司会招一个到时候毕业8年,没有从事过相关部门的人吧?” “你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你真的没有一个很好的计划吗?如果有,我会不会在你的计划之中?”,沉筱之有点失望。 看着面前站着的人,那个当年互相为了抵挡相亲而凑合一起的人,过了这么久,早已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 赵拾期没有想到沉筱之会这么问他,难道真的要和父亲一起干工程吗?他一时间真的给不了沉筱之答复,因为自己还克服自己心里被支配的恐惧。 沉筱之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的没有好好想过。她真不是怕赵拾期一直干消防员,是怕赵拾期不能一直干下去,也怕他没有将二人关系继续下去的想法。 “十七,你真的有事瞒着我。” 赵拾期一怔,随即解释:“没有什么瞒着你的,家里的信息什么的我们都彼此了解了,我的父母也知道你。”赵拾期有点尴尬,因为他的父母今天才知道。 沉筱之叹了一口气,“十七,我们都好好想想吧,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我们以后。家庭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赵拾期看着眼前人,眼底闪过一丝柔情,眼角荡开了一丝笑意。“这些不是问题,会解决的,我一定给沉小姐一个满意的答案。我送你到门口吧,我要晚训了,到家了发个信息,替我向爷爷奶奶问好。” 沉筱之笑了笑,上手轻轻捏了一下赵拾期嘴角的梨涡,“我走了,你要想好想清楚了。我20号的飞机,在平城。” 在门口,赵拾期把画板和颜料递向沉筱之,沉筱之在夹板上取出了一张纸。“恭喜你啊,赵拾期同志成为一名正式的消防员。” 赵拾期接过那张纸,一个帅气,笑容可掬的消防战士跃然纸上——是赵拾期的半身素描。 赵拾期笑得很开心,轻松将沉筱之的心抓住。他的眼睛很亮,很有神,像一个能随时来一段戏曲的老生。 就这张脸和这双眼都不知道迷住多少少女,更不用提一个完美的身材了。 色欲迷心,该死。沉筱之想着。 “我走了。” “回去注意安全。你的画,我很喜欢。” “嗯,我知道我画的很好。” 赵拾期目送沉筱之的车离开,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道,他才转身回到宿舍楼。 “哦哟!知道要回来训练了啊。”陈仁远开始打趣赵拾期,“诶!手上拿的什么?快给我们看看!” 赵拾期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和素描纸差不多大的塑封膜,沉筱之经常会送他一些画,所以这种东西他一直备着。将画装进去后递给了在一旁盯着的陈仁远。 “啧啧,我说沉老师画画真是天赋异禀啊!”,陈仁远拿着画细细欣赏。“别的不说,这张把你那双眼睛画得太出神了。” 赵拾期笑了,他们都很喜欢自己的眼睛,可是自己没有觉得自己眼睛非常出众。 俞森洋站在旁边端详,然后也评论道:“真的好看。好了,训练去吧!”随后走向外面吹响了哨声。 “唉!难受啊!”,所有人都老实迅速在外面集合。 大概是晚上八点半,所有人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又拿着衣服去洗漱间洗澡。 陈仁远拍了一下赵拾期,“十七,今天又没比过我吧。要努力哦,你要不行,我可以教你点技巧啊!” 赵拾期冷哼一声:“老陈,你比我多来这么久,等我练上来,我撵着你跑!你就跟我嘚瑟吧。” 所有人跟设定的程序一样走向洗漱间,洗漱,回宿舍,然后聊天睡觉。 宿舍暖黄的灯光将他们激动的心情从训练和日常中沉淀下来,逐渐趋于安静,直到最后那一声口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嘴躺好。 夜幕降临,哄睡了整个城市;新日出生,驱逐一身疲惫。崇北市又回归到打工人的日常忙碌状态。 随着哨声响起,消防员又开始一天的打扫卫生,体能训练和出勤中。拿着平平常常的工资,干着最危险的活,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称赞。 “陈仁远,今天该你值日了。赵拾期,今天你值班去站岗。中午我和你换岗。”,俞森洋抬眸望去,眼神虽带着一丝慵懒,却不散漫,以命令的口吻对着他们说话。 “明白!”,陈仁远和赵拾期站得笔直,各自分开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