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宫廷深阙,窦婴蒙难,武帝威烈。权谋诡谲交错,风云变,忠臣悲咽。往昔功勋何忘,却冤魂飘别。叹世事、荣辱无常,宦海沉浮怎堪说。 公孙策问才情竭,巧言辞、媚上心思切。贤良对策图显,机巧弄、位尊名彻。岁月悠悠,千古兴亡,史笔评阅。念过往、功过皆存,后世当明彻。 华夏历2565年春,大地复苏,然而本该是充满希望与生机的时节,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笼罩。河水泛滥,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肆虐,涌入顿丘东南流去。 滔滔洪水,携着无尽的力量,冲垮了堤岸,淹没了良田。百姓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逐渐吞噬,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片被水神肆虐的土地上。 同年五月,命运似乎并未对这片土地施以怜悯。濮阳瓠子再次决堤,汹涌的河水如猛兽一般,注入钜野,瞬间,十六郡化作一片汪洋。房屋倒塌,农田尽毁,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武帝得知此事,心急如焚,立即派遣汲黯、郑当时征发士卒十万,前往堵塞决口。那是一场人与天的较量,士兵们扛着沙包,在泥泞中艰难前行,他们的汗水与泥水混在一起,却没有人有丝毫退缩。 然而,这决口时塞时坏,仿佛上天故意捉弄着这些努力的人们。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朝堂之上的权谋之争却在悄然影响着治河的进程。 当时,丞相田蚡的奉邑在鄃,鄃地位于黄河以北。河决南流,鄃地恰好解除了水灾的威胁,收成反而变得好了起来。于是,自私自利的田蚡为了保住自己奉邑的利益,竟向武帝奏言,声称黄河之决皆为天意,不可以人力强塞,强行堵塞未必符合天意。 一班望气用数的方士,为了迎合田蚡的权势,也纷纷附和,妖言惑众。武帝一时之间,陷入了犹豫之中,治河之事便暂且搁置。 窦太后死后,窦婴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逐渐失势。田蚡却凭借着自己的手段,顺利出任丞相之职,从此骄横显贵,不可一世。 一日,田蚡竟仗势向窦婴索要其在城南的园田。那片园田乃是窦婴心爱之物,承载着他诸多的回忆与情感,窦婴自然坚决拒绝。 “窦婴,你如今失势,还敢如此不识好歹!我田蚡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田蚡恼羞成怒,恶狠狠地说道。 窦婴怒目而视,“田蚡,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园田乃是我窦家祖产,断不会给你这等无耻之徒!” 两人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从此结下了深仇大恨。 华夏历2566年春,阳光洒在古老的颍川大地,却无法温暖百姓们愁苦的面容。丞相田蚡面色凝重地向武帝禀报:“陛下,灌夫的家在颍川,其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百姓深受其苦,恳请陛下下令审查处理。”武帝微微皱眉,目光深邃,沉声道:“这是丞相的事,为什么要请示?” 这灌夫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手中掌握着丞相田蚡诸多秘密之事,凭借这些暗中谋取非法利益。不仅如此,他还收受淮南王的贿赂,甚至与淮南王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密语。然而,各方宾客在中间竭力调解,才使得双方暂时和解,未致事态立即恶化。 同年夏天,丞相田蚡娶燕王刘泽之子康王刘嘉的女儿为夫人。王太后一道诏令,令列侯和宗室皆前往庆贺。窦婴念及旧情,带着灌夫一同前往这场看似热闹喜庆,实则暗潮涌动的婚宴。 酒宴之上,华灯璀璨,宾客如云。然而,田蚡对窦婴却毫无恭敬之意,言语之间多有轻慢。灌夫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见此情景,心中怒火中烧。加之几杯烈酒下肚,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懑。 当临汝侯灌贤与他人咬耳低语时,灌夫借着酒劲,冲上前去破口大骂。而那灌贤乃是灌婴的孙辈,灌婴又是灌夫父亲的旧主人,如此行为,实在是有失体统。田蚡见状,脸色一沉,厉声道:“你辱骂程将军,程将军和李将军都是御林军卫尉,你难道也不给李广将军留面子吗?” 灌夫此时已是醉眼朦胧,怒发冲冠,大声吼道:“今天就算砍头挖胸,我哪里知道什么程将军、李将军!”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田蚡怒不可遏,当即命令家中的骑兵卫士扣留灌夫。籍福见势不妙,一心想要解救,急忙按住灌夫的脖子,劝他向田蚡谢罪。可灌夫此时犹如一头犟牛,愤怒至极,坚决不肯低头认错。 窦婴眼见局面失控,起身离开,想要挥手让灌夫一同出去。然而,田蚡怎会轻易放过灌夫,他果断命令骑兵卫士将灌夫押到警署。田蚡召集长史,怒声道:“今天召集亲属聚会饮酒,是奉王太后的诏令。灌夫骂座,是大不敬之罪。” 于是,灌夫被以大不敬的罪名定罪,判处斩首示众。 消息传出,颍川上下一片哗然。百姓们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人为灌夫的跋扈感到愤恨,也有人为他即将面临的命运感到惋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灌夫,这位曾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将军,如今却被关在阴冷的狱中,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深知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而幕后的黑手正是那权倾朝野的丞相田蚡。 灌夫不能首先告发田蚡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这让他在狱中陷入了绝境。窦婴,作为灌夫的挚友,心急如焚。他决定用金钱让宾客向廷尉求情,希望能为灌夫寻得一线生机。然而,那些贪婪的官吏早已被田蚡收买,金钱在此时失去了它的魔力,窦婴的努力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 窦婴的夫人忧心忡忡地劝他:“灌将军得罪了丞相,又和太后家作对,这是何等的凶险!我们又如何能救得了他?还是保全自身要紧啊!”窦婴听了,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缓缓说道:“这侯爵的地位是我自己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挣来的,就算因此事自己丢掉,也没有什么遗憾后悔的!我窦婴绝不能让灌夫独自在这狱中死去,而我却苟且偷生独自活着。” 言罢,窦婴心意已决。他安排转移家人,变卖家产,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偷偷离开家,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向皇帝上书。那一封奏书,承载着他对正义的执着和对朋友的深情。 汉武帝,这位年轻而富有雄心的君主,在朝堂之上收到了窦婴的奏书。他展开书卷,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随后,他召人前来,要听听窦婴的亲口陈述。 窦婴入宫,在汉武帝面前声泪俱下,哭诉着灌夫的种种优点。他说:“陛下,灌夫乃是忠勇之士,此次只是酒醉饭饱后失言,绝非有意冒犯。而丞相却借题发挥,以其他莫须有的事情诬陷他的罪名。”汉武帝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他觉得窦婴所言不无道理,于是赐窦婴食物,以示安抚。 “双方都是亲戚,他们的是非可以到太后的朝宫中申辩。”汉武帝深知此事涉及太后家族,决定在王太后的宫中进行一场公开的辩论,以求得一个公正的裁决。 王太后宫中,气氛紧张而压抑。汉武帝端坐在上,目光威严地注视着下方的窦婴和田蚡。窦婴首先为灌夫辩护,他言辞恳切,将灌夫的功绩和为人一一陈述,希望能打动在场众人。 田蚡却面露冷笑,他向前一步,大肆诋毁灌夫平时横行不法的事情。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灌夫目无君主和太后,大逆无道,其罪行累累,不可饶恕!”田蚡巧舌如簧,将灌夫的行为描述得罪大恶极。 窦婴愤怒不已,他试图反驳田蚡的污蔑,然而田蚡的言辞太过犀利,窦婴渐渐辩论不过。他望着汉武帝,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奈。他知道,此时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自己估量已经不可挽回。 在这绝望的时刻,窦婴心一横,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他深吸一口气,大声揭露田蚡与淮南王交往接受金钱图谋变乱的阴谋之事。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汉武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王太后也面露惊愕。 大汉的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田蚡一身朝服,恭敬地在汉武帝面前跪拜,言辞恳切却又暗藏锋芒。 “陛下,当今天下太平,四海安宁,臣作为您的心腹之臣,所喜好的无非是音乐、狗马、田宅、倡优巧匠之类,只为在这盛世中享一份安乐。然而那窦婴、灌夫,却心怀不轨,招揽聚集天下的勇士、豪强,日夜谈论政局,心怀不满而口出怨言。他们不抬头看天就低头在地上比划,窥视东西两宫之间,妄图趁天下有变之时,凭借废立君主建立大功。臣实在不知道窦婴究竟想要干什么!”田蚡说罢,额头紧贴地面,看似恭顺,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汉武帝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目光扫过殿下的群臣,冷冷地问道:“众爱卿,你们说说,田蚡与窦婴,孰是孰非?” 朝堂之下,一片寂静。御史大夫韩安国深吸一口气,出列说道:“陛下,灌夫过去有军功,若是没有大罪,仅仅因为争杯酒的事情,确实不足以诛杀。但是丞相说灌夫勾结奸诈狡猾之人,侵害小民,家中资产亿万,在颍川横行霸道,欺凌侵犯宗室,侵害皇家骨肉。这是枝节大于根本,不折断必然会劈开。只希望圣明的君主裁决!”韩安国说完,悄悄抬眼观察着汉武帝的神色。 内史郑当时本欲暗中保护窦婴,此时见汉武帝面色不善,心中一慌,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又犹豫起来。 汉武帝将郑当时的犹豫看在眼里,心中怒火更盛,怒喝道:“郑当时,你平日多次在朕面前谈论窦婴、田蚡的长短,今天到朝廷公开议论他们的是非,却畏畏缩缩竟然像刚套上车辕的小马驹!朕看你是毫无担当!” 郑当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臣……”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其余大臣见汉武帝大发雷霆,皆噤若寒蝉,不敢发言。整个朝堂仿佛被冻结一般,静得让人害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汉武帝怒视着殿下的群臣,心中失望至极。他猛地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哼!你们这群废物,关键时刻,竟无一人敢仗义执言!这朝堂是朕的朝堂,还是你们明哲保身的地方!今日朝会,就此停止!”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众臣面面相觑,田蚡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而窦婴则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退朝之后,汉武帝回到寝宫,仍是余怒未消。他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窦婴与田蚡,皆为外戚,却在朝堂上争斗不休,而群臣的态度更让他感到心寒。 “来人!”汉武帝喊道。 一名太监匆匆走进,“陛下。” “去,把韩安国给朕叫来!”汉武帝吩咐道。 不多时,韩安国来到寝宫,跪地行礼,“陛下。” 汉武帝看着韩安国,“韩爱卿,今日朝堂之上,你所言还算公正。但朕想听你一句实话,窦婴与田蚡,究竟谁是谁非?” 韩安国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但面对汉武帝的质问,又不敢不答,“陛下,窦婴与田蚡之争,实非简单的是非对错。田蚡如今权势滔天,难免有些跋扈;窦婴乃功臣之后,性格刚直。然此事关乎皇家威严,臣不敢妄言。” 汉武帝冷哼一声,“不敢妄言?朕要的不是你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 韩安国连忙叩头,“陛下息怒,臣以为,此事还需详查,不可仅凭一面之词定罪。” 汉武帝沉默片刻,挥了挥手,“罢了,你退下吧。” 韩安国如获大赦,匆匆退下。 另一边,窦婴回到家中,已是心灰意冷。他深知此次与田蚡的争斗,自己已处于下风。 “难道我窦婴一生忠心耿耿,竟要落得如此下场?”窦婴仰天长叹。 大汉的宫廷,巍峨壮丽,阳光洒在金黄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汉武帝刘彻心事重重地踏入了太后寝宫。 此时,太后正端坐在榻上,神色威严。汉武帝恭敬地请求吃饭,然而,他带来的消息却让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来,是关于窦婴和田蚡之间的纷争。 太后听闻之后,愤怒至极,她猛地将手中的杯盏摔在地上,不肯吃饭,怒喝道:“如今我还在世,就有人敢这样欺负我的弟弟。我死后,他一定会被当作鱼肉任意宰割!难道皇帝是没有态度的石人木偶吗?今天皇帝主持,辩论竟然没有结果!要是在你身后,大臣中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汉武帝面露愧疚,连忙谢罪道:“母后息怒,因为双方都是宗室外戚,所以在朝廷上辩论。不然,这只是一个狱吏就能处理的事情。” 太后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汉武帝,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汉武帝深知太后的愤怒,不敢再多言,匆匆退出东宫。他立刻召见了郎中令石建,将双方在朝廷上辩论的事情详细叙述,希望能从石建这里得到一些解决的建议。 而另一边,田蚡退朝出来,脸色阴沉。他在宫门口来回踱步,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终于,他等到了韩安国。田蚡不由分说地将韩安国拉上了自己的马车,愤怒地责备道:“窦婴已经是个老秃翁了,为什么要惧怕他,犹豫不决?” 韩安国坐在车内,看着田蚡气急败坏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丞相,如今别人诋毁您,您也诋毁别人,就像商人、妇女争吵谩骂一样,为什么这么没有大体呢?” 田蚡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叹了口气,向韩安国道歉说:“争论的时候着急,没考虑说的话。” 韩安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明白,这场纷争远没有结束。 说起韩安国,他能担任御史大夫,少不了田蚡在背后的推动。此外,他曾经担任梁王的相国,因为梁王的事情联络长公主,因办事得力曾经被窦太后和窦氏长公主所倚重。所以他在这场风波中,一直试图两面讨好,谁也不想得罪。 田蚡回到府中,一名亲信谄媚地说道:“丞相,此次在朝堂上,那窦婴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田蚡得意地笑了笑,“哼,跟我斗,他窦婴还嫩了点。” 宫廷中的局势愈发紧张,汉武帝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命令御史,以窦婴在朝廷上所说的话不真实,欺骗冒犯君主的罪名,将他关进了监狱。 窦婴在狱中,满心悲愤。他想起曾经为大汉立下的汗马功劳,想起与皇帝一起探讨国事的时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再次请求面见武帝,希望能当面向皇帝陈述冤情,然而,武帝却不见他。 窦婴的心彻底凉了,他望着监狱那狭小的窗口,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是他无法触及的自由。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成为了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而宫廷之外,百姓们对这场纷争议论纷纷,有人为窦婴鸣不平,有人则认为这是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谁也无法说清其中的是非对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景帝弥留之际,曾留下遗诏赐给窦婴,道:“事情有不方便的,可以随机应变向皇上陈述。”这道遗诏,仿佛是景帝为身后之事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障。 窦婴将这份遗诏视若珍宝,小心收藏。然而,世事无常,窦婴后来遭遇困境,为求自保,他让子侄通过陈皇后上书说明景帝遗诏之事,希望能借此改变局面。 汉武帝得知此事,龙颜凝重,立刻命令调阅尚书大行。可令人震惊的是,在尚书大行处,竟未见到这份遗诏的原件。而那唯一的诏书,藏在窦家,由家丞封存,上报朝廷。 大行官员们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番调查之后,竟弹劾窦婴伪造先帝诏书,罪当杀头并在街市上示众。一时之间,朝堂之上风云变色,窦婴的命运如同风中残烛。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窦婴在渭城被弃市处死。他的生命在这冰冷的季节里终结,曾经的辉煌与荣耀,都化为了过眼云烟。 华夏历2567年春,河间王离世,中尉常丽怀着悲痛与敬意,将此事上报朝廷。他言辞恳切地说道:“河间王立身端正,行为规范,温和仁慈,恭敬节俭,真诚敬爱臣下,明智深刻,对鳏寡之人施以恩惠。” 大行令听后,仔细斟酌,上奏道:“按照谥法:‘聪明睿智称为献’,应谥为献王。”汉武帝准奏,河间王的身后之名,就此定下。 与此同时,在大汉的边疆,一场波澜也在悄然掀起。 当初,王恢为了征讨东越,派遣番阳县令唐蒙前往南越,试图委婉告知南越,让其配合大汉的军事行动。 唐蒙身负重任,踏入南越之地。南越王以礼相待,宴席之上,拿出蜀地的枸酱招待唐蒙。唐蒙初尝此酱,顿感味道独特,心中好奇,遂询问枸酱从何处得来。 南越人微笑着回答:“是从西北方的牂柯江运来的。牂柯江宽好几里,从番禺城下流过。” 唐蒙回到长安后,枸酱的来历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他决定询问蜀地的商人,以求真相。 商人见多识广,滔滔不绝地说道:“只有蜀地出产枸酱,很多人偷偷拿出去卖给夜郎。夜郎临近牂柯江,牂柯江宽一百多步,足以行船。南越用财物使夜郎归服,向西一直到桐师,也未能让夜郎臣服并听使唤。” 唐蒙听后,心中暗自思量:这牂柯江的航道或许能成为大汉军事行动的一条秘密通道,若能加以利用,必能出奇制胜。 唐蒙上书武帝道:“陛下,南越王乘坐黄屋车,车上插着左纛旗,其领土东西延绵一万多里。虽名义上为外臣,实则是一州之主。如今从长沙、豫章前往,水路多有断绝,通行艰难。臣私下听闻夜郎拥有十多万精兵,若乘船沿牂柯江而下,必能出其不意,此乃制服南越的奇招。况且凭借我大汉之强盛,巴、蜀之地的富饶,开通前往夜郎的道路,设置官吏,实是易事。” 武帝坐在朝堂之上,目光炯炯,听完唐蒙的陈词,心中的雄图大略被瞬间点燃,大手一挥,欣然同意了唐蒙的提议。 于是,任命唐蒙为中郎将,率领着一千精兵,以及运输粮食和辎重的人员一万多人,浩浩荡荡地从巴、蜀的筰关出发。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马蹄声和脚步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经过多日的艰难跋涉,唐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夜郎。夜郎侯多同听闻汉朝使者到来,心中充满了好奇和警惕。 唐蒙见到多同后,重重赏赐于他,琳琅满目的珍宝、华丽的丝绸,让多同眼花缭乱。唐蒙深知,要让夜郎归心,不仅要有物质的诱惑,更要展示大汉的威严和恩德。他庄重地向多同讲述大汉的繁荣昌盛,描绘着一幅美好的未来画卷,约定为夜郎设置官吏,甚至提出让多同的儿子担任县令。 夜郎附近的小城邑首领们也被召集而来,他们看着眼前的财富,眼中满是贪婪。然而,他们心中也存有疑虑,毕竟汉朝道路艰险,他们认为汉朝终究难以真正占有这片土地。但在眼前利益的诱惑下,他们暂且听从了唐蒙的约定。 唐蒙满怀欣喜地带着这份初步的成果回到了长安。武帝听着唐蒙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即下令将这片土地设置为犍为郡。随后,征发巴、蜀士卒修筑通往夜郎的道路,期望能进一步巩固对这片土地的控制。 从僰道指向牂柯江的道路上,数万名巴、蜀士卒辛勤劳作。他们开山劈石,挖土填壑,汗水浸湿了衣衫,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然而,工程的艰难远超想象,加之环境恶劣,疾病肆虐,士卒们死伤众多,更有一些人不堪重负,选择了逃跑。 朝廷得知此事后,按照战时法令,毫不留情地诛杀了逃跑士卒的首领。这一严厉的举措在巴、蜀百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 武帝得知此事后,心中忧虑,他深知民心不可失。于是,派遣才名远扬的司马相如前往巴、蜀,责备唐蒙等人的不当之举,并向巴、蜀百姓表明,这并非武帝的本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司马相如骑上骏马,带着武帝的嘱托,奔赴巴、蜀。他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司马相如站在高处,高声说道:“巴、蜀的父老乡亲们,此次修路之事,让大家受苦了。皇上深知大家的艰辛与不易,诛杀首领并非皇上本意,皇上心系百姓,期望这片土地繁荣昌盛,修路也是为了大家的福祉。”他的声音洪亮而诚恳,百姓们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渐渐平息。 司马相如又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的疾苦,为他们排忧解难。在他的努力下,巴、蜀之地的民心逐渐安定。 当司马相如完成使命,返回长安向武帝复命时,武帝望着他,眼中满是欣慰。 南夷与汉朝交往的消息不胫而走,其获得的丰厚赏赐让邛、筰的部落首领们心动不已。他们渴望能如同南夷一般,成为汉朝统治下的臣民,享受那一份来自中原王朝的庇佑与恩赐。于是,他们纷纷向朝廷表达了这一愿望。 消息传入宫廷,天子陷入了沉思。究竟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此时,他想到了司马相如,这位才情出众、对西南夷情颇为熟悉的臣子。天子召见了司马相如,在庄严的宫殿中,司马相如恭敬地行礼,等待着天子的问询。 “司马相如,对于邛、筰等部落请求归附,设置官吏之事,你有何见解?”天子目光炯炯,注视着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微微躬身,从容应答:“陛下,邛、筰、冉駹皆靠近蜀郡,道路开通并非难事。想当年秦朝时,此地曾被开通,并设立郡县,只是汉朝兴起时才撤销。如今若能重新开通,在此设置郡县,其益处胜过南夷。” 天子听后,微微颔首,觉得司马相如所言甚是有理。于是,果断地任命司马相如为中郎将,持节出使西夷。同行的副使有王然于等人,他们乘坐驿车,身负重任,带着巴、蜀两地官府精心准备的财物,踏上了这一充满未知的旅程。 司马相如一行人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山川峻岭在眼前连绵起伏。他们一路上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抵达了邛、筰、冉駹、斯榆等地。 当司马相如等人到来的消息传开,当地的首领们纷纷走出营帐,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他们。司马相如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口才,向首领们讲述着汉朝的强大与繁荣,以及成为汉朝臣民所能带来的安定与福祉。那些珍贵的财物,更是展现了汉朝的诚意与慷慨。 在司马相如的努力下,邛、筰、冉駹、斯榆的首领们被深深打动,他们心悦诚服地请求归附,成为汉朝的臣民。那一刻,欢呼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历史的颂歌。 随着归附事宜的确定,一系列的变革随之展开。边关的关隘被拆除,关塞变得更为宽广,以显示汉朝的开放与包容。西边到达沫水、若水,南边到达牂柯江,都被划定为新的边界。零关道被开通,孙水上架起了连通邛都的桥梁,汉朝的影响力逐渐深入这片土地。 一个都尉、十多个县迅速设立起来,隶属于蜀郡。这片曾经充满神秘与未知的土地,渐渐融入了汉朝的版图,焕发出新的生机。 消息传到长安,天子龙颜大悦。整个宫廷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之中。然而,在这一片祥和的背后,宫廷之中却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在宫廷的深处,陈皇后居住的宫殿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女巫楚服等一干人等,在阴暗的角落里,教唆着陈皇后祭祀鬼神、使用邪术来诅咒他人,采用妇人诱惑人的邪术。她们妄图通过这些不正当的手段,来改变陈皇后的命运。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最终还是败露了。天子闻知此事,龙颜大怒,立刻派遣御史张汤彻查此事。 张汤,这位铁面无私的御史,接到命令后,犹如一头猛狮,毫不留情地深入追查。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不畏惧任何权贵的威胁。在他的严查之下,同党的线索一一被揪出,相互牵连而被诛杀的多达三百多人。 楚服,这个罪魁祸首,被押解至街市。在众人的围观下,她的头颅被无情地斩落,鲜血溅满了街市,成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乙巳日,一道诏书如晴天霹雳般降临到陈皇后的宫殿。陈皇后颤抖着双手接过诏书,当她看到那冰冷的文字,瞬间面如死灰。诏书收回了她的皇后印玺和绶带,将她罢黜,从此她将退居长门宫。 曾经的荣耀与宠爱,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陈皇后望着空旷的宫殿,泪水潸然而下。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改变,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辉煌。 长安城中,巍峨的宫殿错落有致,阳光洒在金色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窦太主的府邸内,此刻也是热闹非凡,一场奢华的酒宴正在举行。 窦太主,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子,心中却隐隐有着不安。自从皇后被废黜,她便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和羞愧。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她仍要强装镇定。 武帝刘彻,年轻而富有雄心,他的目光深邃而威严。今日在窦太主家中摆酒设宴,看似轻松愉悦,实则心思难测。 窦太主引见了她宠爱的卖珠儿董偃,这董偃生得俊美,巧言令色,深得窦太主欢心。武帝见之,竟赏赐他衣冠,对他尊重而不直呼其名,称呼他为“主人翁”,还让他陪侍饮酒。 从此,董偃的名字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他尊贵受宠,风头无两。董偃经常伴随武帝在北宫游戏,在平乐观参加斗鸡、踢球的集会,赛狗、赛马,武帝沉浸在这欢乐之中。 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有一双忧虑的眼睛时刻关注着这一切。中郎东方朔,为人正直,心怀忠义,对董偃的得宠深感忧虑。 这一日,武帝在宣室为窦太主设置酒宴。窦太主精心装扮,心怀忐忑地前来赴宴。董偃跟在其后,春风得意。 宣室内,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乐师们演奏着悠扬的乐曲。窦太主和武帝相对而坐,谈笑风生,试图掩盖彼此之间那若有若无的隔阂。 就在这时,谒者引导着董偃入内。董偃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然而,在殿下,中郎东方朔手持长戟,昂首而立。他的目光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当董偃正要踏入宣室之时,东方朔猛地将戟移开,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董偃有三条该杀的罪行,怎么能让他进来呢!” 武帝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恼怒:“这话怎么讲?” 东方朔毫无惧色,义正言辞地说道:“董偃身为臣子,私下侍奉公主,此乃第一条罪行。公主身份尊贵,董偃本应恪守臣礼,却与公主行此不当之事,败坏纲常,有违人伦。” 宣室内顿时一片寂静,窦太主的脸色变得煞白,董偃也惊恐地呆立当场。 东方朔继续说道:“败坏男女风化,扰乱婚姻礼法,损害帝王制度,这是第二条罪行。婚姻乃人伦之基,礼法之源。董偃与公主的私情,不仅有悖于道德规范,更是对皇家尊严和社会秩序的践踏。如此行为,若不加以惩处,何以正国风,何以安民心?” 武帝沉默不语,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东方朔的声音愈发激昂:“陛下正当壮年,正致力于思考《六经》,欲以仁德治理天下,开创盛世。董偃不遵循经典劝勉学习,反而崇尚华丽,追求奢侈,尽情享受犬马声色,极度满足耳目的欲望。他诱导陛下沉迷于游乐,荒废朝政,此乃国家的大贼,君主的大害,这是第三条罪行。” 窦太主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叩头谢罪:“陛下,臣妾有罪,董偃乃臣妾之过,请陛下恕罪。” 董偃也连忙跪下,浑身颤抖,不敢言语。 武帝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已经摆下酒宴,以后再改正吧。” “陛下,不可以!宣室乃是先帝的正室,非处理国家政务和推行法度的政事,决不可入内。淫乱之苗若生,必成篡位之祸端。昔日竖貂淫乱致易牙生祸,庆父一死鲁国方保。此等教训,不可不察啊!”东方朔言辞恳切,目光坚定。 武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好!”随即下令停止在宣室的安排,改在北宫设置酒宴,并引导董偃从东司马门进入。因东方朔这一番忠直之言,武帝赏赐其黄金三十斤。 自此,董偃所受的宠爱日渐衰落。然而,公主、贵人之中,依旧有许多人超越礼制,行事肆意。 为整肃朝纲,武帝任命张汤为太中大夫,令其与赵禹共同制定法令。二人领旨后,殚精竭虑,务使法令严峻细密。他们不仅对在职官员严格控制,还制定了“见知法”,旨在让官吏之间互相监督、检举。一时间,朝廷上下执法气氛愈发严苛,大汉的律法之网越织越密。 武帝心怀壮志,欲广纳贤才,以图国家的长治久安。他下诏征召官吏和百姓中明白当世政务、熟悉古代圣王治国之术的人。诏令一出,各县纷纷响应,依次为这些贤能之人提供饮食,并安排他们和进京呈送计簿的人员一同入朝。 川国,有一位名叫公孙弘的老者。他已年届七十,饱读诗书,对治国之道有着深刻的见解。当川国接到武帝的诏书时,众人皆推举公孙弘应诏。 公孙弘听闻此事,连连摇头推辞,说道:“我曾出使匈奴,因没有才干被罢归,实不堪当此大任。还请大家另举贤者,莫要因我而误了国家大事。” 然而,众人执意推举,认为他的才学和见识定能为朝廷所用。公孙弘推脱不过,最终还是踏上了应诏的路途。 一路上,公孙弘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次应诏责任重大,若不能有所作为,如何对得起武帝的信任和百姓的期望? 终于,公孙弘来到了京城。他望着那巍峨的宫殿,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去。 …… 公孙弘回答策问道:“我听说在上古尧舜的时候,不重视爵位和赏赐,而民众却努力向善;不施行重刑,而民众却不违法犯罪,这是因为君主自身能以身作则,行为正直,从而获得民众的信任。到了末世,重视爵位和丰厚的赏赐,而民众却不努力向善;使用严刑重罚,而作奸犯科的行为却不能禁止,这是因为君主自身行为不正,不能获得民众的信任。丰厚的赏赐和严厉的刑罚,不足以鼓励人们向善和禁止作恶,关键在于要有诚信。根据才能任用官员,就能做到职责分明,各司其职;摒弃没有实际用处的言论,就能使事情成功;不制作没有实用价值的器物,就能节省赋税;不侵占百姓的农时,不耗费百姓的劳力,百姓就能富裕;有德行的人得到晋升,无德行的人遭到罢黜,朝廷就会受到尊崇;有功劳的人得到提拔,没有功劳的人降级,群臣就会明白退让;惩罚与罪行相当,奸邪就能被制止;奖赏与贤能相符,臣下就会受到鼓励。这八项,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民众若能保证其职业稳定,则不会争斗;合理地处理事务,就不会抱怨;有礼节,就不会粗暴;爱护他们,他们就会亲近君主,此乃拥有天下的当务之急。礼义,乃民众愿意服从之根本;而赏罚顺应礼义,民众则不会违反禁令。我听闻:气息相同就会跟随,声音相和就会回应。如今君主在上施行德政,百姓在下和睦相处,所以内心和谐就气息和谐,气息和谐就形体和谐,形体和谐就声音和谐,声音和谐那么天地之间的和谐也会相应产生。故阴阳和谐,风雨适时,甘露降下,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嘉禾出现,朱草生长,山峦不秃,水泽不干涸,此乃和谐达到了极致。” 当时应对的有一百多人,他们来自大汉的各个角落,都怀揣着自己的治国理念和抱负。太常仔细地聆听着每一个人的对策,然后进行评判和排名。 对策上奏后,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结果。公孙弘的心情也并不平静,虽然他对自己的对策充满信心,但面对如此众多的优秀人才,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终于,太常的奏报传来,公孙弘的对策排名在后。这个结果让他心中微微一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沮丧。因为他知道,真正的价值不在于一时的排名,而在于能否真正为国家和百姓带来福祉。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出人意料。武帝亲自阅览了所有的对策,对公孙弘的见解大为赞赏,竟提拔公孙弘的对策为第一。一时间,公孙弘从众多贤良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武帝任命他为博士,在金马门待诏。这个消息如春风一般传遍了京城,公孙弘的名字也成为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这荣耀的时刻,公孙弘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必须更加努力地为国家和百姓效力,才能不辜负天子的信任和期望。 而在同一时刻,齐地的辕固,一位九十多岁的老者,也因贤良之名被征召而来。辕固饱读诗书,一生坚守正道,对学问有着极高的追求。 当公孙弘与辕固在宫中相遇时,公孙弘斜着眼看了看辕固。辕固目光如炬,直言道:“公孙先生,一定要端正学问来进言,不要歪曲学问来迎合世俗。”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告诫公孙弘要坚守初心。 众儒生听到辕固的这番话,大多对他进行诋毁。他们认为辕固倚老卖老,不懂得尊重新晋的权贵。辕固面对众人的诋毁,并未多做争辩,只是长叹一声,因年老罢官回家。 在大汉的西南边陲,巴、蜀等四郡正在进行着一项艰巨的工程——开山打通通往西南夷的道路。这条道路长达一千多里,其目的是为了加强与西南夷的交流和贸易,拓展大汉的疆域。 然而,工程进行得并不顺利。几年过去了,道路依然没有开通,士卒们在艰苦的环境中疲惫不堪,饥饿难耐。加之当地暑热潮湿的气候,许多士卒因此患病,甚至失去了生命。西南夷又多次反叛,朝廷不得不调兵去攻打,耗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以万万计,却没有取得显着的成效。 武帝得知此事后,忧心忡忡。他深知这个问题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不仅会影响国家的稳定和繁荣,还会让无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武帝下诏派公孙弘去视察。 公孙弘接到诏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启程前往西南地区。一路上,他看到了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忧虑。 当他到达施工现场时,看到士卒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更是悲痛不已。他详细地询问了工程的进展情况和遇到的问题,并与当地的官员和将领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经过一番考察和思考,公孙弘回来奏报情况。他在朝堂之上,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西南夷之地,山高路远,地势险要,民风彪悍。我们开山修路,耗费巨大,却成效甚微。且西南夷多次反叛,难以驯服。臣以为,继续在此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实非明智之举。不如暂且搁置,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公孙弘的这番话,引起了朝堂上的一片哗然。一些大臣认为,放弃开通西南夷的道路,是对国家尊严的损害,会让周边的部落轻视大汉。但也有一些大臣认为,公孙弘的建议是基于实际情况的考虑,是为了避免国家陷入更大的困境。 武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深知公孙弘所言不无道理,但放弃这条道路,又心有不甘。 最终,武帝还是没有听从公孙弘的建议,决定继续推进开通西南夷道路的工程。 每逢朝会商议大事,公孙弘总是先有条不紊地陈述各种事宜,而后让武帝自行定夺。他从不急于当面驳斥他人的观点,亦不在朝廷上与人激烈争论。他的这种行事作风,初时让人觉得有些圆滑,但武帝却从中看出了他的谨慎忠厚。 公孙弘不仅为人谨慎,在论辩时亦能游刃有余。他熟悉文书法令和官吏事务,又以儒术加以修饰,使得他的言辞和见解更具说服力。武帝对他的喜爱与日俱增,短短一年时间,公孙弘便升至左内史。 公孙弘上奏的事情,倘若未获武帝批准,他从不在朝廷上据理力争。相反,他常常与汲黯一同请求单独接见武帝。汲黯性格刚直,总是率先提出问题,言辞激烈而直接。而公孙弘则在其后,以一种更为迂回和温和的方式阐述自己的观点。他善于揣摩武帝的心思,所进之言往往能切中武帝的想法,天子因此常常龙颜大悦,对他的建议也多有采纳。公孙弘的地位日益尊贵,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有一次,公孙弘曾和公卿们私下约定好一同商议某件大事。然而,当众人在武帝面前陈述时,公孙弘却违背了之前的约定,转而顺从武帝的旨意。这让一向正直的汲黯极为愤怒。 在一次庄重而严肃的朝会上,汲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毫不留情地责问公孙弘:“齐人大多狡诈而不实在。起初你和我们一起提出这个建议,现在你却都违背了,如此作为,实在是不忠诚!”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公孙弘和武帝身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武帝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转向公孙弘,想听听他如何回应。 公孙弘不慌不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向武帝谢罪道:“了解我的人,认为我忠诚;不了解我的人,认为我不忠诚。” 这简短的回答,既没有直接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对汲黯进行反驳,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坦然。武帝听后,沉思片刻,竟然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此后,武帝身边的宠幸臣子们,见公孙弘日益得宠,心中嫉妒不已,常常在武帝面前诋毁公孙弘。然而,武帝却不为所动,对公孙弘更加厚待。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公孙弘独自坐在书房中,烛光摇曳。回想起朝堂上的种种风云变幻,他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在旁人眼中或许充满争议,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辅佐武帝,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