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美青缘说,她好像看见郝小雨正在为受伤的母猿进行包扎。云飞觉得这是一个信号,说不定小雨很可能还活着。 “马指导,你说的那个猴王是怎么接近白头叶猴的?”郭振虎突然问。 马文庸抬头看了看天说:“他不是大白天混入猴群的,而是在夜里,趁猴子们睡着了,爬上山洞,拍摄它们睡觉的样子。” 这话说得郭振虎激动不已。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必须找机会接近古猿猴,晚上趁它们睡觉时行动!夜探猿猴洞,救出郝小雨!” 他的提议把大家吓了一跳。 曲木戈武说:“这个不行吧,咱们还不都的被它们撕碎?” “我自有办法。”郭振虎冷笑一声。大家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鹤云飞决定自己带领特种兵教官郭振虎、轻功好的邓达、攀岩高手包晓彤,以及彝族植物学家曲木戈武、生物学家杰美青缘、军中精英赵海林中尉等人,趁夜色去刺探巨猿洞。其他人,包括铁手古大军、常氏兄弟、门巴猎手斯南佳旺等都跟着老大包天喜寻找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天亮前来接应。 老牌儿记者马文庸也要跟踪拍摄,说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没有记者在场,将会是人类的遗憾,希望能够留下一些具有史料价值的影像资料,云飞勉强同意了。 因为要攀爬古猿居住的地方,本身就十分艰难,加上又是天黑,包晓彤开始跟大家强调攀爬的技巧。 郭振虎举着望远镜向对面山上观瞧着:“我们可以带上夜视镜,只是那悬崖我和大师兄、小师妹都没问题,你们怎么样?” 马文庸想起当年广西的崇左的拍摄情景就说:“当年在白头叶猴也是居住在高不可攀的岩洞里,确实攀登很不容易。” 戈武举起功夫抓:“这有什么难的?这就要看咱们学习攀岩的本事了!” 晓彤强调说:“这次攀爬是在夜晚视线看不清楚,希望大家记住,要仔细看好路线,想好下一步的落脚点和手脚要挪的地点,手脚要配合好。要熟悉支点的形状,根据支点上的位置和方向,用大家学过的抠、捏、拉、拽、握、推等方法,进行攀登。这里我要特别强调一下捏握的方法,因为我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岩壁上质地非常硬滑,所以,当一个支点的形状没有可把住的边,而且只能靠手指的摩擦力时,就很容易脱手,所以一定要记住运用捏握的动作,不要着急,把握好再向上攀登。” 马老师说:“教练,这些我都记住了,只是我这个年龄耐力不够,就怕到时候会力量不足,怎么能在攀登中节省体力呢?” 晓彤说:“曲握的姿势可以通过弯曲手腕曲握支点来使前臂得到放松,让手臂得到很好的休息。一般在小球状的突出支点卜和圆点上,这种动作的应用较多。另外,避免两点同时移动,一定要稳、轻、快,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最合适的距离和最稳固的支点,不要跨大步和抓、蹬过远的支点。” 大家都认真听着。嘎子叶青嘴角一笑,藐视地看着眼前的悬崖说:“这个悬崖那么高,还是你们去吧。我和老大在这里接应你们。”但他提醒要带好照明设备。 他的话提醒了杰美青缘,她让学习过操作传神丝巾的人都带上丝巾,这样在黑暗中也可以辨别方向。同时大家都带上了电光杵,这小东西既是照明的好设备,又是防身的好武器。 临近傍晚的时候,已经吃饱喝足了的古猿们正在洞口外面懒散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人们密切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为郝小雨担心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猿们还在不停追打玩耍,不肯进洞休息。四周一片寂静,天色已黑。 守候了大半夜,鹤云飞带着队伍出发了。 不知名的虫子在山野中不停鸣叫着,晓彤心急如焚,同时又信心满满,因为这些人中,她才是真正的攀岩高手。 包晓彤按计划和邓达率先沿既定路线轻轻松松地就攀上悬崖,并在上面固定好了绳索,大家凭借功夫抓的助力,如虎添翼般地顺着悬崖陆续来到一个不大的平台上。 首先上来的是郭振虎、曲木戈武、杰美青缘,还有马文庸,最后上来的是鹤云飞。山崖下是斯南佳旺拿着枪和赵海林中尉、以及另外两名队员作为接应。 这里距离古猿的山洞还有一段距离,郭振虎示意大家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先去侦察。 为了防止意外,振虎还从背包里取出了几个简易的防毒面具让大家带上。尽管大家都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在接近洞口时,郭振虎悄悄向里面张望,眼前一片漆黑。他取出大烟袋,拧下上面的烟管,插在一个类似输液用塑料袋上。马文庸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轻轻凑过来想看个仔细。 振虎示意他离远点,并比划了一下,里面是事先准备好的迷幻药粉迷魂散,一旦碰到空气就会迅速膨胀。 一股迷幻剂烟雾顺着烟袋杆儿缓慢飘出来,随着烟雾越来越浓,开始不断涌入洞内。因为怕药量不够,振虎又放进了几袋子。没过多久,洞内就传出了巨猿们如雷的鼾声。 马文庸小声说:“你们特种兵也用这种江湖手段?” 郭振虎瞪了他一眼轻声说:“别废话!小心惊动它们……” 马文庸赶紧捂住嘴。 郭振虎轻轻打开电光杵的照明灯,一束蓝色光线投射进了深深的岩洞。随即大家也纷纷打照明灯,振虎示意大家将灯光调暗。 等周围环境逐渐明亮起来,马文庸紧随在郭振虎的身后,率先走入洞中记录一切。 刚转过一个弯,他们忽然看见,一只雄性巨猿守在入口,它圆睁着巨如灯泡般的大眼,正气势汹汹地注视着入侵者。 由于事发突然,郭振虎惊得险些摔倒,马文庸等人更是魂飞天外。 时间仿佛凝固了,仿佛过去了很久,他们却没有发现巨猿有任何动静。郭振虎再仔细看过去,巨猿依然双目圆睁,虎视眈眈。原来这只守在洞口的巨猿吸了太多的迷魂散,此时已昏昏睡去,只是它的双目并没有闭上。 马文庸喘着气小声说:“没事儿,没事儿。张飞,跟张飞一样,睁着眼睛睡觉。” 郭振虎长长出了一口气。 鹤云飞从后面过来上下打量着这头雄性巨猿,它身高将近3米,生得十分凶猛、强悍,面颊上的大肉疣异常明显地向下缀着,巨大头颅上向外突起的眉骨让人不寒而栗。 包晓彤仿佛认得,这就是劫走小雨的那头巨猿。 由于巨猿堵在门口,人们只能贴着它的肚皮挤进洞中,它身上红褐色的绒毛让人感到就像是挤进了一张厚实的毛毯。 人们开始四处搜寻郝小雨的身影。 借助微暗的灯光,大家看到,山洞里有许多宽大的岩石,而大大小小的古猿正横七竖八地熟睡在上面。终于,戈武发现了在一只小猿猴怀中已经昏迷的郝小雨,显然,巨猿们并没有伤害它们的救命恩人。 见郝小雨一动不动,仍处于昏迷状态,大家赶紧将她解救下来。青缘迅速查看了她的超意手环上的生命值数,看来并无大碍。心想,也许是小雨救助了古猿,它们才留下了这善良的医生。谁知道呢,他们有这样高的智商吗? 大家没有时间多想,包晓彤和青缘帮助用安全带将郝小雨绑在曲木戈武的身上,由他顺着绳索背了下去。 杰美青缘按事先约定的,开始收集巨猿的资料,她选中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古猿作检查。 马文庸则开始给这群个巨型金刚拍照,他还示意青缘给一只受伤的母猿做检查,青缘认出,那就是被马指导命名为诺玛的母猿。看上去它是这个家族的首领,因为它独自占据了洞中最好的位置,一个比较平坦的巨大石床。 青缘大着胆子测量了它的身高足有3.3米,肩宽1.5米多,体重约在500多公斤以上。它的大脑袋,估量容量在450~650毫升。她心想,虽说现代科学已经证明,智慧的大小跟脑容量不一定成正比,但可以肯定,诺玛母猿是个非常聪明的首领。 青缘轻轻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那是一道深深地抓痕,几乎已经透到了骨头。她为郝小雨感到骄傲,即使在当时的危机情况下,她还能做到这样标准的应急处理,真是佩服。 青缘给诺玛重新处理了伤口,换上药,进行了包扎。 耗子邓达发现,一个母巨猿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猿,而它的手里正拿着那个仿生飞行器,他轻轻取过来,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背包。 马文庸一边拍摄一边悄声开玩笑:“振虎兄弟,看来,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郭振虎警惕地将手放在嘴边:“嘘……”就在这时,门口负责警卫的鹤云飞提醒大家,抓紧时间! 忽然,一股股酒香从洞中飘来,曲木戈武顺着酒气来到后面的洞子里,他发现了一个如同酿造池一样的地方,里面有半泥半水的淤积物,似乎还有一些树枝、杂果之类的东西。 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它们酿的酒?”于是,他招手叫过来杰美青缘。 青缘伸手捧起一点泥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不错,这是巨猿们无意间将吃剩下的野山果留在洞中,可能是雨水使它们发酵,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然果酒呀!而且有很多年了。” 曲木戈武大喜,他想到留守在家中的酒鬼班玛多吉,上次他说,自己的酒不多了,准备在白垩纪建一个酒厂,就悄悄问:“我能带点回去吗?” 青缘点点头,并递过两个采集植物用的密封袋。戈武装了满满两袋子用手拎着悄声说:“这果子酒要是让包老大拿到咱们的年代去卖,一定能赚大钱!” 青缘也想起要给苗苗留点纪念品,就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小猿身上取下一些毛发。 就在这时,忽然原本睡在门口的雄性巨猿没了鼾声,洞内死一般寂静,空气顿时凝结了,所有的人感觉头发都立起来,像僵尸一般地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山洞更加阴冷,马文庸的冷汗顺着毛孔不断渗出。 守在洞口的鹤云飞死死地盯住身边的巨猿,手握电光杵不敢有半点松懈。过了好一阵,巨猿又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这时,包晓彤又回来了,鹤云飞示意她,似乎在问:“你回来干什么?” 包晓彤指了指那只可爱的小猿,按她的一贯作风,大家都以为她要把小猿猴抱走,但见她摸了摸自己的皮肤,青缘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晃晃手中的瓶子,无声示意,我已采了样本。 包晓彤看见,在幽蓝色灯光的照射下,一团红色毛毛静静地躺在那里,会心地点点头。 人们异常小心地一步步开始撤离猿猴洞。 最后出来的曲木戈武正要经过金刚巨猿的身旁,那个睁着眼睛,异常壮硕的家伙忽然弯下腰,向戈武凑了过来,巨大的手掌也同时向他落下,戈武吓得魂飞天外,他连忙用手去挡,同时感觉巨猿的巨掌并没有用力,就听“砰”地一声,一只装满美酒的袋子破裂了。 巨猿似乎闻到了酒香,低下头贪婪地舔舐起落在地上还有半袋子的琼浆玉液,根本没有顾及曲木戈武。 曲木戈武哪里还顾得上,半点不敢怠慢,他轻轻挪动身体,从那厚厚的手掌中逃脱出来,连滚带爬,逃出洞穴,并利用功夫爪迅速顺着绳索滑下山崖。 落地后,他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马文庸的身边,而此时马文庸也已经早就站不起来了,但他的嘴还唠叨着:“明天……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相信它们会跟以前一样,更快乐……” 回来的路上,曲木戈武采集了一大束漂亮的小花,并将它放在了郝小雨的担架旁,已经醒过来的小雨闻到花香,同时感受到获得新生的温馨。 临时诊所里,青缘给小雨做了检查,看来只是点皮外伤,主要是受到了惊吓。仗着身体强壮,她很快就缓了过来。 苗苗问她当时怎么想的?她说也没多想,就是看着小猿猴可怜。 大家围着她都竖起了大拇指,都说你们可真行!的陈苗苗就小盗龙,你就大猿猴,都是女中豪杰,仁爱之人。 眯鲁来到临时营地的实验室,她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就拿起一枚发亮透明的试管,看见里面存放着一团红色的毛毛,就想开看。 青缘对她说:“那是给郝小雨的。”说着就将那个瓶子交给了郝小雨。 虽然眯鲁已经学会了一些现代人的讲话,但是对特殊的事情还是无法描述。她问:“为什么要给她?不能给我呢?” 青缘说:“这是她救过的小猿猴的毛,所以要给她留纪念啊。” 忽然,阿乌慌慌张张地从屋外跑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青缘姐姐,快来看啊,寨子里的老毛病又犯了,很多病人在地上抽筋,打滚,口吐白沫。” 青缘大吃一惊:“为什么?” 阿乌喘着气说:“说是吃了什么,快……去看看吧。” 青缘急忙拿起医疗器械跟着阿乌等人跑出了临时医疗诊所。 在寨子边上的大树下,大家遇见了一个病人,只见他脸色发缘,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青缘察看了病人的病症,纳闷地说:“怎么会这样呢?说是中毒又不像?这病有点像‘幻灭瘟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