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顾客,这里是卖觉醒者装备用品的柜台,看您二位没有光印应该暂时不需要在这里购买,不如移步...”然后身子向前,从背后看不见的角度,指指身后又指指脑袋,暗示他有问题,让孙才不要计较,抱拳道,“给我个面子,我叫海绛”看来是想让他们给海家一个面子。 孙伯欢看着少年虽然衣着不显,远不如后面的男子,但是唇红齿白、目光炯炯,同人讲话时和颜悦色,是个好孩子。尤其是听他说完话,如果之前自己的不快有十分,那么之后便只剩六七分,这显然是觉醒的能力,而这种神秘莫测动摇人心的力量,不得不让孙伯欢多看两眼。也让他不得不感叹道,活该他海家能做大,代代都有人才。 但很可惜的是,遇上今天的孙伯欢,一是想试试这商厦的虚实,二是,那张黄纸必须带走!所以他没打算让这事过去,朗声道,“你的面子不够,让海蓝玉和余小吉来我面前说话!” 这是谁,才蔷和一众销售员们都不知道,她想难道是孙伯欢认识的海余两家的朋友,但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果然有人知道是谁,黄纸下边沿“刺啦——”被攥得破碎,露出刚才那张脸怒发冲冠的样子,感受到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海绛只能祈祷快来快来,按钮按了怎么没反应的。 孙伯欢一手藏在柜台前运转,防域在掌心中形成,另一只护住才蔷的手跟着用力,虽然捏得隐隐作痛,但她心里却暗自开心。 “哒哒哒。”匆忙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人未到声先至,“两位客人,虽然不知道哪里照顾不周,但私以为不用劳烦家主,不知道我海绀有没有这个面子。” 但随着孙伯欢回头,海绀的脚步直接定在原地,大脑短暂空白。因为这张脸,虽然不知道冀州其他大大小小觉醒者家族或者有钱有权的上流社会的人会怎么做,但他们海家从上到下用尽各种方式,会在长大成人的时候,把这张脸深深刻印在每一个家族成员心中乃至dna里面:永远不要忤逆! 心一横,海绀闪身出现在柜台里面青年的身后,手掌张开,五指薅进他的头发里面直接按进柜台里面,柜台砰地一声巨响被砸个粉碎,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周围看热闹的销售员们像飞溅的玻璃碎片一样四散而逃。 不仅如此,海绀远没有打算就此停手。只见他双臂自肘部至拳头逐渐涨大,变成泛着金属光泽的大棒子,不要命似的砸进柜台里面,速度越来越快丝毫不敢怠慢,震碎一排柜台,把变形扭曲的人体锤进了地面都没打算停手,砸得血肉横飞,飞溅在海绛的脸上,只露出睁得大大的眼睛甚至停止了思考,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有自己咚咚咚,清晰的急促的,与拳头落下同步的心跳声能证明还活着,没有被吓死。 而孙伯欢冷眼看着一切,没有丝毫出言制止的想法,手撑开防域,遮挡飞溅的碎玻璃和血肉。当然也没有忘了挡住才蔷的眼睛,不许她看。 终于,表演进入了尾声,海绀像丢垃圾一样把早已不成人形的垃圾袋扔到身后远处,重重印进阶梯里面。而自己直接化去全部能力跪倒在满地鲜红的碎茬中,五体投地,新鲜殷红的血液又从他身下流出,但他一动不动,等待命令或者说审判。 直到孙伯欢把光印从才蔷身上拿回来,撒发出专属的和孙博士比起来相当“慈悲”的光线之后,海绀才敢在心里松口气,如果是小孙博士的话,今天的命应该是能保住了。 “海绀是吧。” “在!”回答得十分干脆响亮。 “起来吧,收拾一下,但我刚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海蓝玉和余小吉需要向孙老师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我想他并不会满意的。” 海绀当然知道说的是商厦的事,所以并不敢起身,手脚并用地爬着,在孙伯欢离开的方向清出一条道路,磕头说,“实在对不起,小孙博士,今天全场的商品都被包圆,改日一定备好礼品登门赔罪。”说完起身时候心里还在骂,东西都卖完了,怎么还放人进来,放进了这尊煞星指不定要倒多少霉。 而听到这话,本来在搀扶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才蔷起身的孙伯欢心里狐疑,谁会有这种财力能买下这么多昂贵的商品,不由问道,“买家是谁?” 坏了,自己这张嘴坏事了!海绀本想装作什么都没说混过去,看到孙伯欢的眼神又变得凌厉,才低头闷声道,“是孙博士。” 绝不可能,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别的事,大事! “来买的人长什么样子?” 不敢拐弯抹角,海绀一五一十地回忆道,“就刚才一早,不能说是来买的,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来抢的,进来就说把宝贝全给他带走,当然不肯,但是他举重若轻地放倒了我们所有安保,甚至没有损坏一点财物,而且说是全算在孙博士账上。我们自然也只有同意,除了研究院不可能出来这样的人物。要说特征的话,面白体轻,长臂似猿...” “身如紫檀,七窍生烟。” “是的是的!果然是...”海绀看孙伯欢闭着眼,陷入沉思,表情并不好,赶紧闭上嘴站在一旁。 难怪,难怪偌大的商厦竟然没有顾客,甚至自己闹事连个安保都没出现。“送,送这位才小姐回去。”罕见地,孙伯欢紧张到说话都口吃。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大厦,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条腿或者觉醒神速的能力。难怪余小吉会出现在研究院,难怪孙老师时隔多年非要不远万里地去找李明,他是去告别,因为他要和钱月楼拼命! 看孙伯欢背影远去,海绀才敢招呼胆子大,敢远远看热闹的两个销售员过来,又招招手,“海绛,愣着干嘛!”让他陪着一同去把才蔷安顿好。 海绛这才回过神来,用衣服袖子抹脸,但血迹早就干涸抹不下去方才作罢小跑过来,不知道出了门走在街上又得吓死几个。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不动声色地将角落里的黄纸偷偷塞进口袋。 “他,会有事嘛。”才蔷在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问道。 “放心吧,才小姐。”海绀俯身低头,毕恭毕敬地回答。不会有事,因为有事的话,也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决定的,在那些事面前,他海绀与才蔷,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