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不能得罪这家伙。 这是在场所有公安的一致想法,他们甚至动作整齐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北原幸淡漠的瞥了眼抵在他鼻尖的拳头,成竹在胸地退后一步,看向生无可恋的风见裕也。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你想看着我被你暴怒的同事打死,还是让我去四楼?” ——北原幸还想激怒其他同事!用刚才这个方法。 这个想法一瞬间占据风见裕也整个脑子。 风见裕也连着咽了两次口水,喉结快速上下滚动,发紧发干的喉咙让他的声音有点断断续续,“我不能……让你上去。” 对上北原幸不善的视线,风见裕也快速补充,“我可以给降……给他打个电话。” 公安先生主动拨出号码,恭敬地递上手机,整个人散发着希望世界尽快毁灭的气息。 北原幸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轻而易举地捕捉到风见裕也的心思,“奇怪的想法。” 嘟嘟—— [喂,风见——] 北原幸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入北原幸的耳中。 [是……kou吗?] 哦,安室透试图用亲昵的称呼来安抚他暴怒的情绪。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北原幸面无表情地想,他竟然还要想着捞这混蛋玩意。 第50章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kou。” 北原幸站起身,勾起平铺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外套,侧头夹住手机,“我只是被欺骗的普通人。” 话落,两只手各捏住外套肩膀一角,抖去表面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穿上。 骤然拔高的温度,让他本能的舒出一口气,白起升腾,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听起来,你很生气。] 听筒里清晰地传来布料摩擦音,以及东西剪断的咔擦声。北原幸几乎能想象出安室透活动身体又继续拆弹的身影。 之后,安室透会打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一旁。 紧接着的细微回声印证了北原幸的想法。 北原幸重新抓起手机,后退一步。 四楼的窗户完完整整的进入他的视野。 “我怎么会生气,我已经想好了明年扫墓的时候带什么过去,冰咖啡怎么样?” 这话刚落下,风见裕也不容忽视的抽气声,猝不及防地撞进北原幸的耳朵。 北原幸极快转头,憋着一口气,压下心底对安室透的愤怒以及担忧,揉了揉发酸的鼻尖,挑眉问:“怎么?你有意见,你想换个东西给你上司扫墓?” 风见裕也果断闭嘴,他速度极快地瞥了眼北原幸泛红的双眼,以及因为用力捏着手机发白的指尖。 明明是一副担心的要死的样子。 看起来要哭了。 嘴巴好硬。 不过眼神依旧可怕,顶着北原幸看死人视线的风见裕也,识趣的低下脑袋,直到北原幸被安室透吸引走注意力。 [风见惹到你了?别生气,他不是很会讲话。] 是呀,最会讲话的某位公安正在四楼拆着要命的炸弹。 北原幸屈起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的第二关节。 好烦。 他冷笑一声,没有立刻回答,把右手通话中的手机换到左手用肩膀夹住,而后抽出口袋里自己的手机,编辑内容发给长谷光。 [我需要普拉米亚的信息,一分钟内——北原幸] [怎么不说话?别担心,我的朋友拆过普拉米亚的炸弹,所以我也可以。] 这种怀念的语气,让北原幸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安室透在四楼时充满回忆的表情,笃定道:“是你说的那两位很有拆弹天赋的朋友?” 嗡嗡—— 北原幸打开长谷光发来的邮件,视线落在涩谷商住楼煤气泄漏以及摩天轮爆炸事件上,他放大报道上的图片,“是那位叫松田阵平的警官先生?” [恩……] 陡然降低音调的声音以及简短的回答让北原幸挑眉。 安室透在难过。 这可不行,现在可是拆弹时间,用这种状态应付要命的事,真的会一不小心丢掉性命,得说些什么让安室透振作起来。 “栖川凛也会拆普拉米亚的炸弹,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用我的手机,你注意查收。” [不需要!] 正在编辑简讯的北原幸怔住了,拔高的音量很好的展示了安室透有些幼稚的胜负欲,接下来他会说…… [我自己可以拆弹。] ——不会比栖川凛差。 北原幸在心里替安室透补上下半句话。 分毫不差的推理让北原幸拿下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的手机,在明确看到上面降谷零的名字,确定没有打错电话后,他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虽然成功让安室透燃起斗志,但是——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要强的性格。不过,这种奇怪的胜负欲你也分一下场合,现在你在拆弹!” 回应北原幸的是手机里传出的忙音。 一瞬间,北原幸的表情精彩极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风见裕也,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他挂了我的电话?” 风见裕也沉重点头。 北原幸不信,又看向一直保护他的年轻公安,“他挂了我的电话?” 年轻公安瞥了眼北原幸有些破碎的表情,斟酌语气,道:“可能……可能是信号不好。” 北原幸冷冷一笑,咬了咬后槽牙,令人胆寒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挤出来,“他,挂了我电话。” 完全听出三次语气不同的诸位公安,为自家上司一同捏了一把汗。 风见裕也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让降谷先生不要下来,大厦门口正堵着一位比炸弹还要可怕的心理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