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摇头,就是同意。 他拿起一个筹码,灵活的在五指之间穿梭,身体微微后仰,一派闲适。 赌场老手的派头令人侧目,哪里有半分新人的模样。 井手庆吾的额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冒出一点点细密的汗珠。 组织的人得罪不起,现在又来了位假话真话难以分辨的神秘人。 朗姆:“你这可不像是新手。” 北原幸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啪’得一声,把一枚筹码按在牌桌上,轻轻一推。 “是新手,只不过我手指比较灵活,你知道的,做侦探的总需要一些动手能力。说起来我玩得最好的纸牌游戏是小猫钓鱼。” “小猫钓鱼?”朗姆第一次听说这种玩法,被这个名字提起兴趣,“怎么玩?” 月见山沧嗤笑一声,缓缓道:“一副牌众人平分,每人出一张牌接龙,如果遇到牌面数字相同,可以拿走相同牌面和中间的纸牌。最后手上还有余牌玩家获胜。” 听到规则的众人第一反应是——有够幼稚。 井手庆吾的第二反应是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神秘人真的是新手,既然是组织的敌人,离死想必也不远。 不要畏惧他。 接下来是井手庆吾下注,他随手丢了两个筹码进去。福原阳太亦然。 轮到朗姆,他却是眉头紧锁,对方自称是只会动动嘴皮子体力废的话言犹在耳。 转头却说只是手指灵活,动手能力强一点? 北原幸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是肆无忌惮还是装腔作势? 他看向北原幸,正好撞见对方成竹在胸的目光,又转瞬间变得温和无害,带着清澈的愚蠢,像极了牌桌上被扒光底裤的菜鸟玩家。 这种眼神转变—— 朗姆眸色发沉,得出结论。 北原幸是肆无忌惮,他是高玩,不是新手。 朗姆随手丢下两枚筹码,心中有了成算。 第一轮很快结束。贝尔摩德适时翻出三张底牌。 K、J、8。 北原幸不动声色观察诸位看到底牌时的微表情,又看了眼自己的底牌。 5、2。 简直是烂牌预备役,世界意志降临都不能让他用比大小的方式赢得比赛。 轮到他下注,他果断推出五十个筹码。 井手庆吾心下一惊,悚然道:“小朋友,牌不是这样玩的,你这样我们只能跟注以及弃牌。” 北原幸满脸无辜,“抱歉,我不是很熟悉规则,不然我把筹码拿回来?” 这个提议自然不可能被同意,井手庆吾黑着脸跟注五十筹码。 一枚筹码是一千万日元,这一百枚筹码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 如果输了…… 井手庆吾擦了擦额间的汗液,背部却仍旧有源源不断的汗液涌来,泅湿了棉质的白色衬衫。 福原阳太放弃。 朗姆跟注。 琴酒斜睨一眼北原幸。 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熟悉规则? 一枚筹码加五十枚筹码,只是第二轮下注,北原幸已经把主动权牢牢攥在手下。 跟注、加注、弃牌,已经成为了他的玩物。 他真得是第一次玩德·州·扑·克 ? 琴酒得出结论。 不可能是新手。 第90章 正文完 最后琴酒选择跟注。 月见山沧没有丝毫犹豫也跟注。 第二轮下注结束,贝尔摩德再次翻开一张公共牌——是一张3。 这牌一出,北原幸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意味不明的笑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或隐晦或明显的打量如同潮水般地落在北原幸的身上,又随着黑发青年的动作,落在他的手上。 他挥手招来一旁的侍应生,“你好,我需要一杯常温的拿铁。” 北原幸一派闲适,众人却是心思各异。 为什么发笑?因为3这张牌? 琴酒垂眸,瞥了一眼只被北原幸看过一次的手牌。 如果两张手牌都是3,对方的牌面会比他大,如果只有一张手牌是3,他就还有赢得机会。 朗姆同样低头深思。 心理学家会这么容易的泄露自己的情绪? 这不可能! 然而,如果对方只是想引导他们认定手里的是好牌,又为什么在3这张牌发笑? 显然K和J更符合性价比。 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北原幸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又被刺进背部的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拉走注意力。 这个方位—— 是安室透和栖川凛。 北原幸没有回头,干巴巴解释一句,“就这一杯,我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喊着需要咖啡因。” 月见山沧似笑非笑,“你也不敢来两杯。” 北原幸:“别这样开玩笑,来点生死攸关的紧张感。” 一来一回间,拿铁被侍应生端了上来。 瓷□□致的咖啡杯放在奶白色的托盘里,旁边放着一小碟子糖块,以及一个小聂子。 他忽略方糖,直接拿起咖啡灌了一大口,而后小口吐出一口气,恢复活力。 北原幸随意拨弄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端正坐姿,一瞬间像是规规矩矩穿着西装准备到台上卖课的精英讲师。 余光一直注意着北原幸的琴酒当即看了过来。 墨色的眸子和琴酒阴鸷的瞳孔对视一瞬。 北原幸缓缓道:“GIN,既然你已经看过来了,那就从你开始。” 琴酒挑眉,一言不发。 “在我发笑后,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右边的眉毛在四分之一秒有极为轻微的抬高,这是很常见的对于一件事情产生疑问的表情。显然你对我的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因为你多次在我这里吃亏,不能确定我表现出的情绪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