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幸讨厌解释,但是目前,详细的解释会给后甲板上的敌人从心里层面带来压迫感。 他瞥了眼井手庆吾已经被汗水泅湿的衬衣领口,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玩牌他不会。 搞心态他会呀。 北原幸继续道:“右边眉毛抬高之后,紧接着是一个略微放松的状态,说明你的牌面比对3要大。结合在第三张公共牌掀开之后,一闪而逝的满意表情,我推测你的手牌和公共牌结合后,有一对8。” 琴酒垂下眼睑,墨绿色的眼睛被薄薄的眼皮遮掩,阻挡北原幸的窥探。 全中。 他在北原幸面前好似没有丝毫秘密的玩物,衣物全退,一览无余。 这种感觉很糟糕。 北原幸转向朗姆,“大爷,接下来是你。” 朗姆绷紧面部肌肉,试图不透露丝毫情绪。 然而不过是徒劳。 北原幸轻蔑一笑,“你心思深城,能在大多数人面前隐藏情绪,但是在我这里。你不行。” 他停下讲诉,舌尖扫过隆起的唇珠,淡粉色的唇湿润润的,看起来格外柔软。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是最锋利的武器。 “你对公共牌K无动于衷,但在J出现后,稍微提起了兴趣,而在8出现,漏出了一丝得意。但是3出现之后,你的上眼睑瞬间绷紧,你不喜欢这张牌。” 朗姆肩膀僵硬,头顶花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没有必要的隐藏,没有人能成功我面前藏起小心思。”北原幸离开赌桌,背对着他们,面朝大海,瑰丽而壮阔的大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道:“你的手牌是10和9,可以和公共牌组成J、10、9、8,不错的牌面,你差一张Q或者7。” 朗姆的肩膀塌了下去。 北原幸不是人,就是一个窥探人心的怪物。 他像是被恶鬼缠住,双唇紧抿,颤栗从尾椎骨缓缓爬到脖颈处,恍若万虫撕咬。 第三轮下注开始。 北原幸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转过身,半椅在栏杆上,语气平静,“贝尔摩德女士,请帮我下20枚筹码。” 轮到井手庆吾下注,他果断放弃。 这个赌局已经不是他能参与的。 朗姆和琴酒沉默跟注。 气氛缓慢凝结,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第三轮下注结束,贝尔摩德准备翻开第五张公共牌。 朗姆双目圆睁,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这一张的公共牌至关重要,决定了他的输赢。 一秒钟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竟然是3!” 北原幸笑了。 “哇哦,看来上帝站在正义的一方,今晚我的运气格外好。” 他的手牌是5、2,上帝成功给他送了最小的牌。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临时信一下玉皇大帝、 朗姆一动不动,第四轮下注还未开始,他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不仅仅是这一次赌局,更是在精神上输给了北原幸。 他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北原幸转向琴酒,道:“你觉得我是三张3,还是四张3?目前只凑够一对8的琴酒先生。” 语气促狭,神态自若又嚣张至极。 琴酒拒绝回答。 第四轮下注开始。 朗姆和琴酒先后弃牌,牌桌上只剩下了北原幸和月见山沧。 月见山沧好整以暇地打量北原幸,单手托着下巴,好奇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弃牌?” 北原幸依旧没有上桌,也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把完全没有相关的事情揪出来,提了个开头。 “你们原本组这场赌局的目的是军火交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的井手庆吾和福原阳太措手不及。 北原幸是怎么知道的? 消息被泄露还是通过眼睛看出来的? 北原幸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想什么呢,当然是基于推理,你们以为我有读心术?站在这里就很知道你们的计划?” 黑手党,政治家,组织。 这三方势力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装备。 显然,远离日本且切断信号,为的是装备和木仓械。如果是为了钱,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井手庆吾:有没有读心术,有区别吗? 福原阳太:没区别。 “不过看你们的反应,说明我推理的没错。”北原幸看向安室透,“跨国犯罪集团,日本本土的黑手党以及政治家,暗地里做着军火交易。这个国家能待吗?” “zero,你干脆和我走算了。” 安室透避开了这个问题,语气温柔,“kou,拉链拉上,风大容易着凉。” “哇哦~”贝尔摩德吹了个口哨,语气促狭,“这还是冷漠的神秘主义波本吗?” 琴酒斜睨一眼,语气不善,“他是日本公安。” 北原幸冷嗤,不理会琴酒和贝尔摩德之间的相互试探。 回避问题,说明zero拒绝他的提议。 月见山沧五指微微攥紧,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sweetie,你该理一下我。” 北原幸:“别用这个恶心巴拉的称呼,你实在想用可以对着清水伊司用,胆小的犯人A先生。” 清水伊司轻咳一声,冷白的肌肤拢在朦胧的月光下,被游轮两侧昏黄灯光一招,显得温柔又无害。 然而他脊背挺直,面上表情严肃,像是一把笔直的道德标杆,“这不行,我和月见的关系不能用这种称呼……月见会不高兴。” 月见山沧挑眉,北原幸也挑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