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依然面无表情,“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这你一定了解,邓布利多。” “你把你的所作所为称为‘伟大’,是吗?”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我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如果他指的是里德尔的灵魂分裂设想,那么我也会站在里德尔对面,那太危险了。 “当然,”里德尔说,他优雅的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瞳孔收缩成细细的一条线,“我和我的朋友做了实验,可能已把魔法推进到前所未有的——” “是某些魔法,”邓布利多平静地纠正他说,“某些。但在另一些上,你还是……恕我直言……无知得可悲。” “老论调,”里德尔轻声说,“可是,邓布利多,我在世上所见没有一样能证明你那著名的观点。” “也许你找的地方不对。”邓布利多提醒道。 “那么,还有哪里比这儿更适合呢?”里德尔说。 这就像是打哑谜,而我一句也听不懂。 谈话还在继续,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听你指挥的那些人呢?” “我的朋友们,”里德尔先生停了一刻说,“他们没有我也会继续干下去,我相信。” “我很高兴听到你把他们称作朋友,”邓布利多说,“我以为他们更像是仆人。” “你错了。”里德尔说,“他——他们是朋友。” 我在他身后开心的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我今晚去猪头酒吧,不会看到那群人——诺特、罗齐尔、莱斯特莱奇——在等你回去吧?真是忠诚的朋友啊,跟你在雪夜里跋涉了这么远,只是为了祝你谋到一个教职。” 我不快地叉着腰,他们坐在酒吧里喝着酒等着就好,而我却要陪着里德尔一起长途跋涉——不过这正说明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咧开嘴笑了,又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里德尔用余光瞄了我一眼,满脸讥讽,无声的勾起嘴角。 老人放下了空杯子,“现在,汤姆,把话说开吧——你今晚为什么带着人到这里来,申请一份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想要的工作?” 他的蓝色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烁着犀利的目光。我有了一瞬间的心虚,就好像他看到了我一样。 里德尔站了起来,挺拔的身姿挡在我的前面,挡住了老人的目光。 他的语气惊讶,“我不想要的工作?恰恰相反,邓布利多,我非常想要。” “你究竟想要什么,汤姆?你想要把霍格沃茨变成你的预备役吗?为什么不能坦率一次呢?” 里德尔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想让我留下——” “当然不想,”邓布利多说,“而且我看你也没有指望我给你。但你还是来了,提出了申请,你一定有所企图。” 我从里德尔背后探出头看了一眼,这个步步紧逼的老人居然还是带着微笑。 “这是你的最后决定?”里德尔轻声说。 “是的。”邓布利多也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对吗?”里德尔看了我一眼,走向门口——我连忙跟上去,让他的身影挡在我和老人之间。 “没有了。”邓布利多在我们身后说,语气带着深深的悲哀,“我能用燃烧的衣柜吓住你的时间早已过去。可我希望,汤姆……我希望我能让你……” 里德尔的手突然移向了口袋里的魔杖,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不能。”他语气冰冷回答。 他手指在魔杖上合拢又松开。 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人正垂着头,看起来疲惫而悲伤。 走出霍格沃茨,我终于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那个老人的目光温和却犀利,让我下意识想要回避。 我不知道里德尔先生他为什么离开了霍格沃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邓布利多的老人拒绝他的回归,但是我从中听出老人和他之间有什么心照不宣的过节。 难道是对霍格沃茨的归属权之争? 可是里德尔以前说的似乎哪里不对…… 我拍了拍脑袋。 得啦——谁管呢,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儿。 在这里,除了里德尔,我始终不想太多的融入其他人的圈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这个人还和里德尔先生言谈不合。 就像人类不会想试图理解两只鹦鹉在说什么一样,我也不想试图理解他们的话——当然,我不是说里德尔先生是鹦鹉——只要里德尔先生没主动惹事,那一切好说。但是如果两只鹦鹉打起来了,我肯定会帮我家的那只。 我轻快的在里德尔身边兜着圈子。 “你不想问点什么?”里德尔阴沉着脸。 我伸手戳戳他的手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这不是你说的?再说了,他又不是我的朋友。我关心你就够了。” 里德尔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按住我的手?” “他对你没有威胁,他当时没有想要攻击你。”我提醒他,“在他的城堡里动手是不明智的。” 里德尔瞪了我一眼,“棘霓,你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 “我当然是聪明。”我回答。 “看不出来,真遗憾。”他假笑着。 我们走入深深的夜色,城堡的灯光在身后越来越远,渐渐融入天边,像是一颗模糊的星星。 “我们还会回来吗?”我问。 “会。”他肯定的说。 我唔了一声,和他肩并肩走向午夜的霍格莫德。 远处酒吧的灯光从门缝透出来,照亮了飘落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