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啊,】我叹了一口气,拎起凯撒搭在肩膀上,【还是让我来吧。】 我脱掉校袍,三下五除二系在腰上,顺着树干蹭蹭蹭就往上爬了一大段——当然,是人形,我还没胆子大到在霍格沃茨变回原型。 爬到离地十来米的树桠上,我伸手去摸鸟蛋,成鸟在我头顶发出尖锐的鸣叫,扑着翅膀啄我的头,被我一道电弧吓跑了。 【摸到了!】我收回手,手心里是三个光滑洁白的鸟蛋,还带着成鸟的体温。 凯撒兴奋的伸头想要吞一个,我恶趣味的挥着手就不让它够到,【来,叫爸爸就给你。】 【你有毛病啊!】凯撒愤怒的抗议,尾巴在我脸上抽的啪啪直响,【首先,蛇不认父母,其次,你是个母的!】 【母的也给我叫妈!】我张嘴试图咬住它的尾巴。见状,凯撒改变战术,从抽转为戳,尾巴挥舞的虎虎生风。 我被它的尾巴尖戳中鼻孔,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大大的喷嚏卡在了鼻腔里,然后—— “阿嚏!!!”一个巨大的喷嚏,伴随着手下枝桠受不住力而断裂的咔嚓声,我握着半根树枝从数十米高的树上直接掉了下来,半路上腰还撞断了另一根伸出来的枝桠,痛的我眼冒金星。 就在我以为我要直接屁股着地的时候,我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了——然后在惯性下,那个人被我带的直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一番冲击下,手里的鸟蛋居然还完好无损,凯撒像是怕我反悔似的,一头扎进我的手心叼起一颗蛋就吞了下去,还不忘叫了一句,【妈你松手别捏碎了啊!】 我,“……” 我从那人黑色的风衣布料里抬起头,鼻尖都是那种熟稔入骨的冷冽气息,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我几乎能听的清他心脏咚咚的跳声。 “所以,”里德尔拖长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浸满了浓到几乎滴出来的讥讽,“在我当了一回祖父之后,我又荣升成曾祖父了?” 我,“………” . 一番解释后,里德尔松开手,把现在才反应过来于是吓到装死的凯撒啪的丢回我头顶。 “跟你蠢的如出一辙。”他评价。 【这话说的,】我反驳,【难不成我的蠢也是跟了你?】 他斜着眼瞥了我一眼,懒得和我计较。 【不过,】我严肃起来,【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跑到霍格沃茨来——】 “没关系,”他倚着树懒懒的开口,“没人能发现。你刚刚不都没发现么。” 今天教授们基本都去了霍格莫德,留下的只有卢平和费尔奇,也难怪里德尔能出入如无人之境。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说,【以及,我听出来你在鄙视我的水平了。】 他不以为然应了一声,“魔杖拿到手了?”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魔法部那边彼得佩德鲁的通缉令满天飞,”他抱着手臂俯视我,“说明你和那个老疯子已经达成了协议。” 我耸了耸肩,【别叫他老疯子,不然我会觉得世界上已经没有聪明人了。】 里德尔哼了一声,抬头看着头顶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枝叶间随着风跳动的金色光斑落在他身上,愣是将一袭黑衣的里德尔衬托出几分神圣感。 他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也说不好这到底是他的正常样子还是仍旧重伤未愈;一头黑玉似的漆黑头发垂在脸侧,柔软的和他的强势性格一点儿也不搭;他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阳光为他的眼眶投下深邃的阴影——然后,他突然睁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暗红色的瞳孔像是猫似的,睁得圆溜溜的——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魔杖给我?”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身高优势俯视着我。 【太过分了,】我半真半假抱怨,【也不问问我的情况,就知道关心自己的魔杖。】 “你还站在这里而不是泡在魔药材料瓶子里就说明了问题,”里德尔说,“不过,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关心,我还是勉为其难问候一下好了——你到底是怎么跟邓布利多达成协议的?” 我这才想起我那些瞎编的狗血故事,那可是绝对不能被里德尔知道的“黑历史”。 【呃,这个问题嘛,下次再说,下次再说。】我挠了挠头,【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寝室取你的魔杖吧?】 里德尔冷笑了一声,“下次也别说了,快滚去取。” 我,“……” 我严重怀疑他已经从不知哪个渠道知道了我瞎编的那个故事! 心虚的我完全想不出怎么回复他的话,只能留下一句“你别乱跑我马上回来”然后连滚带爬朝城堡跑去。 直到跑进城堡,凯撒才敢从我围巾里探出头来,它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刚刚那个人真可怕。】 我嗯了一声,也小声回答它,【真的太可怕了。】 说话间,我撑着楼梯扶手一个回旋跳到隔壁正在旋转的过道上,躲开了拐角后马上就要遇到的费尔奇,然后一路小跑回到寝室。取出里德尔的魔杖揣进怀里,我再次小跑赶回去,然后在城堡门口被从门外进来的卢平教授堵了个正着。 本来我以为又会节外生枝,没想到卢平只是匆匆给我打了个招呼,就步履急促的走了。 我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不对劲,他的脸色太苍白了,像是生了重病,身上野兽的气息几乎冲到了我的鼻子,要不是我确定他不会伤害我,刚刚我几乎要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