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哇,好漂亮……” 澟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气。 这时,林子的尽头隐隐传来什么人的歌声—— …… 運命の悪戯心を痛めても (纵使命运的戏弄让心抽痛) その涙の先には (在泪水滑落之前) ひとすじの光が闇の中舞い降りて (总有一束光线翩然降临于黑暗之中) 僕らは気付くさ (我们才发现) 苦しいほどに強く感じあえる (越是痛苦,就越能感受到) 人の温もり (他人的温度) 誰もが持ってる悲しみや孤独 (无论是谁都隐忍着悲伤和孤独) 癒してもらえる場所探している (所以才踏上找寻疗伤地点的旅途) So 君にはその場所がここにあるさ恐れないで (所以,你要找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别再害怕) もう迷わないで僕が守る (也别再迷茫,因为,你将由我来守护) …… “……!” ——是这首歌…… ——就是这首歌! 澟循着歌声拼命跑向林子深处。 林子的尽头有一棵比其他树木都要粗壮高大的水晶树,很多闪烁着晶莹光泽的透明的藤蔓从那棵树的枝干间垂落下来,被风吹得曼曼婷婷,仿佛仙人飞舞的衣带。唱歌的人就坐在缠绕着藤蔓的树枝之上,那人有着一头长可及地的亚麻色长发,在周围树枝树干的映衬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好像瀑布似的沿着肩膀倾泻下来;斧凿刀刻般线条锐利的绝美的容颜;细长的眉有着坚毅的眉峰,闭着的眼有着如金丝雀的羽毛般浅金色的眼睫;他身上时一袭如雪的白色长袍,下摆在风中飘舞似云。 他靠在树上,扬着一只手,旁若无人——或者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澟的到来——地唱着,表情虔诚而真挚,淡淡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辗转流连,好像舞台上的追光,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划破了整个森林的静寂。 澟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歌者,待到他一曲唱毕时,澟发现,自己的眼睛竟莫来由的热得发烫,用手一蹭,手背上是满满的水痕。 ——好熟悉的旋律…… ——好怀念的感觉…… ——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又温暖又难受…… “呐,请问……这是什么歌?” 澟擦干眼泪,仰头询问歌者。 “……!”看来歌者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临的存在,听到他说话,才错愕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和这里的天空同一颜色的眼睛,眼形狭长,眼梢微挑;他看了看澟,没有回答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能来到这里……这么说,你就是刀主?” “诶……?”澟不解地看着他,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纵身一跃,像一团浩淼的云气一样轻盈地降落在澟的面前,扬了扬唇角,对澟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你好,我叫瞬,是你的斩魄刀。” “……” 这其实是再合理的不过的答案,存在于死神内心世界的灵体,通常情况下只可能是斩魄刀,可是这对于现在的澟来说,反倒成了一件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你是我的斩魄刀……?”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并没有把这个坐在树上唱着歌,恍若树之精灵般的男子当作斩魄刀的刀魂。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他。 “瞬……你叫瞬么……?” ——这个名字…… “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么?” 问出这个问题,瞬一愣,澟自己也是一愣:他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不关心斩魄刀的能力,而是关心斩魄刀唱的什么歌的刀主吧。 “唔……我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我降生在这里的那一天起,脑子里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这首歌,天天呆在这里很无聊啊,所以就只好唱歌自娱自乐了……” 瞬回答道。 “……” 澟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失落。 …… 时间以一种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前走着,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瀞灵庭的樱花开了又落,树木的年轮一圈一圈的加深。一百年的时间,于人间来说,是一个漫长得足以产生一批批翻天覆地的变革的世纪;于死神来说,不过弹指一瞬,好像刚刚喝完一杯热气腾腾的下午茶一般。 一百年里,澟的外貌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头发长长了不少,他懒得修剪,就将它们束在脑后,用一根青丝带绑住。 第一次换上这个发型的时候,银拿他打趣,说这发型很适合他,可是他一照镜子,却觉得这发型明明应该属于另一个人。 当时他还想不起来:瞬曾经是死神的时候,经常梳这个发式。 但现在,他有些记起来了。 一百年的光阴,许多被刻意掩盖的细节穿透了时间的沙漏,一点一点地堆积成浅金色的回忆的沙堆。 他终于忆起自己的生命中存在过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很多细节甚至历历在目,可是他怎么特想不起他的名字和面孔,也想不起那位友人现在到底去了哪里。所以每当有走出瀞灵庭的任务,澟总会很积极地接下,他想,如果他多到外面走走,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碰上那位友人。 尸魂界和现世,甚至是虚圈,几乎被他走了个遍,友人的下落始终一无所获。 不知何年的9月6日,正是那位友人的生日。澟在现世奔波了一整天,依然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