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冬寒将整个西域笼罩,王庭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雪,风数两,雪数尺。 听说了吗,那陵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少主便葬身在那火海中啊。 什么!少主殁了!? 是啊,尸骨无存啊,听说是陵宫突然走水,少主旧疾发作,没能逃出生天。 不可能!堂堂西域少主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天灾难测啊,任他往昔怎般英勇,在天灾面前都不值一提。 定是神佛在惩罚他,当年他也是一把大火将圣殿烧毁,那把大火隔了十三年终究还是烧回来了。 …… 酒楼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的十分火热,仿佛他们当时就在现场。 角落里,有人将帽檐压低,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碧眼,看着人群紧了紧拳头,戾气十足。 天灾? 不过是贼子的一场人祸,竟然还有人信以为真。 那场大火烧毁了所有证据,连风雪都是帮凶,将所有的痕迹掩盖。 听说,他的少主,便于那风雪交加的夜晚消亡了。 “将军,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一身包裹严密的人快步走来,俯身在他耳边复命。 他一下将拳头握紧,额头青筋暴起,属下见势不好,连忙低声阻止,“将军息怒,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您该想办法为少主报仇。” 那人闭了闭眼睛,将全身的暴戾强行压了压,随后睁开眼,目中波涛汹涌,咬牙切齿道:“等,等一个时机。” “传五狱主话,少主让将军无论发生什么,一切按计划行事。” “阿坦勒领命。” 玄音寺中,门口站着许多身着稿素的侍卫,一小沙弥绕过莲花池,神情慌张的向正殿跑去,“师尊,不好了……” 那迦坐在蒲团上,拨动念珠的手一顿,睁开眼,心里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清润的目光看向跑的气喘吁吁的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莫慌,慢慢说。” “刚刚有人来通知,少主殁了,王庭所有寺庙的僧人都要赶去虚化寺,与国师一起为少主念经超度。” 那迦怔了片刻,瞳孔轻微震颤,随后起身拿起案前的高香点燃。 闭眼静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淡声开口,“你们去吧,为师不便去。” “是,师尊。” 小沙弥走后,那迦一身雪白袈裟站在窗前,看着檐角铃铎晃动,眼中悲凉难止。 这就是你布的局,连自己都当做了棋子,还是这第一子。 用身死为我们开局,接下来怎么走,还得按照你的规矩来。 师兄啊师兄,当真是胆大妄为,可将自己玩进去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娜身着稿素,不紧不慢的往王宫正殿走去,嘴角勾着一抹笑。 摩那娄诘到底还是死了,他可是摩那娄氏最耀眼的存在,以一己之力让摩那娄氏问鼎天下,被冠以大漠最高荣耀也不过如此。 阿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如今,这荣耀,易主了啊,她将与君主同享。 刚走进正殿,便听见殿中无数世家大臣争吵不休。 “本王不相信少主就这么轻易殁了,那些年南征北战,哪个不是险象环生,偏偏就葬身于火海,这绝对不可能!” “于耶王这是什么话,国师前去祭拜先主,亲眼所见,这难道还有假?” “对啊,国师乃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于耶王休要在这胡搅蛮缠。” 于耶王气的吹胡子瞪眼,抬手指着正殿中的人,“你,你们……,本王宁愿相信王庭覆灭,也不相信少主辞世,他是摩那娄诘,我西域第一勇士!” 那是横扫大漠的狼王,是翱于九天的雄鹰,是万物称臣的领主。 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胆,于耶王是盼我王庭覆灭吗?” 众人回头,看着阿娜身姿婀娜的走来,于耶王眉头一蹙,“我等在此商讨大事,阿娜公主来做什么?” 阿娜先是朝着金狮子宝座上的人一拜,随后看着于耶王笑吟吟的开口,“义父痛失至亲,内心悲痛无比,疲于政事,阿娜虽不才,但也想为义父出一份力。” 于耶王不欲与她纠缠,将袖子一甩,朝着摩那娄严扶肩一礼,“退一万步讲,少主如若果真像国师所说,那必定是遭了奸人暗算,还请君主明察,还少主一个公道!” 阿娜冷笑一声,这老不死的活腻了,竟敢指着君主鼻子骂。 摩那娄严按了按太阳穴,目光威严,幽暗的碧眼扫向殿中众人,“今日让你们来此,是商量少主丧事该如何办,不是让你们来争论少主死活。” 他将目光最终停在年迈的老者身上,视线微压,“于耶王若是不信,便亲自去找国师求证,何必在这里争的面红耳赤,失了身份。” 于耶王老脸一红,默默地退回了原位。 摩那娄严叹息一声,语气沧桑,“少主一亡,寡人便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诸位可愿代替少主壮大我西域疆土?” “臣等愿意!” 摩那娄严目光幽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眼中情绪翻涌,沉声道:“七日后,少主丧事风光大办,西域三十六国国主必须到场,所有人不得缺席!” 这西域的天,该变了。 众人走后,阿娜娇笑着朝着殿上走去,“恭喜义父,即将成为所有人臣服的对象,等各国国主到齐,您便宣布摩那娄诘的兵权已在您手里,百万雄兵皆听您号令,我看谁还敢蠢蠢欲动。” 桎梏他们的唯一枷锁没了,那颗早已沉寂的心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彼时,那长达三十年的大乱又将掀起,也只能靠少主的余威再次震慑。 雄兵百万,不臣者诛。 摩那娄严掐着阿娜的腰一勾,瞬间将她按在大腿上,目光幽暗的看着她,“届时,阿娜不也成为西域最高贵的女人?” 阿娜攀上摩那娄严的脖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娇声软语道:“阿娜可不敢,王后才是西域最高贵的女人。” 摩那娄严嗤笑一声,抬手撕掉她身上的薄纱,阿娜顺从的解开他的腰带。 摩那娄诘眸色一沉,“阿娜是想要王后之位?” 阿娜闷哼一声,“嗯…不……敢……” “不敢?我看阿娜敢的很。” “啊哈,不,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