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立刻跑出去。　　 只见一辆马车停下，萸娘和华衍从上面走下来。　　 “萸娘，华衍。”她欣喜道。　　 萸娘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华歆......”　　 华歆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进去说话。”　　 华衍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沈约：“姐夫。”　　 沈约微笑，半弯着身：“你姐姐可是等了你们很久。”　　 华衍又侧头，唤道：“阿姐！”　　 华歆拍着他的肩膀问：“坐了这麽久的马车累了吧？”　　 华衍摇头：“不累。”　　 他年纪虽小，但是什麽都懂。他和阿姐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从他有记忆开始，阿姐就是除了阿娘之外最亲近的人。　　 每次只要看到阿姐，打心眼里高兴。　　 华歆拉着他进府，一行人朝里走。　　 到了正厅，沈约只是略坐坐，便借口说有公务在身，先忙去了。　　 萸娘干站着，华歆又让她坐下：“别紧张，他只是看起来严厉些，其实没那麽吓人的。”　　 萸娘拉着华歆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生怕漏了什麽。“瞧你，仿佛又瘦了些。”　　 华歆笑着安慰她：“没有，我好着呢。”　　 “阿姐，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华衍问。　　 华歆：“是，这是阿姐住的地方。”　　 “好大呀。”他方才一路走来，就觉得这里好大，比聂家还要大。　　 华歆朝隗儿说：“去将準备的东西都拿过来。”　　 隗儿应声，转身离开。等她再进来时，手里多了点心匣子。她打开盖子，将做好的点心逐一拿出来，搁在桌子上。　　 华歆拿块绿豆糕递给华衍：“尝尝，这是你爱吃的。”　　 “谢谢阿姐。”　　 “这里还有。”华歆又将点心推到萸娘边上，“萸娘也尝尝。”　　 萸娘笑着应声。　　 不一会儿，隗儿将茶水点心都端上来。“夫人，都準备好了。”　　 “阿姐，我可以出去走走吗？”华衍道。　　 “你想出去？”　　 “嗯。”他点头。　　 华歆吩咐隗儿：“带衍儿去园子里逛逛，热了再带回来。”　　 等隗儿牵了华衍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萸娘。　　 华歆：“这些点心，都是按照萸娘口味做的，萸娘多吃些。”　　 萸娘带着一丝担忧问：“你和都护大人怎麽样？”　　 华歆一时语塞，只道：“还好。”　　 萸娘追问：“什麽是还好？”　　 华歆含糊道：“还好就是挺好的，萸娘不要担心。”　　 和萸娘说的多了，只会让她跟着忧心。　　 萸娘松口气，想起什麽：“聂浚容让我给你带句话。”　　 华歆侧目：“什麽话？”　　 萸娘蹙眉：“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意思，就说别忘了你跟他之间的约定，什麽的。”　　 随后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华歆：“你和他之间是有什麽约定？我怎麽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华歆眉头微皱，聂浚容是在提醒她。　　 “没什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她轻描淡写，不想萸娘再追问下去。　　 萸娘虽然有些疑惑，但见华歆不想说，便没有再追问。“他这人海一样的心思，我只想着他能离咱们远些。”　　 她素日里最怕和心思缜密的人打交道。　　 华歆点头。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　　 花园里，沈念正朝身后的人询问：“姑爷没在那个贱人处？”　　 “据下人报说没有，酒楼那里一直有人盯着。”　　 隗儿正带着华衍从边上经过，看见沈念躬身请安：“大小姐。”　　 沈念因不知道邱宴住哪，正烦躁。听闻是隗儿的声音，也懒得理会。和菱洲堂有关的人，她都无感，旁若无人地走过去。　　 隗儿见大小姐走了，也领着华衍继续往前去。　　 沈念突然回头，夹着眸子瞧了眼。方才隗儿身边有个半大的孩子，面生得很，疑惑道：“隗儿身边的孩子，是哪家的小公子？”　　 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普通人。　　 旁边的人回：“是华夫人的娘家人，今儿一早都护大人就派人去渔阳郡公府接他们来。”　　 沈念拧着眉梢：“韩夫人的两个孩子我见过，方才走过去的孩子，仿佛并不是呢。”　　 “今日来人是华夫人的庶母和弟弟。”　　 沈念冷哼一声，嘲讽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麽时候庶子庶母也成了我们都护府的座上宾？”　　 隗儿带着华衍路过水榭时，花坛里有烧纸灰的痕迹，华衍便多瞧了眼。　　 隗儿道：“衍公子看什麽呢。”　　 华衍回神，笑说：“没什麽，就是花坛里的花很好看。”　　 隗儿擡头看着升起的太阳，快到正中间，热气已经上来，于是道：“咱们回去吧。”　　 “嗯。”　　 屋内，华歆和萸娘正说着话，隗儿领着华衍进来。　　 见他满头大汗，华歆从桌上倒杯茶给他：“怎麽跑得满头大汗的，来，喝点茶。”　　 华衍接过茶一饮而尽：“阿姐，这府上有人过世吗？”　　 华歆凝神：“怎麽这麽问？”　　 华衍指着外面说：“我方才在花坛里看到有纸钱灰，只有死人才会烧纸钱。”　　 欢宴　　 萸娘斥声道：“灰迹能看清什麽，别乱说。”　　 华衍却坚持自己没看错：“我才没有乱说，那烧的本来就是纸钱嘛，和老郡公过世时聂家院子里烧的纸钱一模一样。”　　 华歆眉头轻擡，鲜少会有人在府上擅自烧纸钱。一来烧纸钱都有固定的地方，绝不可能在府内随意烧。二来主人家忌讳，向来管得严谨，下人们不大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