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只以偏概全,终究是浅显。 他们本以为要让这个老实、纯良、木讷的药修认罪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们甚至是连同秦泽想出了最为周密的计划。 只是为了让木易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已经安全。 可是当他们找到木易的时候,他正在药芦搓药丸子,是的,正在搓药丸子。 自药芦长老死后,笼罩在木易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他对药芦的恐惧也便消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他初登药芦山上的时候,欢快,轻松。 看到刑堂来人的时候他甚至是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容我将剩下的弄完。” 将阴干的药丸子装瓶,没有因为身后的人而乱了手脚。 甚至是还半开玩笑的说:“我做的药丸子都做了标记,你们要是不敢吃就放着罢。” 没头没脑的话却让当时去捉木易的人都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一个连自己师傅都敢杀了的人,他做的药丸子又有谁敢吃,只害怕里面掺了毒药罢。 阳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身上的阴冷。 刑堂的大弟子朝着秦泽拱手致谢:“此番多谢你。”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摇摇头,声音沙哑:“举手之劳。” 在刑堂里关了那么多天,有些混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因木易而起的烦躁也就此消散。 他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人,清楚的知道苏梓汐在给他挖坑,跳进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还是跳进去了,可是他并不想死,他不知道自己死后苏梓汐是否会遵守诺言,也不知道自己死后铃儿会如何。 他得活着,不论是因为什么他都必须活着。 绝地逢生,很有挑战性。 他轻笑着,他这不是成功了吗? 或许是因为心如死灰,木易甚至都没有辩解任何直接承认了自己杀死了师傅。 药芦的弟子精通的东西太过复杂,想要引来什么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木易还很稚嫩,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房门被敲响,正在摆弄玉简地苏梓汐快速的合拢。 玉简上闪烁着光亮,蝶衣挑眉,刚才恍惚听到了敲门声。 莞尔勾唇,莫不是被宁舒发现了吧。 那她得帮苏梓汐洗清嫌疑才好,不然如果真的被宁舒发现可就坏了计划。 想到苏梓汐身上还没有解掉的毒,蝶衣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那样毒并不难,苏梓汐稍稍费些心思就能解。但是对于不了解她的正道来说还是有些麻烦的。 这也是为什么苏梓汐迟迟不肯动作的原因。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便宜自己。 第69章 :不能让别人发现苏梓汐的不对劲 门外的人并不是宁舒也不是邱彦书而是秦泽,他身上的阴郁气还未曾散却,似乎是刚从刑堂放出来。 他好像真的无所顾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 刚从刑堂出来的秦泽哪里也不去唯独来找苏梓汐,而且还是这么明晃晃的找上门来,何尝不是秦泽对苏梓汐另类的威胁。 “看见我你好像很意外?”看着女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秦泽开口。 没有人天生就是那个笨蛋,他很清楚苏梓汐会找上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曲铃儿的事情,更重要的有可能他杀那个人的时候被苏梓汐看到了。 就如同他亲眼所见木易在看到濒死人毅然决然地补刀,生怕那个人死的不够快不够彻底一样。 她以为自己进去了就没有出来的机会,可是,外面的大好时光还没有看够,怎么甘愿就这样在刑堂度过余生。 虽然很诧异秦泽是怎么出来的可是苏梓汐面上却不显分毫,“要进来坐吗?” “不怕凝棠仙尊误会?” 猜到苏梓汐可能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又或者是因为此番她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抓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的把柄,以至于他的真性情流露出些许。 苏梓汐审视着站在门口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秦泽,这个人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以曲铃儿来裹挟秦泽可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世上很多的痴男怨女,她本以为秦泽甘愿为曲铃儿去付出,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 可是他却并没有死,这让她很诧异,甚至是生出恐慌。 她本以为秦泽会死,就算不死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也见不得阳光。 可是谁知道。 他竟然出来了,完好无缺的出了刑堂,那么之前她裹挟秦泽地事情或许会成为秦泽拿来裹挟她的把柄。 她又怎么甘愿会被别人所威胁。 “不要这么警惕。”似乎是猜到了苏梓汐心中所想,秦泽露出温顺无害的笑意,“我们不是在互惠互利,互相帮忙吗?搞得太紧张可不好。” “你是来问曲铃儿的事情的?” “我相信苏道友会信守承诺的对吗?”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微眯的眼睑蕴含着淡淡的危险。 “当然。” * 树荫婆娑,月光如练,皎洁的月色洒落在地,身如鬼魅的女影在树影中穿梭。 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苏梓汐微微勾唇。 现在的局势并不是很好。邱彦书太了解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相信她,认定了她对宁舒有所图谋,甚至是她都不知道邱彦书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看到什么。 又或者是后来的邱彦书有没有查出来什么,还没有打消邱彦书的疑虑,他就会因为宁舒一直盯着自己,她不会对邱彦书如何,可是此刻她又被秦泽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