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且带着丝凉意的湿濡粘稠落在了她的唇瓣上,粗粝的指腹按压着她的唇瓣,原本殷红的唇瓣在沾染上宁舒的血之后越发的红艳。 苏梓汐睁大眼睛,知道自己唇上是什么的她,脸色瞬间暗沉如墨,难看至极,浓郁的血腥味儿挥之不去,令她几欲作呕。 “梓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幽深晦涩的眸光染上了异样的色彩,似是有只野兽在几欲破碎的牢笼里嘶吼着,快要挣脱束缚逃离出来,温软的唇瓣轻启,说出话却是让苏梓汐不寒而栗,“不论生死。” 看到女子怅然若失缓不过神来的模样,宁舒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整理衣领,将脖颈处的伤口掩盖住。 看了眼天色,然后执着女子的手,“吉时快到了,我们该出去了梓汐。” 站在门外的笛月和楚新柔隐隐有些焦灼,刚才她们在里面的时候感觉到了让人不适的威压,根本待不下去。 只得退离出来,站在外面等候着。 楚新柔看向笛月,用眼神示意笛月提醒里面的人吉时快到了,该出来。 可是笛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楚新柔。 她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开口,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难不成她看起来很耐活吗? 就在楚新柔等不及准备出言提醒的时候,却见房门从里面打开。 仙尊牵着夫人的手一步步的从里面走出来。 晨曦的微光透过云雾洒落而出,光线渐渐明亮起来,本就是大喜日子,张灯结彩的崇明剑宗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染上鲜艳明丽的颜色。 苏梓汐手中执着扇子,被宁舒‘扶’着,随着对方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出去。 阳光落在二人身上,暖色的光晕模糊了她们的眉眼。 在旁人看来,她们是天造地设,绝无仅有的一对。 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可是只有笛月死死地盯着两人‘博弈’相握的手陷入了沉思。 笛月以及楚新柔站在二人身后,其它女修在前面开路。 手提花篮,篮子里装着的是并不属于这个时节的海棠花。 宁舒知道苏梓汐最喜欢海棠花,故而以灵力滋养了一大片,为的就是在成婚这天用上。 漫天飞花,被清风吹拂着,柔嫩的花瓣拂过她的眉眼,苏梓汐眼神微眯,眼睛里只剩下那翻飞的红色。 第237章 竟然还强迫我嫁于你 成婚,是苏梓汐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种东西:名为蜉蝣,朝生暮死。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与之那蜉蝣有着相似之处,蜉蝣朝生暮死,不知前路,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有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人活着总有缘由。 可是自己却是没有的。 她连自己眼下都顾不上如何会去想往后之事。 手指被人紧握,不觉疼痛,只是让她发散的思维回拢。 斜视看去,却触及到宁舒眼底不甚欢喜的暗沉,似乎还暗含着警告。 明明是这样重大而欢喜的日子,可是当宁舒察觉到身侧之人神思不在的时候,胸膛里燃烧着的怒火再一次翻腾而上,无法抑制。 唇角绷紧,抿成一条直线。 原本嘴角还挂着浅淡的笑意也逐渐散开。 心口像是被人抹了一把粗盐,疼的她理智全无。 崇明剑宗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各宗门前来祝贺的弟子都在此。 “还没有找到师兄吗?”虚问山的弟子小声交谈。 却见众人摇首。 眼看着日光渐盛,却还没有看到师兄的身影,他的心不由得慌乱。 小师弟惨死凶手还没有找到,师兄心中必定苦闷。 这样热闹欢快的场合师兄必然是受不住的,也许躲到哪儿去喝酒缅怀小师弟去了。 “先坐下,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等过去再说。”这个时候再出去找就太过点眼了。 若是让崇明剑宗知道了太过失礼,不好。 日光并不热烈落在人身上也是和煦的,微风中似有花香传来携带着初晨湿濡气息,片片花瓣随着长风飘散。 最前面站着的女修手中执着灯盏,捧着承盘,宁舒携着苏梓汐,踩在鲜艳的红毯之上。 直到此刻,看着宾朋满座,众人脸上洋溢着得体的笑意,宁舒闷在心口的那团郁气才渐渐消散,唇瓣再度微扬。 在最上首有一张承案,上面摆放着什么。 直到苏梓汐走近才看到,最高位写的是敬畏天地之言,次之则是宁舒之师以及她父母的尊位。 楚新柔以及笛月将手中燃起的香线递到二人手中。 拿着香线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旁边自有礼官在唱和,具体什么苏梓汐没太听清。 但是大概的意思是此香乃是敬告天地宗师亲,请她和宁舒敬香。 欲要迈步子的宁舒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眼神落在那女子身上,握着香线的手渐渐收拢。 原本还在出神的苏梓汐,只觉得身体有些发麻,然后自己的脚就控制不住的迈了出去。 同宁舒的步调一致,往上首拜了三拜,然后将香线插入香炉之中。 台阶之下的宾客离得远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尘风子却是感觉到了什么,晦涩难辨的视线落在了苏梓汐身上,而后轻叹。 旁边再次有女修奉上承盘,上面放着杯盏。 笛月握紧壶柄,清冽的水流倾泄而出,同饮一壶之水,不分彼此。 宽大的衣袖在水流倾泄之时微微遮挡,放下酒壶,看向楚新柔,二人视线交汇,然后同时端起杯盏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