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沉稳如水。 怎么看怎么互补妥帖,就连曲铃儿也不得不承认似谭谭这般活泼却不让人生厌的女孩儿很难让人讨厌。 可是自己看着他们般配不是滋味儿,对谭谭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谁都不愿意热脸贴着冷屁股。 次数多了谭谭也发觉到自己对她不喜,后来也不假辞色起来,两人越发的相看两相厌,甚至见面都要掐上几句。 可是…… 灼热的温度好像要透过对方扶着自己肩膀的手传递到寒冷的骨头里为她驱散那层层攀升的冷意。 这件事情和谭谭没什么关系的,她本可以坐上观壁,甚至是踩上她一脚。 然而,谭谭并没有这样做。 反而是挺身而出,站了出来护着自己。 凝着刑堂长老严肃的表情,掌门询问出声,“如何?” “她……”刑堂掌门默了一瞬,有些难以启齿道:“身怀有孕。” “……” 倏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苏梓汐看向跪坐在那里的曲铃儿,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讶。 无论如何都不敢信曲铃儿身怀有孕,且不说曲铃儿一直都是跟着他们是在一起的没有什么机会,唯一有机会的便是回到天衍宗之后。 可是短短几天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就算怀上孩子也不可能被把出来。 能被把出来的,必然是已经安了胎的。 别说她吃惊,就连扶着曲铃儿的谭谭都是怔愣着的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视线落在了靠在她肩膀的人。 艰涩的吞咽着口水,有些底气不足的质疑:“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会呢? 曲铃儿一向是喜欢和秦泽待在一起的,都是同门,举止有没有出格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曲铃儿怎么可能会怀孕。 她除了想到秦泽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任何人。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落在身上锐利的饱含威严的视线,是刑堂的长老。 甫一迈过门槛的秦泽,整个人怔愣在那里。 就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雷给劈中了,雷的外焦里嫩。 眸中阴郁之色渐重甚至是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埋怨,落在那道淡薄且摇摇欲坠的人身上,生出的不仅是怜意更有羞恼以及怨念。 眼底的神色就像是打翻的浓墨,秾稠到化不开,就这么积压成一团。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让她如芒在背,那种感觉曲铃儿就算是半昏半醒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所能听到的,也只是那么几个字。 但是并不影响到她将其串联起来,“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 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那沙哑的嗓音落在诸人耳中却是掷地有声,清晰可闻。 身躯因为竭力地抑制着疼痛以及快要昏厥的眩晕感止不住的颤抖,瑟缩。明明是夏日炎炎,本该燥热无比可是她却像是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如坠冰窟,浑身都是冷津津的,连骨头缝儿里都往外渗透着寒意。 他死死的握拳,眼眸颤动,眼睛酸涩不已,脑子也是混沌的,让他甚至是都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满脑子的都只有那句:身怀有孕。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铃儿还和谁有过牵扯。 “你便是因此才杀害师傅的?!”药芦弟子目眦欲裂,指着曲铃儿。 就因为想要隐瞒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所以才杀了他师傅吗? “是不是这个孩子见不得人,不然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前半句话是对着曲铃儿说的后半句则是对着刑堂长老的询问。 直到此刻秦泽才回过神来,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看着那里的曲铃儿,满是哀怨,撩了衣袍跪了下去。 “启禀掌门,药芦长老是……” “杀人的不是曲铃儿!”就在秦泽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将秦泽原本要说的话打断。 只见孙颖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她身上还有未净的水汽,发梢湿濡,眉宇间布满的疲倦之色,那双满是红血色的眸子熠熠发光。 “这个孩子是我的!”似乎是觉得此刻的热闹还不够,这么一句话无疑是沾满火油的柴薪丢入火焰中,让火烧的更为猛烈。 掌门抬手指着孙颖,气的说不出话来,胡子都在颤动,“胡闹,胡闹!你亦是女子!” 孙颖是门派的师姐,也是掌门看着长大的。 掌门被孙颖的胡言乱语气的不行,竟然颠倒事情轻重缓急的本末。 颤动的心脏在对上跪着的那三人的迷惘,惊恐的眼神时渐渐的归于平静。 那一瞬间的冲动消退,只是孙颖并没有后悔。 修仙界并不拘泥于世俗,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必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这个孩子。 因为哪怕是到最后洗清了曲铃儿杀害药芦长老的嫌疑,可是曲铃儿怀孕的消息走漏出去,所有人都会联想到当初她们被邪修掳走的事情。 哪怕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孙颖能够证明曲铃儿的清白,可是众口铄金,雨水淹没不了大海,只会被大海吞噬。 没有人会相信真正的事实,只会认定了曲铃儿胎腹中出自邪修。 到时候,天衍宗将再无曲铃儿的立足之地。 一开始还会慌乱的眼神,此刻归于沉静,她开口:“不是有孕子丹?您忘了吗?” 她并不知道曲铃儿是否真的怀孕,但是刑堂长老刚正不然,说谎的几率很小。 反驳得不到任何,反而有可能坐实了曲铃儿为了掩人耳目而去杀害药芦长老。 似乎这个糟糕的谎言是此刻的最后的绝地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