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来的失重感并没有让她惊慌失措,相反的在看到段牧跌入洞穴的那一刻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 地底下太黑了以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苏梓汐听到了段牧的声音响起,“苏道友,没事吧。” 他的话语很平淡,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好像没有半点事,可是这本身就不正常。 段牧只是个新弟子而已,只比凡人好上那么一丁点,根本不够看的。 这么高怎么会没事。 而且他的口吻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蕴含其中让苏梓汐有些捉摸不透,甚至是段牧是以笃定的语气来询问自己的,也就是说段牧知道这点高度对于自己而言并不算什么。 “段道友是希望我有事还是希望我没事。” 段牧扶额轻笑,“苏道友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藏藏手比较好,这会让我更信服一些。” 指尖运转的灵力还未曾完全凝聚却在听到段牧的话陡然顿住,苏梓汐错愕地看向段牧,眼中杀意尽显。 “很意外我会有所察觉?”他就这般坐在地上,腿微曲,手臂横在膝盖上,十分散漫,丝毫不在乎这是何地,“那么,苏道友这是想做什么?” 他打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而后颔首,似乎很是满意,“的确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他的话语里甚至是带着几分赞赏、夸赞之意,觉得苏梓汐选择下手的地方不错。 当然段牧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此地是蛹虫的巢穴,地底下四通八达,在妖兽的巢穴杀人很适合掩盖真相。 虽然蛹虫性情温驯,但是妖兽就是妖兽,未曾驯化便是不通人情的畜生而已,所以会死人不奇怪。 “段道友说笑了。” 苏梓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得出奇,跟淬了冰似的,周身气压也逐渐降低。 她根本看不出来对方的深浅,这种被对方所洞察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的感觉让她十分恼火。 而且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所处于同一个队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眼里已经透过表象看到了内在,这让她有种自己只是他人眼中的戏子的错觉——在那里装模作样。 段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不高兴甚至是说是心情差到了极致,这个发现让他嘴角带上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会变得很成熟,很理智,毕竟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惊觉,原来她不曾变过。 仍然是当初那个格外隐忍且易怒的小姑娘,耐心仍然不足。 这个发现大概就是属于一种,离开过年之后,本以为自己曾经无意间照顾过的小兽已然成长,不再需要自己,可是归来后发现它还是它同自己离开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仍然是那样可爱,怎么能让人不意外,不惊喜。 “是吗?”幽幽地目光落在了被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上,了然的挑眉这是被他发现了心虚了?“我以为你会想杀了我呢,毕竟这里很适合。”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难道、”苏梓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压制处于弱势,尤其是在交锋的时候,“……段道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敏感多疑。” 几乎是一口咬定段牧此番言语是因为心虚所以胡乱攀扯,毕竟不管如何苏梓汐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确是想杀了段牧。 错的不会是她那么就只能是段牧。 毕竟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 “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段牧地神情愈发地放松下来,看着被自己几番言语便心生警惕的苏梓汐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满足了心里的恶趣味。 苏梓汐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会承认做了亏心事还让自己来猜测,这让苏梓汐更加的觉得段牧有鬼。 谁被人这样说不是急着辩解,可是唯有段牧不仅不辩解反而还承认,分明是有恃无恐。 “我好像没看到唐茜。”说这话的时候苏梓汐不动声色的挪着步子,试图靠近对方,显然是还没有歇了杀死对方的念头,“段道友将她藏在了何处?” “她一个凡人胡乱跑,说不定、”段牧似笑非笑说出让苏梓汐想要的答案,“被什么凶兽吃了呢。” 苏梓汐心中一凛,那种自己所思所想,被人察觉的感觉再度席卷而上。 他到底是谁,那种被看破的感觉真的是出奇的差。 “难道不是被段道友你杀人灭口?” 段牧点点头,思忖着:“有这个可能。”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恼火得很。 潮湿的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快速的掠过,发出沉闷破风的声音。 长鞭在黑暗里宛如有了灵智般,动如灵蛇般蜿蜒而来,方向却不是别处而是段牧的命门——脖颈。 坐在那里的段牧丝毫不意外苏梓汐会动手,裹挟着灵力的长鞭被他攥在手心里,这副身体不属于自己,即便是自己会的再多但是使不出来也是枉然。 这段时间他出现的太过频繁对他而言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接二连三心有余而力不足强撑着出手,此刻有心也是无力。 长鞭攥在手中掌心火辣辣的疼,从掌心传来的疼痛不断地侵蚀着他所掌控的身体。 第140章 :宁舒 苏梓汐步步紧逼靠近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手中的灵力化作利刃,就如段牧所说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很适合杀人。 滚烫的感觉在她的手背上尤为明显,原本要落下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苏梓汐不敢置信的回过头首,看向不远处他们掉下来的口子,微弱的阳光根本投射不进来,以至于底下还是漆黑看不清的。